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无法完美复刻第四真祖的创造工艺，只要梁月出声，哪怕只是不经意间的意愿。

整个世界都将围绕着魔神的戏言而转动起来，魔神的位格给予了一切事物的可能。

天部的技艺，真祖级的眷兽以及不朽物质的来源，这一切构成完美真祖的必要品，只要是神的意志，凡人根本就只有服从的选择。

但白发青年并没有选择这种极致的方法，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折中的方式，在最大的程度之下创造了另一种可能。

“‘人柱力’，亚斯塔露蒂，我将「灭绝之瞳」封印在你的体内，她的一切都将成为你不可或缺的力量……倘若你厌倦了永生，大可将她放出……遵循自我的意志。”

青年微微弯腰，贴心的替蓝发少女拉下翻卷的上衣，直至将肚皮完全遮挡。

……这一切就当做是我最后的人性吧！

心中微微叹息，取出一支浸泡着生命药剂的试管。

一只与正常眼睛完全不同的眼球悬浮其中，六道漆黑的圆圈就像是大树的年轮一样，一层裹着一层围绕在黑点大小的瞳孔外侧。

奇怪的眼睛，自从我成为魔女，十几年来我从未见过这种形态的眼球，就连最为怪诞不羁的眷兽之中也从未诞生过这样的异类，好像是枯萎树木的年轮……却蕴含着让人看不懂的魔力……这个家伙到底是从那个世界而来的？

南宫那月看着那个被取出置放在手心之中的眼球体，心底莫名闪出一阵荒唐的想法，大胆的让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神鬼莫测的极致剑术，仅仅是简单的挥舞就足以断山开海，就连空间都无法有效的隔绝；让人无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力量，体内仅仅是魔力无意识的泄露就足以让真祖止步，只有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才能体会到的崇高，就连腰间别的配剑都是无法阻挡的神兵利器，早已通灵的它们即便是被最卑微的凡人所持有也可以爆发出让无冕之王的真祖为之惊惧的寒芒……重重不可思议重合在一起，汇聚成一个白发青年的模样。

无论自己的猜想是何等的夸张，在这个男人的面前都显得稍显不足。

“你……绝非这个世界的人！”

毫不迟疑，南宫那月坚定的话音脱口而出。

“嗯？我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从未隐瞒。”

梁月愣了一下，奇怪的撇了一眼魔女，毫不在意的承认。

“不，我的意思绝非如此，我说的世界了不仅仅是身处的世界，倘若要认真来说的话，应该说是所有已知世界之外的地方，至少是更高等级的世界！”

南宫那月不满的眨了眨眼睛，‘哗’的一下张开洋扇半遮挡下巴，一字一句的严谨说到。

亚斯塔露蒂疑惑的将手指向着眼球探去，举止轻柔，生怕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一切的行动都是基于主人的利益。

就连她自己的生死也不例外。

小小的心思，让人感到心疼。

梁月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少女慢慢的探出指尖，伸出的手没有任何的不耐。

终于在少女的手指触碰到奇异的瞬间，生出了让她手足无措的变故。

就像是小石子被丢进了平静的湖面，眼球中的圆圈就像是荡漾的水波一样，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最后彻底消失。

“不错的意识，仅凭一些不完整的信息就能做出这样的推测……南宫那月，不愧是‘空隙’的魔女。”

他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打算隐瞒这个消息，所以在被黑发幼女所识破后，只是毫不吝啬的赞赏。

…这。

耳边留意着魔神的回应，目光却一直紧张的看着亚斯塔露蒂那边的局势。

不得不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过后，她又多了一个难得的朋友，尽管目前这个朋友并没有太多的情感回应，但南宫那月知道，其实她的心比自己所见的任何人都要纯净，纯净到让人了解后忍不住去保护。

显然，突如奇来的变故让魔女也为止神变，紧张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对于魔神的回应也显得不是那么上心，只是紧张的询问着人工少女的感觉。

“亚斯塔露蒂，你…感觉怎么样？”

只是看到少女那副茫然又手足无措的姿态后，心底的焦急莫名的消散的些许，关切的话语在口中转了一个圈，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出。

“没事，只是封印的最后一道工艺罢了，不必紧张。”

言不由衷的魔女岂能逃过剑神的心眼，傲娇的小表情让他不免觉得好笑，生出魔女居然也有这种性格的感触，所以截过话茬，替亚斯塔露蒂回答着。

“……”

黑色长发哥特萝莉一脸无语的表情。

“南宫那月小姐，吾没事。”

人工少女连忙转过身子，正对着关切自己的幼女，平淡没有起伏的语气终于露出了一丝少女应有的活泼。

“……嗯！”

少女迫不及待的接话让南宫那月显得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在外界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毒舌的性格，如此轻易近人的急切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稍微让自己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少女，只能简短的知会一声。

蔚蓝色的重瞳重新转移到自家女仆的身上，只是当目光与她对视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南宫那月小姐？”

似乎变成第二真祖的人柱力后，就连自身的性格也受到了部分的影响，亚斯塔露蒂罕见的主动发出疑问，尽管给人一种机械感的错觉。

在南宫那月的左眼中，倒影出一个亮着漆黑黝光的年轮眼，与之对应的是人工少女的右眼。

“第二真祖的意识太过于庞大，仅仅是她还无法承受这种规格，所以我赋予了她选择的权利，以我的名义。”

视野共享不仅仅是代表着单纯的视线范围的扩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神与魔女有着无法形容默契，魔女的心思无法逃离神的知觉。

“如同眷兽一样，甚至还不如眷兽，第二真祖的命运……”

南宫那月默然了，眼中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些快意。

尽管已经成为魔女，但自己始终认可着身为人类的身份，所以对这些高高在上的魔族并无太大好感，要知道光是为了「圣域条约」的签订，真祖们单是亲自出手杀死的人类都不下几亿。

一想起这些，南宫那月就恶趣味的想要看到那些魔族在得知第二真祖下场后脸上会露出怎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