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被打碎的大石头好似砸中了某些木材之类的物品,才会发出这种听起来像是木块碎裂的声音。
“哎呀,看起来好像有些失误呢。”羽然挠着头发苦笑道。
桐希早已迈出步伐冲回到甲板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羽然的脑壳,喊道:“要是船被那块大石头掉下来砸烂了,可就不是失误这么简单了啊,真是的。”
“对不起,我会好好反省的。”羽然只好乖乖低头认错道。
就这样,在羽然的一顿乱打之下,那块碍事的巨岩已经彻底化成飘散在空中的灰了,桐希心中的那份小担忧也完全消除,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另一份更大的担忧:那块大石头究竟砸中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哇啊啊!”
一个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桐希短暂的思考,她下意识地说道:“你看吧,果然出事情了。”
“不是的桐希,”羽然指向身后的房间,“是格兰涛在叫,他应该睡醒了吧。”
果然,不出五秒之内,格兰涛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甚至嘴角边的口水都还没擦干就一脸慌张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欸?”格兰涛惊讶地看了羽然和桐希一眼,“欸?”接着格兰涛惊讶地跑到帆船侧边的扶手旁,望向周围的沙地,“欸欸欸……”再然后格兰涛跑回到甲板中心原地打转了起来。
桐希一脸无语地看着格兰涛,说:“这孩子,到底在演哪一出啊?”
“哟,早上好啊,格兰涛!”羽然则是高兴地和格兰涛道了早安。
听到两人的声音,格兰涛才停下旋转的脚步,把目光方向两人,把口水擦干净后缓缓说道:“羽然?桐希姐?为什么你们会在这种地方……啊不对,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哈?你真的是睡糊涂了吧,格兰涛。”桐希不解地说道。
“不对,这太奇怪了,”格兰涛大声喊道,“我记得我昨天都还是在家里的床上醒过来的,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昨天早上的事……这中间省略的过程未免也太多了吧。”桐希的嘴角一阵抽搐。
羽然走到格兰涛面前,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嗯?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昨天不是一起接了任务,然后一起行动的吗。”
“接任务……一起行动……”
格兰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昨天发生过的事,然后如同恍然大悟般地睁开双眼,“对咯,我想起来了,不止是昨天早上的事,一直到登上船去往艾里森岛之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但是……”他摆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在那之后,我是真的想不起任何事情了。”
桐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格兰涛,你应该得了短期失忆。”
“短期失忆?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格兰涛你弄出几份能治好短期失忆的药出来不就行了?”
在一旁附和的羽然,换来的是桐希那毫无感情的眼神,“你先闭嘴。喂,格兰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短期失忆吧,你今早醒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头很痛啊?”
“没有啊,桐希姐,我的头再好不过了,只是刚醒来的时候因为想不起一些事情所以才比较慌而已。”
格兰涛的回答还挺老实的,照他这么说的话,他昨晚睡觉的时候应该没有用头撞到什么地方,所以这并不是导致他产生短期失忆的原因。
“既然不是撞到头的话,那我只能想到唯一一个结论了,虽然这个结论听起来不是很可靠。”
“是什么是什么?”羽然双眼冒光地期待着桐希的回答,让桐希感到好一阵无语。
桐希竖起食指,回答道:“结论就是:晕船导致的短期失忆!仔细想想的话,昨晚也只有晕船这回事对你的脑部造成的冲击是最大的,而你所记不清的那个时间段,正好就是你开始出现晕船症状的那个时间段。”
“好厉害啊桐希,”羽然边鼓掌边说道,“你就像个无所不能的医生一样,太强了。”
被羽然如此热心的一顿猛夸,怀揣着少女心的桐希也难免有些脸红,心情也感到有些畅快。
只不过桐希还是扭过头,用不耐烦的语气答道:“我不是医生,我只是刚好懂得这么一点知识而已。”
“晕船……”格兰涛面露难色地把视线转到一侧,“我有做过晕船的事情吗?”
“啊?你不记得了吗,昨晚你可是朝着海水吐了好长时间呢,呐,就是站在你眼前的那个地方。”羽然笑道。
“什么?”格兰涛不容置信地张大着嘴巴。
“在那之后你还跟我们一起吃了不少烤肉呢,不过吃完之后你又跑过去呕吐了。”
“什么?”
羽然说的话就好像两根铁钉子不断往戳着自己的心脏,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羞愧感让自己恨不得一头钻进地底下。
“唉,”桐希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也难怪。昨晚的晕船经历肯定让你感到很痛苦吧,要回想起这么难受的经历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回想起来。只不过,我要说的是,这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你得好好地面对它。”
“我……我……”
格兰涛已经低下了头,连站在他身旁的羽然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啊,等等,格兰涛,我说的话不是那意思……”
不等桐希解释完,格兰涛那带有哭腔的声音打断道:“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可能真的没有一点用处吧。我没能帮得上你们的忙,还让你们为了我的事过于担忧,这样我不就是在一无是处地拖着大家的后腿了吗?”
格兰涛捏紧了那柔弱的拳头,身体不停地微微颤抖着。一时间,围绕在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本来想给点解释的桐希也放弃了这一举动,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一个自暴自弃的男人不值得自己去安慰。
“喂,格兰涛,”羽然把手放在格兰涛的头上,随意地横扫了几下他的头发,“你是不是真正拖了我们的后退,这件事由我说了算!”
“羽然……这话是什么意思?”格兰涛用旁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羽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手从头发上放开,然后拍向格兰涛的背部,让格兰涛瞬间挺直了身子。
“这样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昂首挺胸,嘻嘻。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嘛,那就更应该直面前方的道路并且不断地前进啊!”
“羽然,”格兰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再低下头,“我真的可以被原谅吗?”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又没做错什么。”接着羽然伸出手搂住格兰涛的脖子,笑道,“行啦,不要说这些啦,接下来还有更有趣的冒险等着我们呢!”
“嗯,嗯!谢谢你,羽然!”格兰涛也微笑着回应了羽然。
在一旁没有发出声的桐希也为此松了口气:嚯,真有你的,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