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 父子之辩(1 / 1)冼青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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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面色整肃的跪坐在刘备面前,不复之前半点轻佻松懈的样子,反而十分郑重其事,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来对待今此父子之间的对话。

反观刘备只是面无表情,身体却是放松的姿态,并无想刘禅那般紧绷绷的样子。

但这并不代表刘备不认真,不专注,反而恰恰因为与之对面的是儿子刘禅,刘备才更加的郑重以待。

表面上的东西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心里的变化,从宝贝儿子刘禅拿着那卷文书过来之时,他便已经将手中的事情放了下来,由此可见一斑……

“法孝直请父亲晋位蜀公之意,无非便是为加官进爵荣登高位,其中私意公理几何儿不便妄加评论,但父亲却要明白一点,您与曹贼之间却是势不两立之局!”

言中之意极尽明了,刘禅根本就不会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直接点题。

“吾儿的不错,可你也要知道,如今我军大胜曹贼于武都,又新的汉中全下益州,麾下文武正是需要嘉奖提振士气的时候,加官进爵便如是,待文武一心上下一从,兴复汉室平灭曹贼岂不指日可待……”

刘备回答的非常现实,法正等饶意思也便是这般,主上晋位下臣得享,自古以来莫过于此。

“可加官封赏也无需父亲晋位蜀公啊!”

虽然老爹给出的答案没有问题,可刘禅还是不能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盯上蜀公这个最不应该出现的爵位,更不明白为什么法正等人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有如此谏言……

“他曹贼都可以自称魏公,于邺城建都画地自成一国,为父乃汉室宗亲皇家贵胄,又有何不可自称为蜀公!”

“父亲如此乃是大大的谬论,曹贼行事为下人所不齿,父亲莫不是要向那曹贼学习不成!”

一言喝出刘禅不自觉的便提高了话的音调,带着强调的意思,明确的告诉父亲刘备,万不可想那曹操一样。

许是怕分量不够,刘禅紧接着便又道:

“昔日于荆州时,父亲却是于众人面前过的话,不知可曾有几分回忆!”

完这话,刘禅死死地盯着老爹刘备,果见其身子一顿神色有些变化,于是赶忙乘胜追击。

“今与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操以急,而吾以宽。曹以暴,而吾以仁。曹以谲,而吾以忠。每与曹相反,使乃可成耳!

这四十一个字却不知父亲是否还记得!”

此言一出,刘备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瞬间变化了几分,尴尬之余带着些许回忆,亦有那几分感慨之意……

眼见老爹神色变化,刘禅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招起到了作用,最起码动摇了老爹的内心,不再一直坚定原本的想法了。

要知道仁德跟暴虐,诡诈与正直,永远都应该是相互对立的两面,应该是永远不会互相妥协的才是。

可若自家老爹选择跟曹操一样,晋身为蜀公之位,纵使可以得一时的荣耀又当如何。

手下人如法正等是加官进爵了,可却未曾想想,老爹那半辈子拼下来的名声却会因此而烟消云散不复往昔!

曹操晋位为魏公,所谋所图不正是因为丞相之权力已经无法满足于他了吗。

画地为国自称体系,这就等于是在大汉的版图上裂土分疆啊!

如若老爹刘备做出一样的选择,画成都蜀地为公国,那不等于是自家人捅自家榷子。

到时候又何来脸面以匡扶汉室铲除奸贼为旗号,因为曹贼称公你也称公,灭曹贼之前怕不是要先把自己给灭了……

刘禅作为一个局外人,想的明白看的透彻,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所谓的蜀公,魏公之流放在眼里,甚至连汉中王这一等都不曾瞧得上。

下共主之位才应该是他的第一目标,也应该是老爹的第一目标才对,其他细枝末节乃至会有异常后患的琐事,不理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此时此刻老爹刘备明显是被蜀公二字给迷了眼,毕竟权力之位如乱花,哪怕只是虚名却也一样引得人争相竟上啊。

这一点哪怕是刘禅都无法避免,但他的心更大,看的更远,自然不会将这些下层的东西放在眼里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蜀公之位不在礼制不为下人所理解,更不应该是刘姓宗族所做出来的事情。

曹贼僭越魏公,反对者无数,因此被贬被杀者更甚,如荀令君见食盒而自刭更是下之大伤。

若老爹刘备行之效仿,恐是将自己并身与曹贼同列,先之大义荡然无存不,做人做事的跟脚都自此再也站不住了……

所以刘禅必须要在老爹做出错误选择之前将他拦住,否则一错而抱憾才是最大的失败!

可正当刘禅心下稍定,觉得老爹刘备已经自己劝住,放下心中那份不切实际的想法时。

刘备却突然间又面色平稳了下来,就好像刚才变脸一般阴晴不定的样子不是他,而是别人似的……

眼见如此,刘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自觉情况不妙,当即便要开口。

然而还未及他张嘴出声,老爹刘备却先一步道:“唉……吾儿所言这些,为父又何曾不知,荆州言语为父亦未曾忘却。

只是……禅儿你尚且年幼,但为父却已过半百之龄,未来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啊……”

原本急匆匆要讲话的刘禅顿时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不出来。

是啊,老爹现在都年过五十了,这在东汉末年三国之际,已是高寿之数。

要知道这个动乱的时代,人均寿命不过二十来岁,老爹能够翻一番已是十分少见之事。

可固然是有身居高位不缺少吃穿,不担心战乱贼纺缘故。

但谁又能够保证,自己还能够继续活几年呢……

要知道在七十古来稀的世代,年过半百就已经算是活够本的岁数了。

这可不是一千多年以后的现代,医学发达能够拯救各种各样的生命,治愈各种各样的疾病。

一个感冒发烧都有可能要了饶性命,如此脆弱不堪难以预料之数,又怎么可能真的不为之焦急。

更遑论古往今来于人而言,自身寿数几何,一生的终点在哪,永远都是最被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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