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艘船的速度虽然不如能跟上航母的专业军舰,但是也比大明的中式硬帆船快了数倍。
从这里到松江府,只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它比较平稳,所有人都没怎么晕船。
……
这一天对崇祯和他的几个肱骨之臣来说过得很充实,因为薛凌云一直在向崇祯灌输一些近现代的思潮。
崇祯他们对他的想法大感吃惊,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拒绝了。
“本座曾于人面前发过誓,若有所违,则受天雷之击,神形俱毁。本座只能告诉陛下你的身份,是在下身为西陵鬼师。”上古时的许多事情,他曾经给他们讲过。
连倪元璐,李邦华,吴牲,蒋德璟等人都在一旁听过。
他们基本上都是这样想的,“想不到,历史的原貌,居然是这个样子。”
“不然呢?时间已过去了如此之久,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写史记的司马迁离姬轩辕大人的年代也有三千多年,谁又能说,他记在黄帝本纪上的,究竟是误传,还是确有其事呢?这些本座没法回答你们,只有姬轩辕大人和嫘祖大人夫妇他们自己这些历史的缔造者,亲历者,才知道真正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
“然而本座问你们,那些妖魔之事,几位大人若是史官,敢提笔记上去么?陛下您呢?敢让他们这样写吗?”薛凌云笑着问。
回答他的自然是几人不住地摇头。
开玩笑,这种事情,只会使得黎民震怖恐慌,徒增大量麻烦。
“再者,诸位可曾有过发现,自秦汉以来,历朝历代,几乎都无有三百年之王朝?”薛凌云把这一重磅炸弹抛了出来。
“我大明至今,已享国二百七十余年……”崇祯仔细一想,心里一阵后怕。
“究其原因,无外乎土地兼并,吏治败坏,外敌入侵,藩镇叛乱等。如今大明倒是可避免最后一点。但看看现在,当年张居正大幅清丈隐田,改革税法,稳定吏治,才给大明又续上了五十年的命。不然没有他留下来的底子,万历三大征,那是万万打不赢的。估计不少人都会嫌弃神庙皇帝贪财怠政,可是他贪了财是用来干什么的?还不都是补贴到军费里去了?而且走内帤的路子,户部,兵部官员上下其手的机会就少了不少,说白了,神庙皇帝就是信不过文官们。诸位大人倒是不贪,但是你们不妨看看你们的同僚,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不需本座提醒吧?”薛凌云的目光从倪元璐,侯询这两个东林党大佬身上扫了过去。
“……”侯询涨红了脸,却发觉自己没法反驳。
是啊,那些到处吃拿卡要,索取贿赂的官员,实在是……
他不是海瑞那样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侯询觉得,自己做好自己的就行。
至于别人,他管不着,也实在不好管。
因为不干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求书寨qiushuzhai
真要按照洪武大诰和大明律的原则来反腐,估计朝廷就剩他们几个了。
“可恨!朝中尽是如此之人,又还有多少人能像几位爱卿一样为朕分忧呢!”崇祯十分不满。
“其实原因就在于,官员俸禄太低。洪武之时的物价,远低于现在,而现在,物价连年飞涨,几百年一成不变的俸禄,让很多家里产业不够的官员只能想尽办法捞钱。”
“朕可以给他们加俸,但是朕不希望再看到那么多的贪官!李卿,你是左都御史,今后要和厂卫协调配合,把朝中那些人的手盯紧了!以前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今后,谁再敢胡乱伸手漂没,不要怪朕砍了他们的脑袋!”崇祯思考了一下,不行,全给砍了,朝中就没人了。
所以他仔细一想,只能忍。
“吏治只是一方面,土地也是个大问题。一方面,土地兼并,民不聊生。可能几位大人会说,你们家对佃户还是不错的,但是别人呢?其他那些大地主,要是都像你们这么良心,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造反了。真要是这样的话,从崇祯元年算起,大明还能再稳定个五年左右,可事实上呢?”
“……”倪元璐他们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好像是这样的,反正倪元璐自己都经常听说,一些士绅虐待,殴打自己的佃户。
侯询以前在河南老家,更是见惯了这种现象,他虽然觉得不对,有失仁德,但是好像自己也管不着他们,索性就独善其身了。
“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兴,无商不富。此三者缺一不可。本朝不顾实际情况,搞个士农工商的划分,实际上是近乎本末倒置。”
“可商人唯利是图,工匠造作,不过是奇淫技巧。”黄道周立马跳了出来。
薛凌云直接开口接下话,“看来你们还没能明白,是什么让华夏一脉走到今天的。当年,涿鹿之战前几个月,魔族已经开始大肆侵入人间。姬轩辕大人这时曾经面对了一个两难的选择,是救战斗力强大,而且拥有包括嫘祖在内的众多轩辕丘高层的西陵,还是救聚集了那时整个轩辕丘近乎七成的工匠的集泷三邑。你们猜,他选的哪一边?”
“这,我等也不是帝王,还是请陛下来猜吧……”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转向崇祯求助。
“朕想,前辈救的应该是西陵?”崇祯试探着问了句。
“让他缙云来回答你们吧,他是亲历者。”薛凌云把北洛叫了过来。
“……他,和嫘祖共同的选择,是集泷三邑。西陵不得不被放弃……”北洛的声音满是苦涩。
“这……为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不能理解姬轩辕的想法。
“因为不论是姬轩辕,还是嫘祖,他们都很重视各种各样的传承,包括文字,音律,各种技艺等。再者侵入西陵的魔,太多了……由于嫘祖是封城而战,全城人和漫无边际的魔族血拼到了最后一个人。等我赶到,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只有魔……”
“……嫘祖先前放出了青烟,按我们那时候的约定,赤烟是求救,青烟是危险解除。而她,为了给集泷三邑的那些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故意放了青烟。”
“你们或许觉得,我们是因小失大,但是,我问你们,你们住的屋子,是谁给你们修的?你们吃的粮食,是谁给你们种的?你们的衣服,是谁纺出的布做的?你们家里的铁锅,军队用的甲胄刀枪,是谁打的?难道说,会读几本圣贤书,就注定天生高人一等?放屁!告诉你们,从前有个部落,叫铜山部,他们中的贵族,总是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不把别的人当人,后来,那铜山部被我轩辕丘讨伐了两次,第一次是大鸿去的,那族长,口头上服气了第二次,当铜山部那几个贵族再大放厥词,举止狂悖的时候,姬轩辕命我亲自出征,将所以铜山部的那些高层,全部处死在了他们族中。”北洛的话波澜不惊,却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