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嗡,铁器敲击礁石发出的铮鸣声在麟瞳身后响起,骑上战马的凡斯高举着长枪重重砸在坚硬的礁石上,所有骑士不约而同的低声祷告:“站在孤高的峰顶,任由寒风带走最后一丝温暖,擦亮我们的铠甲,抬起沾满血渍的脸,微笑,凝望远方。”
寒冷的阳光照耀在骑士们染血的铠甲上。平淡的话语,低沉的声音,陈述的语气,却在骑士们的颂唱下威严、庄重,让人热血澎湃。
所有骑士在这一刻同时高举手中的武器,武器上亮起了红、紫、蓝、金、白各色的光芒。
“为了骑士的荣誉,赌上我们的生命。冲锋!”
所有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嘶鸣着,铁蹄落下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冲了出去。他们冲锋的方向是凛冬之海。
那群骑着和自己一样的战马已经发起冲锋的骑士背影在麟瞳的眼中越跑越远,“为什么我会觉得羞愧?”
不经意间,麟瞳低头的时候恰好迎上幽诺慕歌的目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崇拜、仰慕甚至是痴迷。麟瞳在很多少女眼里见过这种目光,但从没有这么热烈,自己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
“活下去。”鬼使神差的从麟瞳口中冒出这三个字,麟瞳慌忙戴上银盔,遮掩现在的窘态。
透过银盔上遮在眼睛部位的面罩麟瞳看向南边城的方向。只是余光却一直能感受那道炙热的目光,“如果就这么跑了,幽诺慕歌一定会失望吧,还有老头,大概也会……”
麟瞳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麟瞳心里却没有恐惧,更多的或许是不舍。
当内心不再犹豫,眼神也会变得无所畏惧,不论是面对凶残的敌人,还是自己倾慕的少女。
麟瞳见到幽诺慕歌第一眼就为她的容颜和气质而一见钟情,但那时候麟瞳还是个镇的穷子,相比于幽诺慕歌这种生就带着贵族气质的女孩来,两个饶距离就像咫尺涯。所以,这种想法可能还没萌生就被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捏碎了。
麟瞳深情的看着幽诺慕歌,也是第一次认真仔细的打量着她,“如果我还活着就去你的家乡幽诺找你。”
麟瞳没有等待幽诺慕歌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感到恐惧而胆怯,更重要的是麟瞳不觉得自己还可以活下去,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活着去幽诺大都城找到幽诺慕歌,然后向她倾诉自己的爱意。
麟瞳也没有像那些骑士一样高举着手里的武器怒吼着冲锋,他沉默着调转马头,战马朝着凛冬之海的海岸线越跑越快。
可这一幕在幽诺慕歌还有其他魂师眼里却并不是这样。麟瞳朝镇的凝视,在他们眼里更像是勇士临行前的注目礼。
另一个方向,夜莺和风扛着那把缠在手臂上的黑龙形状是火统气喘吁吁的坐靠在身后的礁石上,一旁穿着星皇袍的塞雷提斯凝重的看着凛冬之海上的巨龙。
“塞雷提斯,你确定这子真的是酒馆里那老头的孙子吗?看不出来他居然可以独自斩杀梦魇音蝠。”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使用的是残存在武器上的力量,他只是完成了最基本的挥砍而已。”塞雷提斯很不满的皱了皱眉。
“那也很不错了,毕竟他好像只是个普通人,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他现在的身份,瞧那身铠甲可真漂亮!”夜莺和风倒也不计较塞雷提斯傲慢的态度,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很欠揍的笑容:“要是我也有个能传给我世袭爵位的爷爷或者父亲就好了。”
夜莺和风见塞雷提斯不搭理自己,拿手里的火统戳了戳塞雷提斯,“嘿,快看那里有只风铃鸟,多么华丽的羽毛。”
“如果你再敢拿你的破枪对着我,我就召唤炽使,让他用焰之剑从你后面插进去,再从你这张臭嘴里穿出来。”一向绅士的塞雷提斯能出这种话,显然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塞雷提斯顿了一下补充:“不要怀疑我的执行力和炽使剑的锋利。”
或许凛冬之海上的毁灭之翼也看不下去夜莺和风不断激怒塞雷提斯的样子,一口熔岩一样的龙息喷了出来,落在海面上,熔岩与冰雪的较量,在寒冷的凛冬之海上奏响起冰与火的声音。
冲锋的骑士们在巨龙庞大的身躯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当然这并没有让他们停下一往无前的冲锋。
“为了圣殿!鲜血守护荣耀。”战意燃烧着亮起的光辉笼罩着每一位骑士和他们的战马,他们不再畏惧熔岩和寒冰,他们一往无前。
跟在后面的麟瞳没有跟着冲锋的骑士一起发出呼喊,同样身上也并没有点燃光辉,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但没有人觉得好笑,这是对一个勇士的敬意。
但更多的人是在好奇,得这个年轻的公爵究竟是谁,究竟有多强的实力。
也有人或许会觉得麟瞳这个年轻的骑士实力是深不可测,暗自祈祷着他真的可以挡住毁灭之翼的步伐。在帝国,一般情况下爵位总是和实力相当的,更何况没有人会冒着触犯律法的风险去冒充一个公爵,这得不到任何好处。
收回目光的幽诺罗魂深吸一口气:“我们该走了。”
“哥哥我们不去帮助镇上的人吗?”幽诺慕歌回过神来。
“那些骑士阻止不了毁灭之翼,我们同样也不行,不仅救不了别人,如果留下来也许我们都会死。”
幽诺荆琼打了个手势,周围所有穿着同样衣服的人都朝着三人靠拢,幽诺荆琼沉默了一下:“现在只能快些把消息传回帝都,让帝国和父亲他们来解决。”
“只能如此了,撤退。”幽诺罗魂和幽诺荆琼对视一眼。
命令发出,所有人都同时后撤,有的人独行奔跑灵活的在崎岖的礁石上不断借力,有的人驾驭风元素飞行,还有的就近搭上了同伴的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