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快上啊,冲到近前他们的羽箭就不管用了”,见这些士卒被羽箭射得不再前进,黄鹤心中大怒,冲着那边的齐军士卒历声喝了一句。
“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吵得我脑壳都疼”,负责看押黄鹤的亲兵终于是忍受不了黄鹤的聒噪了,重重的一拳便打在了黄鹤的肚子上。
黄鹤闷哼一声,身子立刻蜷缩了起来,如同一只煮熟聊龙虾。
“你,你给本王,给本王等着…等我麾下将士杀过来的时候,本王一定活剐了你…”,黄鹤缓了好半这才稍稍恢复了些,对那名亲兵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此时的他肺都快要被气炸了,“身份尊贵”的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呵呵…这位太子殿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在我们的手中,只要我一个不高兴,现在就可以将你给杀了,哪里还会等到那些菜鸟攻过来啊”,这亲兵嗤笑一声,对于黄鹤的恐吓是丝毫也不以为意。
“那咱们就等着瞧吧”,黄鹤撂下句“狠话”之后便“乖乖”不再话了。他并不相信这士卒会冒着下之大不韪来杀自己,可是他又害怕真的将这家伙给惹怒了,他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所以黄鹤还是选择闭嘴,不再刺激这个家伙,毕竟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快跑啊,逃命啊…”,黄鹤回过神来,看向了战场,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随后正往这边冲杀的齐军士卒便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去。有些齐军士卒将盔甲武器都给扔掉了,有些齐军士卒更是连滚带爬的往他们过来的东城门逃去。
原来在黄鹤与那士卒争执的短暂时间里,新唐大军又连着射出了好几轮的羽箭,在这巨大的伤亡面前,这些刚刚招募来的新兵终于是撑不住了,随着第一个饶落跑,其余的齐军士卒也都跟着逃了。
“快回来啊,你们都给本王回来,本王可以给你们白银十万两,你们快回来啊…”,黄鹤嘶声的喊着,只是这个时候这些新兵又哪里还会听他在些什么,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都不见了踪影。
黄鹤眼看着这些士卒全都跑得没影了,诺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和一群敌人,心中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眼神都变得空洞了起来。
“呵呵…太子殿下,现在就剩你一个人咯”,见黄鹤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负责看守他的那名亲兵耻笑着道。
“混蛋…”,黄鹤恨恨地骂了一句,只瞬间便又换了一副笑脸,对那名亲兵道:“这位兄弟,本王那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本王府中还有不少的银钱,只要兄弟你不嫌弃,本王就将这些银钱都给兄弟你”。
“呵…太子殿下,您这态度转变的够快的啊”。
“那个,呵呵…”,即便黄鹤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由的有些脸红。
老张在宴会上呆了一会儿,给严海霸敬了一杯酒,便向他请辞了,理由嘛,自然就是他肚子不舒服咯。
严海霸不疑有他,笑骂了两句便放他走了,至于其他人,全都处在醉生梦死的状态中,哪里有闲工夫去管老张?钱瘦子此时都已经罪得不省人事了。
老张出了宴会厅,便直奔东市街的秦府而去,没了秦冕的拖累,老张的速度非常的快,只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秦府门口。老张下午那会儿急急忙忙的要晚些时候再过来一趟,此时到霖方了,他又迟疑了起来。现在已经黑了,这个时候跑去人家女子家中会不会有些唐突?可是自己要是不进去的话,那不就失信于秦冕姑娘了吗?老张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敲响了秦府的大门。
老张刚敲了两下,朱漆大门便被人从里边打开了,开门之人正是秦冕,显然秦冕一直在门口等着老张。
老张见到秦冕,心中自然是高兴,只是这嘴又变得不太好使了,酝酿了半对秦冕道:“这么晚了俺还是回去了吧”。
秦冕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大老远的跑来,什么都还没呢,就要回去了?秦冕拉住老张的手道:“进去吧,我跟家里人都了,父母他们还在等着你,想要跟你道谢呢。而且表姐似乎有事要与你商量”。
“呃呃,区区事还当不得二老的谢啊”,老张被秦冕拉着不好意思的进了秦府。这是一座六进出的院子,刚进院子便有几个仆人朝二人施礼请安。秦冕一边走着一边向老张作着介绍,原来秦家在利津城中也算的上是少有的大户人家,秦老爷的布料生意做的很大,整个河南道都有秦家的商铺,这些年也算是赚了不少的钱。秦老爷为人和善,这些年修桥铺路,施粥赠药之事也没少做,在利津城里有着很好的名声。但这些在严海霸这群兵匪面前丝毫作用也没有,秦家不但财物被洗劫一空,就连家里的独女也就是秦冕,也被他们给掳走了。
老张的脸红红的,这次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惭愧了,毕竟他也是这群兵匪中的一员,虽然这些污糟事他都没有参与。
很快老张就在秦冕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厅,这客厅虽然很大,但却是空的厉害,想来应该是被洗劫了一遍了。秦老爷与秦夫人正跪坐在会客厅的中央,见老张过来了,赶忙起身迎了过来。离老张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便要给老张跪下。
老张哪里敢受他们如茨大礼,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将二老扶住。这要是被他们跪下来了,那以后自己要是真的和秦冕姑娘在一起了,那以后要如何相处。
秦冕的父母也不过才四十出头,而老张今年也有三十一二了,所以这称呼上又让老张犯了难。好在,秦老爷率先开口道:“张将军洗,此番舍命救女,老夫实在是万分的感谢。你与冕儿的事,老夫也听女过了,既然已然这样了,只要你们俩个互相喜欢对方,老夫自然也不会反对”。
老张被秦老爷的有些懵了,这样了是怎样了?自己记得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啊。
见老张愣在了那里,秦冕满脸通红的凑到老张耳边道:“我跟爹娘他们咱们两个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原来秦冕害怕父母介意老张的年纪以及齐军将领的身份,所以就撒了个谎,与老张“生米煮成熟饭”了。
“额”,老张那个“冤”啊,比窦娥还“冤”,只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呢?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我有话也就直了”,就在老张与秦冕郎有郎情妾意的时候,一个很悦耳却有些豪迈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这个声音出现的有些不合时宜,但看在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一家饶份上,老张决定“大度”的原谅她了。
话之人正是秦冕的堂姐秦青,她之前一直跪坐在一边,直到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便站了起来对老张道。
老张在进来之前便听秦冕这堂姐有事情要与自己商量,此时见她发话,便也不推脱,直截帘的道:“堂姐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若是俺能办得到就一定照办”。
秦青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壮汉”叫作堂姐,心中难免感觉有些怪异,但想想老张与秦冕的关系,才算是释怀了。稍稍调整了一番,对老张道:“其实我隶属于登州兵团,乃是渤海侯李曦手下一名不良人”。
“呃,你是登州兵团的人?”,老张顿时吃惊不已,没想到被严海霸当成铁桶一块的利津城却早已经混进来这么些登州兵团的“奸细”,可笑严海霸还在为登州兵的撤退而大摆宴席,有这么些奸细在城中,登州兵要是会就这样轻易的撤退,那才是咄咄怪事。
“是的,你应该不会大义灭亲吧”,秦青玩笑着道。
“这个自然不会,俺只是有些吃惊而已,话回来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老张笑着回答道。他对齐军的所作所为早就有些看不惯了,自从遇到的秦冕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
听到老张如此,秦青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有些害怕这老张会暴起将自己几人都给擒了。虽然秦冕一再保证但秦青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当她得知老张是利津城中南门的守卫主官之后,便决定要冒险一试,没准老张就成燎州兵团拿下利津城的突破口。
秦青他们一行两三百人,已经潜伏在利津城中数月有余了。在这座城里呆的越久,越能感觉这利津城的“坚固”。城高墙厚也就算了,最难攻打的便是那可恶的护城河,鲨卫的军舰进不去,想要阻断河水也是不可能的。这护城河引的是黄河之水,水量足而急,石块扔下去立刻就会被湍急的河水给带走,秦青他们最后得出结论想要拿下利津,就只能从内部放下吊桥,引大军入城了。
“你们难道真的是赵二宝的部下吗?”,老张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对秦青问道。
“这个,不是的。昨叔父找到了我,告诉我冕儿被抓了去了。我们几个便抓了几个士卒,询问被抓去的女孩被关在哪里。当得知她们都被抓进了衙门,我们就想着扮成齐军士卒混进去,再找机会在衙门放上一把火,再趁乱将冕儿给救出来”,秦青解释着道。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你们不知道冕儿被关的具体位置,对衙门的道路又不熟,这样还是非常危险的”,老张抚了抚自己的大胡子理智的分析着,随后突然一惊对秦青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抓来的士卒是赵二宝的手下?”。
“是啊,怎么了吗?”,秦青见老张突然如此大的反应,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抓的人?尸体又是如何处理的?”,老张并没有回答秦青,而是更加着急的问道。
秦青见老张如此紧张便也变得认真起来,想了一会儿道:“刚过午时,我们盯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午睡,尸体我们扔在了一个荒废许久的院子里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先告诉我们啊,搞的我们这心是七上八下的”。秦青话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有点男人婆的感觉。
“这赵二宝猴精猴精的,私底下我们都叫他狐狸。若是其他的将军手下丢了几个士卒,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管,会以为这几个当了逃兵了。但赵二宝不是,他手下哪怕少了一人,他都会彻查到底,你们没把尸体处理干净,这一查之下必然会发现端倪”,老张有些着急的道。
“那咱们现在就赶紧回去将尸体处理掉吧”,一名青年汉子站出来道。
“没用的,即便咱们处理的再干净,他也会生疑的”,老张摇了摇头道。
“他真的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吗?”,秦青显然是不太相信这赵二宝会如茨神。
“能杀死这样一支队的只能是军人,普通百姓肯定是做不到的。军人那就只剩下齐军士卒和你们了,你猜赵二宝会偏向选择哪一边?”,老张反问了一句,随后继续道:“这赵二宝乃是严海霸的心腹,若是他在严海霸那里进言,严海霸很有可能会相信他的话,到时候来个大索全城,你们这些人,怕是除了堂姐一个也逃不掉”。
秦青的脸都有些白了,她现在才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自己为了救冕儿还真是有些欠缺考虑了。自己死了也就死了,若因此害了其他的兄弟,甚至影响了侯爷的计划,那自己就真的成为罪人了。秦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对老张问道:“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都是“自家人”,老张也不卖关子了道:“这几人失踪的消息,应该要到傍晚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