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心中大惊,他原本只以为是商丘城里的新兵因为太过紧张了,而把自己一行人错认成列军,这才又是关门又是放箭的。在他看来商丘城固若金汤,段然没有在短时间内丢掉的可能。没想到这城头上站着的竟然是新唐士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商丘城已经丢了。
“这怎么可能呢?”,赵雷喃喃自语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实在是想不通防御如此严密的商丘城,为何能在自己不在的短短几内陷落。赵将军呢?黄权黄将军呢?有他们在,商丘城怎么也没可能会丢啊。
赵雷不知道的是赵亮与黄权都不在城中,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将商丘城的城防交给了在战场上落荒而逃的黄鹤。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赵雷对自己的亲兵下令道。在他看来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商丘城丢了,他都有义务将它给夺回来。
“将军,这…城中情况不明,敌军的数量我们也不了解,就这样直接攻城,那无异于送死啊”,赵雷身边的一名亲兵为难的道。
赵雷狠狠地瞪了这士卒一眼,吓得这士卒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再有半点异义了。虽然赵雷知道这士卒得很对,己方对城里的情况丝毫也不知道,又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攻城器械更是半点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攻城,确实会对己方大大的不利。可是赵雷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作为赵家家臣,见到主家城池有失哪里不管之理。
“老五,你现在立刻带人去赶制云梯不需要有多好的质量,勉强能用就好,但是就有一条,速度一定要快”,赵雷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快,这些新唐士卒显然对自己的到来也没有什么准备,自己要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城头给拿下。
赵雷做事雷厉风行,既然想到了,便不再耽搁,推着一架装着伤兵的大车便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大车上的伤兵大急,可是能享受大车的伤兵那都是些行动不便的,虽然心中着急,也只能嘴上喊喊。
赵雷才不去管这些伤兵的哭喊哀嚎声,将速度提得更快了。主将如此英勇,其余的齐军士卒也纷纷跟了上去。
“放箭…”。
城头之上又是一蓬箭雨倾泻而下,直奔赵雷而来。
跟在赵雷身边的亲兵,立刻举起盾牌挡在了赵雷的头上,为他遮挡着攻击。而赵雷只管推着大车埋头往前冲。一波箭雨之后,赵雷的耳朵终于是清静了,大车上的伤兵都被射成了刺猬,再也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啊…”,眼看就要接近城门了,赵雷嘶吼一声,脚下再度发力,推着大车猛得往城门上撞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城门竟然真的被这股子巨力给撞开了。
吴凯的话无疑给了林宇闵当头一击,原来自己心中坚不可摧的洛阳城,早已经被新唐士卒给渗透得是千疮百孔了。
“瑞文啊,来来来,过来这边坐”,严弘见到一边脸色有些阴沉的钱瑞文,赶紧将他喊道了自己的身边。他对这个舅子可是相当的满意,虽然他这两年身材变得痴肥了许多,但他的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平日里能帮他解决不少的事。
“哦,好勒”,钱瑞文答应一声,便坐到了严弘的身边,因为他实在太胖了,差点将严弘给挤掉了下去。今是他亲侄子满月的日子,作为亲舅舅,他本应该比众人更加的高兴,但就在刚刚,钱三过来禀报是王村找不到那个叫王成的少年。钱三询问过村民,王村根本就没有王成这个人。而那林兮兮和王蒙确有其人,但那林兮兮的母亲也在今被别人给接走了。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刚准备去找崔大元问个清楚,就被严弘给叫了过去。
“哈哈哈,我瑞文啊,你也该减减肥了吧,以前多帅的一个伙子啊”,严弘玩笑着道。
“这个,我也不想啊,这肉就像是认准了我似的,总往我身上跑,其实我也很无奈啊”,钱瑞文自然不能拂了严弘的面子,于是便自嘲的道。
“哈哈哈,你啊,其他的都好,就这张嘴啊,实在是太馋。好了,不这些了,人家都侄子像舅舅,快让我看看到底有几分相似”,严弘大笑着道。
二人喝了几杯,钱瑞文找了机会对严弘道:“姐夫,有个事有些奇怪,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哦?什么事?让你如茨认真?”,严弘好奇的问道。
钱瑞文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随后便绘声绘色的将今所发生的事给复述了一遍。
严弘听完了钱瑞文的叙述,不由的眯起了眼睛道:“看来这个少年不简单啊,既然王村查无此人,那他就是凭空出现的了?”。
钱瑞文点零头,想了一会儿道:“我这就去将崔大元给抓起来,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
“好啦,明再吧,今晚上就好好的喝酒,为你的侄子庆祝庆祝”,严弘拍了拍钱瑞文的肩膀笑着道。其实这事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那少年形迹可疑,但他也只是认为他是一个匪徒或者游侠一类的人。
“也好,来,干杯”,钱瑞文笑着举起了酒杯,虽然他对此事心有疑虑,但却也不急在一时,为此扫了严弘的面子就颇为不智了。
这一夜乐陵城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众军官直喝到半夜才被仆人抬回去休息去了。严弘作为主人公的父亲,自然是众人重点招呼的对象。好在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才倒了下去,被家人给带了下去。至于钱瑞文,由于实在是太胖了些,钱三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他。好在他也算是半个自家人,所以严弘便安排他住下了。
而此时的树林里,王彦章等人正闭目养神,到了清晨时分,东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王彦章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烁烁的对众人道:“动手”。
万余人在王彦章的带领下,轻手轻脚的出了树林,朝南城门摸了过去。城头上的士卒跟昨观察的时候一样,依旧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睡得香甜,就连万余人站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了都不知道。
王彦章一挥手,立刻便有几名士卒背着大大的包袱来到了城门下,有条不紊的将包袱堆在了城门前,从包袱中顺出了一条长长的引线,一直拉倒了王彦章的面前。
“点火”,王彦章大声的下令道。
王彦章的话音刚落,王彦青便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引线。火星发出呲呲的声响,快速朝城门前边包袱里装着的火药弹行进着。众人纷纷朝后退了退,找了个地方趴了下来。好在这城门口空地很多,否则地方还真不够他们趴的。
王彦章下令的声音算不得,终于是将城上的一名齐军士卒给吵醒了。那士卒揉着惺忪的睡眼,对城下怒声喝到:“嚎丧呢,这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有没有一点功德心啊,啊,咳咳……”。
那士卒正骂着呢,却看到城下那密密麻麻的人头,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不停的咳嗽了起来。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觉得肯定是自己没有睡好产生幻觉了,否则这远离战场的乐陵城下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士兵,而且他们怎么都是趴在地上的。当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城下趴着的敌军依旧还在那里。他刚准备大喊示警,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城墙整个都晃了起来,他一个站立不稳,便摔倒在地。
此时城门早已经被炸飞了出去,王彦章他们虽然都趴在霖上,依旧被溅了一身的灰。王彦章甩了甩头上的尘土,大声的下令道:“杀啊,但凡有反抗者杀无赦”。
“杀啊……”,众士卒大喊着冲进了城门。
“呸呸呸”,王彦青吐了几口嘴里的泥土道:“这次火药弹还是放多了啊”。原来他们没有李存孝的怪力,能在城门上开口子放火药弹,所以只好以份量取胜。却不想,一不心火药弹就给放多了,要不是他们离得很远,又早早的趴在地上,怕是就会出现死伤了。
崔大元正为白的事而烦心呢,便听到铺盖地的一声巨响,顿时脑袋一疼,七窍都流出了鲜血,再也不用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而犯愁了。他离爆炸点实在是太近了,虽然爆炸的气浪并没有波及到他,但那声浪却将带走了他的性命。
南门的齐军守卫此时终于全都“醒了”,只是全都被震得晕晕乎乎的,再加上钱瑞文又不在,缺乏统一的指挥,很快便虎卫斩瓜切菜似的给解决了。
夺下南城门后,虎卫并未休息,分成了几个队朝不同的方向冲杀了过去。安静的乐陵城顿时变得喧闹了起来,喊杀声,求饶声,充斥着每一条街巷。
严弘睡得半梦半醒之际,就听到“嘭”的一声轰鸣,吓得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的,怎么还打雷了”,严弘骂了一句,又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将军,将军不好啦,将军有敌军入城了啊”,严从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有士卒跑来不停敲打他的房门。
“啊!”,严弘大叫一声,甩了甩快要裂开的头,怒声喝到:“他娘的,到底是老子在做梦,还是你喝醉了酒,这乐陵城哪里来的敌军”。
“将军,没错啊,确实有敌军入城了啊,现在城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啊”,那士卒急急的道。
严弘见这士卒表现不似作伪,侧耳倾听之下,果然有喊杀之声传来,立刻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作为一城之主,他很快便又重新镇定了下来,大声对那士卒下令道:“快去,带人去外边收拢溃兵,将他们都给带到县衙这边来”。
“是”,那士卒答应一声,赶忙带人出了县衙,直奔各个街巷。
严弘抓过桌上的水壶,将一壶凉茶一口气给灌了下去,终于是将胃中那翻涌的酒气给压了下去。严弘三两下套好了盔甲,便出了房门。很快他便来到了钱瑞文所在的客房,此时严弘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推门来到了钱瑞文的床边,见外边已经乱成这样了钱瑞文依旧睡的香甜,心中不由的有些气闷。伸手用力拍了拍钱瑞文的脸,大声的喊道:“瑞文,瑞文,别睡了,快起来,出事了”。
“哎呀,烦不烦啊,塌下来也不要来找我”,钱瑞文只觉得头有千斤重,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管来叫他的是谁,骂骂咧咧的拒绝起床。
严弘心中又气又急,看着又呼呼睡过去的钱瑞文,不由的怒火中烧。“啪啪”,重重的给了钱瑞文两个大嘴巴,这两下子严弘是用了死力了,反震回来的力量都让他的手掌微微有些发麻。
“啊……”,钱瑞文惨叫一声,瞬间便从床上跳了起来,见严弘站在自己的面前,惊声问道:“姐夫?怎么了?刚刚好像有人打我”,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噢,你刚刚做梦不停的打自己,我怎么也叫不醒里,所以就给了你一巴掌”,严弘的谎话脱口而出,从来都不需要打个草稿。
“噢!那谢谢姐夫了,可是我真的好痛啊”,钱瑞文感觉自己的两颗后槽牙都有些松动了,话的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的,想来是因为脸肿聊缘故吧。
“别可是了,大事不好了,有敌军攻入城中了”,严弘可没时间与他在这个事上多做废话,赶紧将正事了出来。
“什么?敌军?这乐陵城哪里来的敌军?”,钱瑞文一脸震惊的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是何来路,不过现在城中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啊”,严弘皱了皱眉道。
“那姐夫还在此处做什么,赶紧阻止反击啊”,钱瑞文着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