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1章穆提婆降周(1 / 1)令狐石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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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这一弃军逃窜,齐军实际的统帅高阿那肱也无心恋战,以对下声称护驾为由,率领着中军兵马尾随着高纬便向东北方向撤军了。

其时,安德王高延宗、广宁王高孝珩两位正在各自营中整顿兵马,欲与周军列阵而战。突然得知高纬、高阿那肱不战而逃,气得高延宗破口大骂“竖子无能,辱没先人”,当即提槊上马,还想率本部兵马与周军展开厮杀。无奈麾下将士听说皇帝与中军主将皆已不知去向,都丧失了斗志,顿时乱作了一团。高延宗见此情形,心知大势已去,只得听从高孝珩的劝说,和他一道带领着残兵败将撤往了晋阳(今山西太原)。

宇文邕于阵前望见齐军不战而溃,随即传命三军从后掩杀过去,一直将溃不成军的齐军追杀至晋州城东二十里方才鸣金收兵。

这时,晋州城内的梁士彦也得知了齐军解围撤军的消息,带领着城内仅存的百余骑军杀出城来,配合援军追歼齐军。当他在城东的一处高冈上见到宇文邕时,禁不住匍匐于地,号啕大哭道:“臣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宇文邕连忙上前,双手搀起梁士彦,因见他披散着一头花白的乱发,双眼布满了血丝,形容已憔悴、疲惫到了极点,不由得大为感动,亲自将梁士彦扶至身旁坐下,拉着他的手劝慰道:“余之有晋州,是为平齐之基。如果不是将军率军拚死固守,则平齐大业终难成就。今将军及晋州百姓既皆安然无恙,余愿已足,更无它求,当即班师关中,徐图伐齐之事。”

不料,梁士彦听了这话,虎目圆睁,再次伏地叩首谏阻道:“齐师方溃,军生惧心,目下正宜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晋阳,直逼邺都,完成伐齐大业。陛下切不可半途而废,贻误大好战机。”

宇文邕环视左右诸将,有意安抚梁士彦道:“朕知此次东征,与齐军先后数场大战,将士皆已倦乏,心生退意。不如趁收复晋州之机,顺应军心,暂且撤军,待军力、士气稍有恢复,再图东征。”

他话音未落,旁边已激怒了一员猛将,但见此人刷地抽出佩剑,嗔目瞪视着在场诸将,粗声大气地问宇文邕道:“陛下不妨明言,是哪个胆敢动摇军心,妄言撤军,末将现在便屠了他!”

宇文邕转身望见说话的正是虎贲郎将宇文忻,刚要开口呵斥他,却见以齐王宇文宪为首的左右诸将纷纷下拜,众口一辞地抱拳说道:“我等皆愿追随陛下继续东征,不破邺城,决不轻言撤军之事!”

宇文邕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宇文忻,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传朕的旨意:仍命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加封盛国公,率军一万留守晋州。其余各营兵马稍事休整,明日便随朕进军晋阳。”

然而,就在宇文邕即将亲率大军进逼北齐重镇晋阳的前夕,与高纬在撤退途中失散的那位北齐宠臣穆提婆居然投奔周军来了。

宇文邕闻知穆提婆来降的消息,不由得“嘿嘿”一阵冷笑,立即传命将穆提婆押来相见。

过不多时,果然见衣冠不整的穆提婆脚步踉跄地走进了中军大帐,冲宇文邕纳头便拜道:“罪臣骆提婆叩见陛下,乞请陛下恕罪!”

宇文邕对他不理不睬,只有意冲押解穆提婆的军士问道:“此是何人?为何不见齐朝的城阳王啊?”

穆提婆神色尴尬地连忙解释道:“陛下所问之人正是罪臣。”

“哦?朕听说名列‘齐朝三贵’的城阳王姓穆,为何你自称姓骆呀?”宇文邕故作惊讶地扫了一眼下跪着的穆提婆,问道。

“这.......”穆提婆似乎意识到了宇文邕是有意在羞辱他,面色一红,赔笑回应道,“陛下明鉴,骆提婆、穆提婆实为罪臣一人。陛下若是不信,可传勋国公来为罪臣作证。”

这一回,宇文邕真地有点惊奇了,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与勋公有旧?”

“回陛下,早在十几年前,罪臣就曾为勋公所获并招纳,成为了天朝安插于邺都的一名谍候。前两日在晋州城外,正是罪臣借右营军乱之机向齐主进言撤军,才促成陛下顺利地解了晋州之围。今罪臣弃暗投明,愿充为向导,带引大军继续东进,一举攻破晋阳。”穆提婆为求活命,毫无愧怍地信口胡绉道。

“如此说来,你非但无罪,反倒有功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宇文邕还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厚言无耻之人,遂冷笑着揶揄穆提婆道,“朕向闻齐主对城阳王宠信有加,几乎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不是是否确有其事?”

“臣万万不敢以功臣自居。陛下有何差遣,敬请吩咐便是。”穆提婆因听得宇文邕话中有缓儿,心下登时一宽,乍着胆子改口请命道。

“你既自称能劝说得了齐主从晋州撤军,朕今命你前往晋阳去见齐主,游说其举国来降,想必对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可愿往?”宇文邕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个嘛......非是臣不愿奉旨,实是臣的身分已经暴露,确实不宜......”

“咄,好个大言不惭,欺君祸国的无耻奸佞!你是把朕当做高纬那样的昏馈之主,仍欲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吗?”宇文邕再也听不下去了,“啪”地一拍几案,劈头痛斥穆提婆道,“来呀,将这奸人推出帐外,枭首示众!”

两旁军士答应一声,上前推搡着已吓得瘫软在地的穆提婆出了中军帐,挥刀砍下了他的首级。

几天之后,当穆提婆临阵投降周朝,被杀的消息传至邺都,他的母亲——那位曾经在北齐朝中权倾一时的大姬陆令萱预感到大祸即将临头,遂用一根玉带悬梁自尽,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可叹陆令萱、穆提婆这一对母子机关算尽,到头来仍不免落得个身首异处、遗臭万年的可耻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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