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心中恨极,这黄鹤简直就是猪队友,亏得黄权还如此的看他,简直是不知所谓。这个家伙完全就不会打仗啊,这个时候身为主将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竟然还大喊大叫的逃回来了,军心士气还要不要了?
“大家不要慌,盾兵举盾缓慢推进”,赵亮赶忙站了出来朝着大军大声的喊道。
赵亮在这支齐军的心中还是颇有些威信的,他这一嗓子之后,齐军大军果然便镇定了好些。盾兵将小圆盾给举了起来,遮挡着射过来的羽箭。羽箭打在圆盾之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有了圆盾的掩护,齐军的伤亡果然小了很多。似乎是知道羽箭攻击已经对齐军已经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了,新唐大军的羽箭变得稀疏了起来,最后终于是停了下来。
虽然新唐大营里边的羽箭停了下来,但这些齐军士卒却没有一个敢往前查看情况。
这小将奋力挡下孟不同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只是这一刀,孟不同那是使出了全身的气力,这小将只觉得虎口一疼,手中长刀便不知踪迹了。
这小将也来不及吃惊了,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便朝后退了出去,躲过了孟不同追砍过来的几刀。
孟不同哪里肯给这小将喘息的机会,右脚重重的在地上一踏,身子便也追了出去。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孟不同长刀闪电般的出手,奔着那小将的头颅便砍了下去。
这小将失了武器,自然不能继续格挡,只能侧身闪躲。好在他只是手上受了些伤,身手却依旧敏捷。一闪身,便躲开了孟不同砍过来的长刀。这小将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觉得自己的小腿像是被一柄大锤砸到了一般,腿上一软,整个人便摔倒在了地上。
孟不同哪里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手腕一番,便朝着这小将的胸膛刺了下去。
这小将嘴中不断有粉红色的血沫喷涌出来,显然是内脏已经破裂了,只是他的眼睛却依旧瞪的大大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孟不同深知自己的动作没有这小将灵活,一直这么直愣愣的砍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于是在劈出长刀的同时,飞出一脚踢在了这小将的小腿上。
这小将因为失了武器,加上孟不同又一直在使用那把大刀,所以注意力一直都在孟不同的大刀上,并没有注意脚下,所以便被孟不同给得逞了。孟不同的力气那在登州兵团也是排的上号的,特别是下盘力量,看他那两条如同梁柱般的粗腿,就足以料想得到其中的威力。更何况他们几个都是郑老训练出来的,第一课便是训练下盘功夫的马步,而孟不同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唉!这小将,倒是可惜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老夫回去好在殿下面前替他请功”,黄福叹息一声,如此勇猛的小将,他是真的为他感到惋惜啊。
“他叫林之栋,是我的亲侄儿”,林宇闵淡淡的说道,但脸上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忧伤。
“是您的亲侄儿,这……”,黄福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叔叔的太过分了?是他自己要求去到前线的”,林宇闵惨笑了一声,说话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好小伙,还请节哀啊”,黄福朝林之栋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悲伤不已的林宇闵,只能对他道了声节哀。
“没事,上了战场我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小栋也不会白死的”,林宇闵摆了摆手,看着战场上依旧在攻杀着的敌军咬牙切齿的说道。
“弟兄们跟本将一起冲破这该死的阵型”,孟不同举起了长刀,对一众新唐士卒大声的喊道。
“杀啊……”。
“杀啊……”。
“……”。
新唐士卒那都是精锐,即便陷入了困境之中,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嘶吼着随着孟不同朝着齐军的军阵发起冲锋。
孟不同虽然嘴上喊着要冲破敌军军阵,活捉敌酋的话,但实际上他却将优势兵力安排在了西侧,只要这里被攻破了,他们就可以顺着这个缝隙,朝西撤军,很快便能与李曦的大军汇合,到时候再杀他个回马枪,将这次的场子再给找回来。当然了,这事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否则敌军将西侧的防守给加强了,那自己的布置就全白搭了。
为了迷惑敌人,孟不同亲自率军正面攻打齐军军阵,让孟冲带着一队人马去攻击西侧。
新唐士卒驱赶着那些不敢与自己作战的齐军士卒不断的冲击着齐军的军阵。守住阵脚的士卒见到这些军中袍泽,总不能挥刀将他们都给杀了,一时间阵型被冲击的有些混乱了起来。好在他们还知道自己的职责,即便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没有将那些齐军士卒给放进来,这才将阵脚给稳了下来。
“林将军,这可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咱们的阵脚就要被攻破了,这些敌人未免也太奸诈了些”,黄福看的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生怕下一刻军阵就会被冲垮了,大军也会因此一蹶不振。
“呵呵……这些人啊,还是不够狠啊”,林宇闵摇了摇头,随后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去,让弓箭手都准备好,给我狠狠的射,不用顾及其他”。
“是”,那亲兵答应一声,便准备去传令去了。
“林将军,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啊,军心士气会不会受到影响啊”,黄福听了林宇闵颁布的命令,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林宇闵这是打算将那些没有进到军阵之中的士卒连同那些敌军一起干掉了啊。
“等等……”,林宇闵突然叫住了那名亲兵,这让黄福非常的高兴,林宇闵终于还是改变了主意,并不打算将这些士卒赶尽杀绝了。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那亲兵停了下来,一脸不解的问道,自家将军可不是那种会心慈手软的人啊。
“你带上一队刀斧手在一旁看着,但凡不肯射击的,便砍了吧”,林宇闵冷冰冰的吩咐道。
“是”,那亲兵答应一声,便一脸满意的走了,只要自家大将军没有什么反常举动,那自己就安心多了,至于等一下会不会杀得人头滚滚,他才不会在乎。
“林将军,这……”,黄福铁青个脸问道。
“欸……黄先生要记住本将说的话,慈不掌兵啊。他们现在其实早已经死了,我们是不可能放他们进入军阵之中,否则阵脚一旦乱了,敌军趁机攻了进来,咱们死伤的可就不是这么点人了啊。既然不能放进来,我们不杀他们也会死在敌军的手中。与其让他们被敌军虐杀,还不如咱们来给他来个痛快,顺便给敌人来一个出其不意,更多的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黄福刚准备开口,就被林宇闵给挥手打断了,紧接着便给黄福讲了一堆大道理,将黄福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管敌人有没有发现己方的计划,孟冲都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多耽误一刻大军就会多上一刻的危险。若是敌人真的将西撤的道路给堵上了,那自己这支大军就真的只能退上盲汤山,等待着王爷的援军了。这样的话,不但会将自己这支大军陷入绝境之中,更会给王爷的援军带来威胁。孟冲相信,齐军定然会以自己这些人为饵,围点打援。虽然孟冲对自家王爷所率的军队有着足够的信心,那也不想为他们添麻烦。
现在孟冲最为担心的是自己的将军,也就是孟不同会失去理智,为了给兄弟们报仇不肯退走,继续冲杀下去,这可就非常的不妙了。所以还是早些发动计划,就算有什么变化,也好早些应对。
“弟兄们,跟我冲啊”,孟冲挥舞着长刀率先冲杀了上去。
“杀啊……”。
“杀啊……”,西侧的新唐士卒赶忙聚到了一起,向着齐军西侧的阵脚冲杀了过去。
“举盾,迎敌”,一名将领立刻下令防守,这将领约莫四十来岁,在大唐这样的年纪也就算得上是个老将了。这“老将”名叫李泽文,出身在河南一个破落的小山村。从小便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于是他十二岁的他便带着一个破包裹离开了村子,参了军。这一入军伍便呆了二十几年,但他的本事平平,即便混了二十几年,从大唐混到了大齐朝,也只是混到了个杂号将军。但他这人却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这个人非常的听话,无论林宇闵下达多么荒唐的命令,他都会照办不误。
“哗啦啦……”,一阵甲叶子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快齐军便再次结起了军阵。
“放箭……”,眼看着敌军越来越近,李泽文大声的下令道。
羽箭如同飞蝗一般朝着孟冲一行人射了过去,孟冲却依旧不管不顾,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不断向前挺进。新唐士卒也跟在他的身后,艰难的朝前冲杀着。
“林将军,这……”,黄福迷惑的看着战场,对林宇闵问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敌将为什么突然如同发疯一般,拼死冲击西侧的军阵。
“呵呵,这就是他们的“妙计”啊,用那大块头来攻打正面吸引咱们的注意,再突然对咱们阵型西侧薄弱的地方发动突袭。好打开一个缺口,向西撤退”,林宇闵抚了抚胡须微笑着说道。
“这,原来是这样,那咱们赶紧派兵前去支援啊”,黄福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敌军竟然还有这样的布置,赶忙催促林宇闵对西侧阵地进行支援。
“呵呵……支援不已已经派过去了吗?”,林宇闵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派过去了?在哪里?”。
“你看,那里不就是了”,林宇闵指着战场上的那两辆大车对黄福说道。
“您是说那两辆大车就是您派过去的支援?”。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两辆大车即便再大,那也挡不住所有的路啊,再说了,人家要过去,直接将大车掀翻就好了呀”。
“哈哈哈……黄先生可知这大车里边装得是什么?”。
“什么啊?哎呀!您就别卖关子了,都快急死我了”。
林宇闵见黄福是真的着急了,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说道:“那里边装的满满的都是猛火油,等会就会被点上,这么多的猛火油足够烧上一个时辰的了。一个时辰之后,大事已定”。
“妙哉,妙哉啊……”。
“哈哈哈……要说起来,这最先发现敌军不对劲的可是黄先生啊,这次击溃敌军,黄先生当居首功啊”。
“不敢当,不敢当,倒是林将军用兵如神,着实是令人佩服啊”。
“呵呵……过奖,过奖了啊”。
二人相互恭维着,似乎这场仗已经打赢了一般。
“将大车推过来吧”,李泽文见敌军如此骁勇,便对身边的亲兵吩咐了一声,要依计用猛火油将战场隔断了。
孟冲远远的便看到了大车被推了过来,心知有些不妙,也不管大车里边装的是什么,从怀中摸出两个火药弹,点燃了之后便扔了出去。
“嘭嘭……”,巨大的声响传了出来,战场之上顿时火光冲天。在此处交战的双方,瞬间倒下去了一大片。
孟冲也被滚烫的气浪给送出去好几米远,耳朵里边嗡嗡作响,只看到那些人张大了嘴巴在嘶喊着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孟冲甩了甩有些发晕的头,看了看自己将火药弹扔过去的地方,那块平地上已经多出了两个巨大的深坑。
孟冲不由的蹙了蹙眉,他不记得什么时候火药弹有了这样的威力。难道说自己这回拿出来的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可是也没有听说过啊。可惜了,可惜了,现在军中火药弹紧张,自己出来的时候总共就带出来了两个。要是再来个十个八个的,就这么一路炸回去,看还有谁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