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了有十多天了,却依然一无所获。宋慈内心有些焦躁,心想难道这薛至衷真的是已经离开长汀了?
宋慈正在县衙二堂里走来走去,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调查。这时,陈恒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倪敏儿又出事了!”陈恒大声地说道。
“她怎么了?”宋慈十分担心地问道。
“她又受了伤,听说是有人拿着刀追赶她!”
“倪敏儿受的伤重不重?”
“现在还不知道。”
宋慈让陈恒去把禇瑛叫过来,自己则带上了药箱,在外面会合后一起赶往了倪家。
到了倪家之后,他们立即来到了倪敏儿的房间,看到倪淑儿依旧陪在姐姐的身边,她们已经请了郎中,此时郎中正在为倪敏儿处理伤口。宋慈仔细地看了倪敏儿的伤口,心里庆幸她伤得并不重。
这块伤口在倪敏儿左臂的前方,宋慈看出那是一块擦伤,虽然血淋淋地,但伤得并不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宋慈向下看去,看到了之前倪敏儿胳膊上的那处刀伤,此时这块伤痕已经结痂,并且快要消退了。
“宋大人,您过来了,实在是抱歉,我……”
倪敏儿似乎十分地自责,她说着就想要站起来。
“你不要起来,等一会儿再说话。”
宋慈想让郎中先处理好倪敏儿的伤口,也好让她先休息一会儿,于是便坐到了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等着。宋慈在等候的过程中依然在皱着眉头思索着。
宋慈等郎中给倪敏儿包扎好伤口离开了之后,才又看着倪敏儿。倪敏儿想要站起来向宋慈行礼,宋慈又阻止了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就行了,不必多礼。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慈问道。
听到宋慈的问话,倪敏儿的眼睛里又流出了眼泪,似乎刚才所受到的惊吓和伤痛又袭上了心头。
“大人,”倪敏儿一边哭泣,一边说道,“我之前去了右边的偏院,想去看看世有弟弟在干什么,他近些日子心情非常不好,我想去和他聊聊天,劝劝他。那偏院是挨着外墙的,我刚走到那院落里,就看到院子的里侧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倪敏儿说到这里,睁大着眼睛,似乎她此时又看到了那把明晃晃的刀。
“我当时愣在了那里,直到我发现那个人拿刀对着我冲了过来,我这才清醒了过来。我赶快往回跑,并且叫喊了起来。但当我跑过圆门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然后我擦着圆门跑了过去,就成了这个样子。”
倪敏儿说到这里,流着泪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
“我跑过圆门之后,摔倒在了地上,心想这次肯定完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淑儿妹妹陪在我的身边。”
倪敏儿说完之后,又开始不住地低泣。这时有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倪敏儿的房间门口,他便是倪员外的养子倪世有。他似乎是想进到房间里面,但当他看到房间里面有许多人的时候,便似乎打消了这个念头,低着头悄悄地离开了。
听完倪敏儿的话之后,宋慈思考了一会儿,这时他看到了站在门外,但很快就离开了的倪世有。
“你看到了那个人,你看清楚他是谁了吗?”宋慈问倪敏儿。
“他当时蒙着面,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倪敏儿想了一会儿之后,眼泪汪汪地说道。
听了倪敏儿的回答,宋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蒙面人?”宋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倪敏儿似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宋慈明白倪敏儿一定是当时看出了什么,于是赶快问道。
倪敏儿抬头看着妹妹倪淑儿,倪淑儿则也注意到了姐姐看自己的眼神,她似乎明白了姐姐要说什么,也懂得了姐姐的意思,于是就快步走出了姐姐的房间。宋慈扭头看了看走出去的倪淑儿,然后又扭回头看着倪敏儿,也明白了倪敏儿要说的是什么。
“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从他的身形和穿着来看,他肯定是……”
倪敏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似乎认为自己说到了这里,即使不说出是谁来,大家也应该明白她说的是谁。
宋慈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你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而且当时你肯定也没有走近他,你能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薛至衷吗?”
“不是他,难道还有人想要杀我吗?”
听了宋慈的话,倪敏儿显得十分地吃惊。
“哦不,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宋慈似乎是不想让倪敏儿再受到惊吓。
倪敏儿睁大眼睛看着宋慈,似乎并不相信宋慈刚才所说的理由,她低下头又哭泣了起来。
“你不用太担心,我会轮番派人守在倪家宅院的大门和三面外墙的地方,那恶人一定进不来。这段时间天气还比较热,晚上的时候就让两个仆人睡在你房间外面的院子之中。”宋慈说道。
“敏儿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禇瑛说着看了看陈恒。
陈恒此时站在一旁,低着头,眉头紧皱。他十分自责,之前自己夸下海口,说很快就能抓到薛至衷,但又搜捕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是一无所获,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懑,但却感觉无能为力。他很无奈,因为他所能使的招儿差不多都已经使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此时只能站在那里,低着头,不声不响。
宋慈、禇瑛和陈恒走出了倪敏儿的房间之后,又去看了看倪员外,他的情况似乎每况愈下了,之后他们三人走到了中间的院子里面。
“今天还没有薛至衷的消息吗?”宋慈扭头问陈恒。
“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陈恒低着头说道。
听了陈恒的话,宋慈又低头思索了起来。
“会不会……”
禇瑛欲言又止,她把左手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嘴下面,看样子也在思考着什么。
“你说会不会什么?”宋慈转向禇瑛问道。
禇瑛沉默了片刻之后回答道:“会不会那薛至衷已经离开了,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是说那伤人的人不是薛至衷?”陈恒似乎对禇瑛的猜测十分地吃惊。
“那伤人者到底是谁,现在其实还不能确定。但就像瑛子说的那样,这薛至衷到底是死是活,我对此倒是有些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