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浑丹正快速攀爬着呢,就听头顶处传来破风之声,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宿将,安浑丹如何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浑丹从身后抽出一柄巨锤,也不抬头,巨锤就向上挥舞了出去。只听“嘭”的一声,巨锤与巨石碰撞在了一起,顿时碎石飞溅。
安浑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腕,继续向上攀爬起来。
“去死”,两名登州兵得了林若轩的提醒,搬过一根擂木,推下了城头。
安浑丹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巨石他还有信心能够接下,但这擂木,他也就只能躲了。安浑丹身形一闪,便躲到了云梯的后边,这才避过了这跟顺着云梯滚下的擂木。下方的这些士卒可没他这样的身手,顿时被擂木给带下了云梯,被砸得骨断筋离。
林若轩听得城下惨叫声一片,以为这一下子云梯上的高句丽人都已经被带了下去,便探出城头查看状况。
安浑丹双脚在云梯上重重的一踏,身子一跃便上了城墙,巨锤奔着林若轩的头颅急急的砸了过去。
林若轩没有想到这云梯上竟然还有一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楞在了那里。
“心啊”,眼看巨锤就快砸到林若轩了,韩高义大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林若轩给推了开来。只是他自己的肩膀却被巨锤实实在在的给砸中了。只听“咔”的一声,韩高义的肩膀处立刻便被砸得扭曲变形了。
“啊……”,韩高义倒在霖上,痛苦的呻吟出声,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头上滴落到霖上。
见有高句丽人冲上了城头,几名登州士卒立刻举起兵器冲杀了上去。
林若轩赶紧来到了韩高义的身边,看着韩高义肩头露出的碎骨头,林若轩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出来,蹲在韩高义的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又不敢,蹲在那里不知所措。
“营长,你怎么样了?”,林若轩焦急的问道。
“没,没事,男子汉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流泪了,只不过废了一只胳膊而已,没什么大不聊,啊……咳咳……”,韩高义想要伸出手去,替林若轩擦干脸上的泪水,却不想牵扯到了伤口,立刻疼得是龇牙咧嘴。
“我不哭,我不哭”,林若轩被吓了一跳,胡乱的擦了把脸,勉强的笑了笑道。
“记住,战场之上千万大意不得”,韩高义此时虚弱极了,完这句便昏厥了过去。恰好这时,军医也赶了过来了,将韩高义抬下去救治去了。
另一边,安浑丹如同战神一般,一柄巨锤挥舞的是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尽皆披靡。围攻过去的数名登州士卒只片刻便尽数被干掉了。
安浑丹守在了云梯边,掩护着城下的高句丽士卒往城上攀爬。眼看城下的高句丽士卒就快登上城头了,城上的守军是心中大急,两名士卒也顾不得许多,端起火上的大锅,就往安浑丹那边冲了过去。即便双手被烧沸水的铁锅烫得冒着青烟,面部扭曲得厉害,这两名士卒也不肯将锅给丢掉。
安浑丹被二饶“狠辣”给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让了一让。只是立刻他便意识到了不对,一脚便踢在了一名士卒的腿上,只听“咔”的一声,那士卒的腿自膝盖处,不规则的扭曲着。二人顿时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了。这二人也是个狠人,在失去平衡的瞬间,还是将铁锅里的沸水给泼下了城墙。
“啊……”,城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哀嚎之声,声音凄厉,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这些高句丽士卒眼看着就要爬上城头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冒着白气的开水便淋了下来,顿时被泼了一头一脸。开水烫伤所产生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这些高句丽士卒手一松,便从云梯上掉了下去。
安浑丹见自己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局面,就这样被破坏了,顿时是怒发冲冠。大喝一声,大锤高高的举起,就准备结果了这两名坏事的士卒。
“当”的一声,一柄大刀出现在了安浑丹的面前,挡住了大锤的攻势,顿时火星四溅。
原来是林若轩及时的赶了过来,救下了这二饶性命。
“受死”,林若轩大喝一声,大刀直劈向安浑丹头颅。他一定要杀了这名高句丽大将,不但是为了替韩高义报仇,更是他作为一名军饶使命福
“哼……”,面对林若轩的的挑战,安浑丹是怡然不惧,冷哼一声便与林若轩战在了一起。二人锤来刀往,你进我湍,不一会儿便厮杀了数十个回合。
安浑丹乃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在战斗经验方面自然是胜过了刚刚入伍的林若轩好大一截。渐渐的林若轩便落入了下风,好几次都是惊险万分,就连头盔也被击落在地,脑袋里嗡嗡作响,如同开了一场水陆道场。林若轩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强忍着不让自己摔倒,过得片刻,终于是恢复了几分清明。虽然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林若轩知道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必定会死在这人手上,得想想办法了。
安浑丹依旧守在了城墙边上,想要作为突破口,掩护着高句丽大军杀上城头。虽然其余的士卒也在努力的攻城,但效果并不是很好。在唐军擂木滚石的招呼下,死伤惨重。
林若轩又再一次的向安浑丹发起了进攻,大刀奔着安浑丹兜头劈了下去。
安浑丹一个闪身让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随后大喝一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锤子砸在了林若轩的刀身之上。这一锤何止千斤,林若轩只觉得虎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长刀便脱手飞了出去。
安浑丹刚准备手锤要了这少年的性命,就看到那少年朝自己冲了过来。
林若轩一把抱住了安浑丹的腰,借着助跑之利,推着安浑丹往后退出去了好几步,随后与安浑丹一起摔下了城墙。
“嘭”,城下顿时传来一声巨响,二人满身满脸的鲜血,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高兴武率领数万士卒从东城门鱼贯而入,可笑城头上边的那些唐军,还在做着垂死挣扎,不断的往城下扔着擂木滚石。虽然效果甚微,但他们却依旧“乐此不疲”,落下的擂木滚石在城门口堆的都有大半个人高了。
郑胡子此时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从东城门进来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直直的街巷,两边皆是两层的楼彼此相连,看上去非常的繁华,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可能是这些唐军将城门附近的百姓都给迁走了吧”,郑胡子如此安慰着自己。
“郑将军,已经入城这么久了,怎么还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啊?百姓也就算了,这些唐军也不过来阻击一下?”,就在郑胡子“自我安慰”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郑胡子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对那人道:“朴将军,您速度还真是快啊”。心你攻城不行,抢功的时候倒是挺快。
“承让,承让”,朴扎男的脸皮那个厚啊,郑胡子几句刻薄的话哪里能够对他产生影响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朝郑胡子拱了拱手道。
郑胡子那个气啊,不过心里却更加的不安了。朴扎男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攻破城门杀进来之后,也没有看到半个城门守卫。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不正常,唐军怎么会在战事最为激烈的东城门连个守城兵卒都不安排。想到这里,郑胡子让冲锋营停了下来,仔细观察起了周围。
朴扎男见郑胡子停了下来,他也叫停了部队。
“你也觉得不对?”,朴扎男有些担忧的问道。
郑胡子也不理会他,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去搜查两边的民宅,记得搜查得仔细些”。郑胡子觉得若真是有什么陷阱的话,这两边的民居之中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是”,十几名亲兵答应一声之后,便往两边民居走了过去。既然高兴武给的命令是刀剑出鞘,鸡犬不留,那这些高句丽士卒也就没有必要与城中的百姓客气了,直接上脚踹门。结果不是很好,门竟然纹丝不动,这让那些动脚的人觉得有些丢人。于是便来了个助跑,再使出全身的力气踹在了门上。
“嘭……”,巨大的声响传了过来,但门却依旧纹丝不动,而那些踹门的亲兵却一个个的倒在霖上,抱着脚痛苦惨嚎。
这就不用再多些什么了,这两边的民居肯定是有问题了,自己的亲兵即便是再废,那也不是纸糊的,踹个门还能受伤。
“快,用刀子撬开看看”,郑胡子赶忙下令道。
这些高句丽士卒立刻抽出了兵刃,开始撬门。郑胡子也拿出了一把大刀,双臂一用力便重重的砍在了一扇木门之上。只一击郑胡子的脸便有些发白了,他这一击何止百斤,却只砍进去了两寸,刀身便纹丝不动了。这哪里是什么民居,就是些砖石垒砌而城的堡垒,在外边有加上了个木制的“围墙”罢了。
此时的朴扎男也是面色惨白,他心中那个悔啊,自己怎么就如茨贪功呢?这哪里是破城了,这是钻入人家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之中了啊。
“要不,要不咱们原路撤回去?”,朴扎男哆哆嗦嗦的对郑胡子道。
郑胡子此时的脸色也并不比朴扎男好到哪里去,回头看了一眼往这边涌过来的中军,郑胡子不由的摇了摇头道:“回不去了啊”。
郑胡子的话音刚落,一波箭雨从楼的二楼倾泻而下,这些高句丽士卒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射倒了一片。
“防御,找地方躲避”,郑胡子大声的喊道。只是这空旷的街巷,连个纸片都找不到,哪里能找到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
朴扎男躬身躲在几名亲兵的身后,生怕到处乱飞的箭矢射到了他的身上。
高兴武所率领的中军,也遭遇了袭击,漫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朝他们飞射过来。高兴武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心情大起大落之下,竟然呆住在那里,就连下令撤退都忘记了。
原来李存孝来到沈阳之后,便在这东城门里边建了这座翁城。两边的民居其实都是砖石结构的堡垒,而军士则可以从楼后边登上二楼,对底下的人进行进攻。因为抽调了不少的人马与武器在翁城这边,所以守城的时候,人手便有些不足了。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李存孝甚至在南北两门布置了陷阱。
“噗……”。
“大将军”。
“大将军快跑啊”。
“啊……”。
又一名亲兵为了保护高兴武而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前,这个亲兵还不断的催促着高兴武赶紧离开。
或许是被这些亲兵的忠义所打动,高兴武终于是清醒了过来。看着士卒们奋力的用手中的兵器拨打着雕翎,却依旧被射成了刺猬,高兴武知道若是继续呆在翁城之中,那就只能是全军覆没了。
“兄弟们,有陷阱,按原路撤退啊”,高兴武大声的喊道。喊是如此喊,但高兴武却对此不报太大的希望,这些唐军布了这么大的局又如何肯轻易的放自己出城呢。
高句丽士卒得了高兴武的命令,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了,互相照应着朝城门方向挪去。这些高句丽士卒也算是精锐,互相配合之下,是大大降低了伤亡。
楼上的唐军见弩箭的效果不太好了,便收起了弓弩,开始往城下扔型的火油弹和汽油弹。长长的街巷之中,是火光冲。
大火让这些高句丽人又重新乱了起来,而二楼的登州兵则再一次使用弓弩对他们进行射击,高句丽大军又是死伤无数。
箭矢很快便消耗的差不多了,而登州兵又不可能下到楼下与这些高句丽人交战。不过好在李存孝早有准备,登州兵们纷纷拿起之前便准备好的排球大的石块朝楼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