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亚特兰蒂斯帝国的庇佑,一队由魂师组成的强盗轻松击溃图坦家族的军队,肆无忌惮的冲进最大的那座金字塔。图坦大公爵夫妇和仆人们在乱枪中变成筛子,甚至图坦夫人临终祷告的双手都没来得及举起。躲在地下室的孩子们被一个个拽出来,每个遍体鳞伤的孩子最终都被贴着头顶的的火枪在额头上留下了最后致命的弹孔。
这是一场杀戮,针对手无寸铁的图坦家族的杀戮,混乱狂暴,残酷血腥。杀戮结束后,图坦大公爵最后的血脉在充斥着火药味的空气里化作虚无。
那个黄昏,没有人知道趴在城堡顶端的图坦海泪究竟看见过什么,但那一切却像沙漠里燥热的风,吹干了图坦海泪心中最后一丝天真与善良。龟裂、风化的心脏,哪怕骤雨滂沱,也不会再留下一丝一毫,永远干涸,沉沦绝望。
寂静的风,送喜欢吹向那些孤单寂寞冷的人,真是让人讨厌啊,就像烦人的调皮鬼。
亚特兰蒂斯东部科罗多拉地暮光城
这是一座为战争而生的城市,这里的房屋看起来更像是军营,整座城市像是被黑色的金属浇筑出来的一样,黑暗、冰冷,泛着铁与血的味道。除了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不知去向,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连圣魂殿的也,也重新找到一座契约之塔立在这里。
半人马和黑色骷髅冲进城内,黑色骷髅们随意住进一间军营,而半人马继续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奔跑,当半人马在狄克推多面前止住飞奔的四蹄。突然停下的半人马前蹄高高扬起,身体也在这一刻化成一个虚影越变越小,最终落到狄克推多手臂上留下一个射手座的黑色纹身。
狄克推多靠坐在暮光城中唯一的王座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十九年前天灾之国让亚特兰蒂斯大陆进入混乱的时代。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是一个糟糕的时代,男人抛弃了尊严,女人抛弃贞洁。一无所有的穷人抛弃善良,成了强盗。富人则趁机把良知丢了,凭借着力量和资本去掠夺那些还背负着善良的穷人。”
图坦海泪站在狄克推多身边,一言不发的听着狄克推多讲述那些年幼的他亲眼所见的历史。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亚特兰蒂斯帝国都无法消灭那些因为贫穷、贪婪或者其他什么人性的丑恶而滋生的蛀虫,他们就像麦田里的野草,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无法被真正消灭。”坐在王座上的狄克推多换了个姿势,看向身边的图坦海泪,“既然这帮强盗无法消灭,那不如把他们划分到我们的势力,我觉得这好像是一个伟大的想法,你说呢?”狄克推多的语气很温和,仿佛是认真的在和图坦海泪商量这种事。
“尊敬的陛下,”站在王座一侧的图坦海泪恭敬的说:“那些强盗只是被欲望蒙蔽了良心的,对我们没有多大用处。”
“不,我说的可不是普通的强盗,他们不仅是强盗也是一群强大的魂师,他们有一个别样的称号堕落之徒,多么贴切的称呼啊,他们将良知、信仰、荣誉这些强大路上的绊脚石通通都丢进堕落之井,他们无牵无挂就像草原上游猎的饿狼一样自由、贪婪、残忍却又小心谨慎,任何来自帝国的追捕都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图坦海泪没有说话,身体微不可察的在颤抖,眼睛里细小的血一根根管爆裂把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地方染成红色。
“我希望你可以去说服这些游荡在大陆的家伙,让他们替暮光城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作为对你的奖赏,等麻烦过去以后这些垃圾的命运可以交给你处理。”狄克推多伸出手掌隔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抚摸图坦海泪的脸颊,如果只看这些动作的话,狄克推多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任务,你是个好孩子。”
……
亚特兰蒂斯大陆中部帝都君士坦丁
麟瞳醒来的时候,耳边充斥着酒馆里独有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液交织的气味,恍惚间麟瞳觉得自己又回到雷克雅未克那个没有名字的小酒馆,麟瞳习惯性的等待着什么,然而那熟悉的叫骂声终究是没有响起。
麟瞳发现自己坐在一家陌生的酒馆里,好在是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是一个被四张长条形沙发围起来的范围。凌零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身上从上到下就套着一件宽松的睡袍。
“你醒了。”坐在麟瞳身边的医明雪第一时间发现麟瞳醒来了。
“嗯,我……咳咳咳……”麟瞳一开口,疼痛,整个胸腔像是被燥热的空气填满了,腥甜的味道顺着喉咙直冲鼻腔。
“你受伤了,很严重,最好别硬撑着。”说话的是少年有一张清致的面孔,看起来应该和麟瞳年龄差不多,他穿着银白色的软甲和长袍,低调奢华的气质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麟瞳最终的目光落在了他袖口那一朵用金线浅浅勾勒的蔷薇花上。
“你好我叫凌零,华伦天奴凌零。”少年热情的朝麟瞳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右手。
麟瞳站起来,强忍着胸腔的疼痛,脸上却努力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朝凌零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麟瞳。”
“我知道你叫麟瞳,不过你最好别硬撑着,不然再一次内出血,我可不保证你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凌零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谢谢。”麟瞳刚坐下,医明雪就端着一个装满清水的玻璃杯递到麟瞳嘴边,麟瞳似乎在医明雪的目光里看到了温柔……
这是什么情况?麟瞳咽了一下口水,医明雪似乎是打算喂我喝水……“呃……这个我自己来吧。”麟瞳慌乱的从医明雪手里接过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