“士气可用啊!”孙传庭抚须微笑到。
一支士气高昂,纪律森严的虎狼之师,是每一个将领都乐意指挥的。
他也不例外。
而且他也是真佩服薛凌云鼓舞士气的本事。就算是他的秦军,他自问也没能把士气鼓动到这个地步,给足了军饷也不行。
开玩笑,薛凌云前生好歹也是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三观极正的优秀青年,还看了不少和国家建立有关的电视连续剧,再加上马恩的几部著作和毛选邓选等书籍的熏陶,再怎么他也能学到点什么。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传统的军队,他们实际上只是在替将领打仗,然后拿死工资。士兵并不知道他们除了钱粮以外为何而战。
而近现代化的军队,他们都明白,自己是为何而战。薛凌云从他们入伍的一开始,就把民族主义的印记,深深打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而且他很是享受这段难得的平静时光,想必以后,应该没多少这样的机会了。
现在的自己,早就不能平静地在现世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了。他背负的东西,太多。想要的东西,也太多。
或许,是他太不自量力,太贪心了。
……
这段时间,外滩的工业体系被他基本上搭建起了一个框架。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实现了水泥和钢筋的自产自用。
这意味着,以后的所有建筑,都会是钢筋混凝土,再差也是预制板搭的。
他很快就组织泥瓦匠开始修建现代式的房屋。
外滩寸土寸金,肯定不能浪费土地。
他们暂住的这几幢木屋,他也打算在之后拆掉,然后重新布置地基,修上几座高楼大厦。
外围的贫民窟都是他招募来的流民们自己搭的。
不过以后他们不用住那里面了。
薛凌云组织他们配合泥瓦匠们修建了不少火柴盒式的住宅楼。
这些老百姓总不能一直住在那些小雨小漏,大雨大漏的窝棚里。
“这水泥可真是个好东西,这些房子都修这么快。要是我老家当初有这玩意,老二他就不至于为了去抢救粮食把命丢了……”好不容易在异乡安顿了下来,不少人却又忍不住想到了在天灾中葬身的亲人。
“是啊,当初要是有这玩意来修房子,孩子他娘就不会被压死在里面……”说到惨事,谁没遇到过呢?不然他们又怎么会成为无家可归的难民?
“这贼老天,这几年天灾人祸就没个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有人愤愤不平地咒骂上天。
“你们几个知足吧,好在大人肯收留我们做活。至少咱这个冬天不用挨饿了……”
“说的也是,额寻思额有机会就把在苏州的表弟他们也接过来。这里干活可比给那些老爷干活自在多了!”
……
“现在这些人,只怕恨不得给你小子供个长生牌位了吧?”孙传庭这些天一直都在听这些聚集而来的流民的口风。他忍不住责问他一句。
“白谷先生莫要折煞我了。我不过只是希望,这片土地上的人族不要再受亡天下之苦。崖山,只一次就够了。”他转过头去,看着远处劳作的人群。
要想富,先修路。改革开放时得出的经验基本上可以拉到任何地方。
薛凌云让他们打好路基,然后就用多层水泥浇筑。这样的路比土路结实多了,下雨天也不怎么怕泥水。
基本上外滩这边所有的路都是这样处理的。
……
马鞍山这边的开矿,不论煤铁,也都是异常顺利。
明朝官面上是不允许私自开矿的,但是只要你出点钱去贿赂一下相关官员,那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腐败啊,赤裸裸的腐败啊!
恐怕朱元璋想不到的是,他费尽功夫防范贪腐,在《大明律》《皇明祖训》《洪武大诰》里面留了很多防范。可最后明朝的吏治仍然是烂透了。
就在于这个朱重八他明确不让子弟改所谓的祖宗成法。
这就给了那些个官员不少钻空子的机会。
而且马鞍山这边的明朝官员还很感谢他开的这几个矿。
因为给这几个矿运矿石,报酬挺高,不少附近农闲的农民和流离失所的流民都被吸引来做工。
他们总是会怀着惊疑的眼神,看着长江上那速度飞快的机帆船。
这些船用的发动机,都是之前薛凌云带头之下,铁匠们打造出来的三胀式蒸汽机。
南京的人也用非常新奇的眼光看着那些吞吐着黑烟的船。长江水师的人甚至有劫财的想法,只不过对方速度太快,拦不住。
长江下游极宽,达数公里之宽,铁索横江是绝对不现实的。而长江水师也没这么多船来拦路,索性他们不再理会这些吞吐着黑烟的机帆船。
“那些造船的木头,不像是本地木材。你都是去哪弄的?”北洛摸了摸那粗壮的橡木。
“去了趟北美,毕竟,总不能一直消耗华夏这里的木材吧?而且橡木坚硬,正好适合造船。”他前几天飞去了一趟北美洲。
十一月二十九日,李自成攻克榆林。作为重要兵镇的榆林失陷,使李自成获得了相当的兵源。
大明的塘报一直以来都是传抄各地,所以薛凌云不用打探,都知道大明各地的情势。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说是不急,但孙传庭已经等不及了。
接连传来的坏消息让他心急如焚。
“再等等吧。还不是时候。”薛凌云摇摇头。
“还需要张献忠,李自成,还有关外的建奴,把一些既有秩序打碎,大明才能寻得一丝重生的机会。”薛凌云还希望这三者把大明搅得更烂一点。
“你什么意思?”孙传庭的话里带着怒气。
“很简单,白谷先生觉得,如果不借用贼虏把那些士绅都打倒,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民一体纳粮,增加商税,清丈土地这些利国利民的措施,能否施展得开?”薛凌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把孙传庭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