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

比起第二真祖换人来的更为震撼的被冠以神称谓存在的现世，妮娜不太敢相信耳旁传来的回应。

哪怕妮娜完成了了不得的伟业，但对于神灵来说只不过是凡人的挣扎而已。

永生？神灵们天生就是不死不灭。强大的力量？光是凭借着不在一个次元的位格就足以免疫所有低神秘的攻击。

或许其他人来还会对妮娜的成就惊叹一番，保持基本的尊敬，可对于面前白发的魔神来说，充其量也只是在「不差」的边缘。

“魔神……梁月…”

妮娜·阿蒂拉德重复着这个名字，片刻后瞪大了美丽的双眼。

“从未听说过如此的神名？！莫非您是以人之躯登顶！”

妮娜所活跃的年代，虽然远没有现在信息的发达，但作为努力拜托束缚向神灵靠拢的炼金术师们，熟读各大神系悉知各类神名都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也正因如此，妮娜才有足够底气做出自己的判断，从未有过如此怪异的神名，好似随意两个字节拼凑起来的一样。

“嘶…哈……”

妮娜·阿蒂拉德发出悠久的感慨。

“没想到活的久居然还有这种好处，再次苏醒后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连神话传说中都不曾出现过的「神」！还有……”

她视线又转向站立在沙发边上的蓝发女仆。

“原谅吾的无礼，汝说她是「第二真祖」？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灭绝之瞳」的真人虽然从未见过，不过关于她的相貌还是有流传下来的……姑且忽略相貌发色，就外露的魔力而言，这位女士的魔力似乎还差了许多。”

梁月无所谓的笑了笑。

“随你。”

“……嘛，反正和妾身无关。”

妮娜·阿蒂拉德伸手搭上破碎的木桌，炼金术「物质重组」的能力发挥作用，木头变成一匹白色的长布，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瓜。

能够让自己不死的灵血都震颤不已的白发青年即便不是「神」，至少也是一个真祖级别的怪物，能够有资格站在他身旁充当侍从的女性想也知道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那么，汝把妾身唤醒是想要干什么呢？”

妮娜歪了歪头。

“妾身想了想，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两百多年的吾，身上能令冕下这种等级所感兴趣的存在除了「炼核」和「贤者的灵血」恐怕没有其它的了。先说一声抱歉，麻烦冕下将妾身复苏，无论是「炼核」还是「贤者的灵血」这两样妾身可无法交给汝等。”

“无礼之徒！”

亚斯塔露蒂皱着眉头呵止。

梁月抬手制止了亚斯塔露蒂的愤怒。

他问道。

“为什么你会说「炼核」你做不了主？倘若是「贤者的灵血」我的确能够理解，但作为保留意识的「炼核」是由你创造出来的吧？「大炼金术师」妮娜·阿蒂拉德，你被世人所歌颂的功绩不正是这个，还有主人无法操控自己造物的情况发生？”

梁月显然已经进入了汲取知识的状态。

“……原来如此。”

妮娜恍然大悟。

“汝所盯上的，是妾身脑海中的炼金术知识呀……”

“怎么，你要拒绝我的求知欲吗？”

“不敢。”

她耸了耸肩，“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以冕下的身份，想要获取这些知识的话，只需对外放出消息就可以了，绝对不会比妾身知道的少。只是「是否由妾身说出」的区别罢了。”

已非曾经的「大炼金术师」，加上面前之人的身份，妮娜才不会对自己的知识有所吝啬。

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倘若对面的真的是一尊由人走向顶点的类神者的话，那么作为世界的中心，想要任何东西都绝非难事，区别只不过在于他愿不愿意开口罢了。

“「贤者的灵血」以及「炼核」的确是由妾身和其他炼金术师所制造出来的，但这其中是由误区的。”

妮娜解释道。

“制造出来并不代表妾身就是它们的真正支配者。他们的主人正是「贤者」，以完美人类作为模板所创造出来的永生个体，而妾身能够操纵它们的原因，只是在实验的尽头出现了偏差，妾身现在在担任「贤者」的看守官。”

少女指了指自己脖颈下方的红色宝石。

“汝应该知道，妾身的意识在这里……「贤者的灵血」的真正主人可不需要这种小玩意儿。”

用更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炼金术师们所创造的「贤者」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反而存在着相当大的偏差，结果变成了不受控制，或者说会带来糟糕结果的东西。

然后炼金术师们便将「贤者」的意识和灵血分割开，由他们中最出色的妮娜作为活祭品，在执掌「贤者的灵血」的同时，看守「贤者」本来的意识。

又是看守者……

第四真祖是该隐的看守者，南宫那月是监狱结界的看守者，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炼金术师是贤者的看守者戏码……

好像这个世界总喜欢玩监视者和看守者这种调调，做起事来想当的不干脆。

就不能一开始就直接打死吗？

梁月在心底默默的吐槽道。

“汝说……汝是神？可为何看起来如此冷漠，并无亲近感？也并无史诗中的神那样全知全能？”

妮娜困惑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说出心底的疑惑。

“你觉得神应该随和？”

梁月反问道。

“不……虽然完全感受不到圣经神那种亲近，但却意外的符合妾身对于神的遐想……”

妮娜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白发青年。

炼金术师的求知欲在发挥作用。

「魔族之族」该隐，光从他的神话年代就可以看出，是个想当久远的世代。而妮娜虽然是永生者，但从出生到现在满打满算都没有超过二百七十年，在她的年代，显现于世间的神迹早已销声匿迹，再次成为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

而且还是一尊以凡人之躯登顶神坛。

“呵~”

白发青年轻声嗤笑，吸引了少女的目光。

“总而言之，恭喜你的复苏，妮娜小姐。作为你交付炼金术知识的偿金，我顺手解决困扰你的「贤者」问题。”

“既然是您的意志，妾身自当遵从。”

妮娜微微点头，毫不犹豫的应允。

“感觉告诉妾身您的位格与妾身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但「贤者」的意识可不是单纯用「强」能够解决的……”

“贤者的意识？早就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梁月不屑的摇了摇头，好笑的说到。

“作为存在着巨大风险的不确定因素，似乎只有死亡这个归途才是最合适的，不是吗？”

妮娜眼中倒映出一双幽蓝深邃的重瞳，这是一双理智的让人心底生寒的双眸。

早已对看守者这个身份感到厌恶的大炼金术师，内心早已被敬畏所填满，只能凭借着本能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