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终于躺在软绵绵的大床睡了个好觉的凯尔直接一觉睡到日杆头。
要不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估计还能再睡一会,毕竟作为一名精致的施法者,每日的睡眠是需要保质保量的。
凯尔从床下来,舒服的伸了个拦腰后就懒踏踏的向厨房走去。
这个时候对凯尔来说,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他那空虚寂寞冷的肠胃急需一些热乎乎、高热量的东西来温暖一下。
原本,今天他是打算去大学看一看的,毕竟现在的凯尔·文森斯特从明面来讲,他是一名正在求学的年轻学者,何况他也很好奇这个世界的学校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但是,最后他没能起来……
所以这个时候,整栋房子里就只有凯尔他一个大活人,变形怪一大早顶着他的面孔继续出门学去了。
走进略显杂乱的厨房,凯尔先是对着炉灶打了个响指,隔空点燃了炉火,随后就坐到餐桌前又是一个响指打响。
一个头戴厨师帽胖嘟嘟像是只仓鼠一样的月光鼠,带着几个同样肉乎乎的月光鼠就蹦蹦跳跳的从角落里飞奔而出。
先是冲着凯尔敬了个礼,然后就飞快的在炉灶前忙活起来,摊鸡蛋的摊鸡蛋,切黄油的切黄油,竟是分工明确且熟练的做起了饭来。
而另有一只月光鼠则叼着一份羊皮卷轴,顺着桌子腿爬到凯尔的面前。
凯尔接过小家伙送来的卷轴拆开看了一下,这是最近月光鼠们在提埃尔收集过来的情报。
大部分都是一些比八卦新闻还八卦的提埃尔贵族和大商人的小秘辛,虽说都是些不来台面的隐私事。
但对于当事人很可能就是身败名裂的丑闻,也因此对于凯尔来说会是能利用到一二的把柄。
凯尔将卷轴的情报浏览了一遍,又在心中默记了一遍后,将卷轴团成一团握在手里用力一捏,很快掌心中就燃起了火苗将那卷轴烧成了灰烬,散落在了地成为阳光下的点点尘埃。
看完月光鼠最近收集到的提埃尔情报,凯尔的早中午饭也差不做好了。
一个溏心煎鸡蛋和一个全熟荷包蛋,四片抹了黄油的白面包,外加三片夹着切薄切片的卷心菜和金枪鱼肉糜的三明治被摆放在凯尔的餐桌前,炉火还有一小锅正逐渐沸腾着的奶油蘑菇浓汤。
酒足饭饱之后,凯尔这才心满意足的一番洗漱,简单的打理了一下最近开始日益茂密的胡须,施施(yi四声)然的走出房门向着霍思顿王宫踱去。
提埃尔的大街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色彩斑斓。
赤橙黄绿青蓝紫,放眼望去但凡是你能想到的颜色在这里你几乎都能看到,每一个人身的色彩至少有三种颜色,除了所谓的代表个人情感色彩的主色调外,还会有两个副色来搭配。
一些艺术家甚至会大肆吹嘘如果说霍思顿是色彩的王国,那提埃尔就是整个世纪的艺术之都,每一处都能给人予灵感。
因为这里小到花草树木,大到各种建筑都会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为荣,以雷同或相似为耻。
但在凯尔这种只会用金钱来衡量艺术的庸俗者眼力,这里其实和哗众取宠的马戏团没啥太大的区别,毕竟就连霍思顿的军队都没有统一的着装,而是按照士兵们各自的喜好而打扮的像是个争奇斗艳的火鸡时,在某位术士的眼里就显得有些好笑了。
“凯尔·文森斯特?”一个狐疑的声音从凯尔的背后响起。
走在大街的凯尔身形不可查的顿了一下后就继续前行,在提埃尔能叫出自己名字的人一定不是自己能叫得名字的,因为这些都是认识“变形怪”的熟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问题和尴尬,凯尔干脆就假装听不到。
一名穿着学士棕色袍,像是在奶油蛋糕洒了一滴酱油般有点格格不入的年轻人正站在大街,满是疑惑的看着凯尔离去的背影,不由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难道是我看错了,但看去确实很像那个凯尔·文森斯特啊,不管了。”
霍斯顿王宫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一栋军事建筑,高耸的塔楼和厚重的城墙无不在诉说着它的坚不可摧。
凯尔给自身加了一个隐身术就悄然的踏进了霍思顿王宫,很幸运的碰到了一队给国王送甜点的侍从,然后就悠然自得的跟在这几个傻乎乎的侍从后面,在一处宽敞的大厅中见到了霍思顿的国王——杜隆十四世“金闪闪”。
“谁!”站在金闪闪一旁的金爝·加尔双眼一瞪就看向了凯尔的隐身之处,那细小的手掌中直接就喷出一道火光砸了过来。
直接被火焰砸出身形的凯尔像是拍尘土般扑了扑身的火苗,又随手从自己身旁,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宫廷侍从的手捻起一块自己没吃过的糕点塞向了嘴里。
但刚放到嘴边,就想起了自己脸还扣着嘲笑面具。
不由有些遗憾的将手里的糕点弹向金爝·加尔道:“小个子不高,脾气倒不小。”
“别喊了!”金爝·加尔不耐烦的拍掉了凯尔扔过来的糕点,直接让那个扯开公鸭嗓子喊有刺客喊道一半的侍从闭了嘴巴,那神情像是只不让下蛋的老母鸡一样的委屈。
看到从头蓬下露出的苍白诡异面具,金爝·加尔和杜隆十四世放下了戒备,直接挥退了大厅内的侍从与护卫。
“大人,我应约而来。”凯尔对坐在座位的金闪闪欠身恭敬的说道。
凯尔的恭敬不是对于身为凡人王者的金闪闪,而是对于他身下的王座。
在那个与地基相连的王座,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那是与大地相连的磅礴力量。
凯尔几乎有一种错觉,在那股强大的,充满生命力量的能量面前,他几乎弱小的与日月争辉的萤火虫无异。
他不由好奇的扫了一眼,侧立在金闪闪身边的金爝·加尔,这个小矮子是不是因觊觎这股强大的力量而服侍在杜隆十四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