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斗魔王的戏码，自中世代以来似乎就一直盛行流传在民众之间，弱小的勇者同不可一世的魔王之间的战斗总能激发人类心中最期盼的英雄情感。或许曾经普通的自己同样渴望着如同勇者那般的力量以及使命，但也只限于过往。

早已脱离凡人之躯的身份尽管对此同样有着复杂的情感，但唯独缺失的是过往那种求之不得的渴望。

值得一提的是，各种故事中勇者能够从弱小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到拥有不逊于魔王的力量的原因，通常都是由魔王拙劣的计策所成就的，类似于劣质网游中的打怪出装备一样，让勇者成长起来的正式那些魔王手下负责守关的怪物。

真是讽刺，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仿佛重现过去的场景，凭借卢克的智慧，不可能再次重蹈覆辙才是。

嘴角划过嘲讽意味的笑意，端坐于沙发的白发青年宛如真正得到释放的神灵，那平静又充满深邃的目光是就连第三真祖都不敢直视的存在。

未免也太过于可怕，仅仅只是思索中不经意间所流露的神性都足以让人产生皈依感，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进阶，作为永久的神侍服从在左右。

嘉妲心中隐隐不安，连忙低头强忍着不去注视青年，同时脑海中不断地将他和记忆中所畏惧的做比较，得出令思绪翻腾不已的惊骇事实。

——虽然不及记忆深处的那位那么纯粹，但这种多元的神性似乎更为可怕，足以彻底同化灵魂制作出类似‘天使’的力量。

比起死亡，「混沌皇女」更加畏惧失去自我的本能，沦落为提线傀儡的存在。那种感觉，是意志彻底被束缚的死牢，来自灵魂深处的孤寂，就连号称足以抹消一切的时光都无法淡去的恐惧。

“……想要助我成神吗！龙血褪去凡躯，那么真祖呢？……意义何在？”

神性的光辉在闪烁，各种斑杂无序的线索被一一观测，青年若有所思的开口，带着疑问的目光直直的逼向橱窗边的少女。

“……什么……是在问我吗？”少女有些走神，指了指自己，发觉梁月逼迫性的注视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不紧不慢的组织着言语。“是的，相必您也有所察觉，明明不曾见面却发自本能的畏惧着，那自诞生之时起就被刻画的本能……作为凡间的王，居然连拔剑的勇气都提不起来，真是懦弱啊！”

嘉妲身心俱疲，有气无力自嘲着，神情有些落寞。

“的确，你我之间明明不曾见过，即便是在遥远的过去我虽然也有涉足，但并未与此世有过多的交集，就王者气魄而言，最初的你让人意外。无论是「混沌皇女」还是「绝灭之瞳」……都体现出一种不符的器量，仿佛就像是…”

“就像是老鼠遇到了猫，野兽遭遇了猎人——天敌！”

嘉妲接过话茬，一字一句的顿道。

说完，「混沌皇女」有些不自在的望了望在侧的魔神，见他并未产生丝毫的不悦方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将话题转向正式。

“虽然并不了解其他真祖的境遇，但仅从我而言，被操纵的确是确认无疑的……至于目的应该是跟你所说的造神差不多，您与钢铁巨龙之间的战争我曾在余波中撇见一角。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杀死真祖除了荣誉与更多的畏惧外，似乎并无其它「奖励」，但我相信那个魔女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无畏的举止，漫长的岁月中，她已经等待了太久。”

“魔女？”

梁月打断第三真祖的陈述，语气中充满错愕。

“是啊，那飘扬的苍色长发与同我无异的体态，虽然最初的记忆已然模糊，但相较于男性而言，我更愿称之为魔女——造物的魔女。”

混沌皇女惊诧的望了面前白发青年一眼，虽然不解为何他会在这种简单的问题上存在着认知的差异，但她还是老实的解释着。

“……是吗？莫非我的推测是错误的……绝无这种可能啊。”

梁月单手托腮，自言自语道，眼神示意嘉妲继续说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终于在嘉妲的陈述下，梁月终于听到了即便是他都震颤不已的大胆推测。

“我曾经在距今千年的时光之前那个还有神灵活跃的时代见识过他们的道，摒除信仰封神外还有一种更为奇特的神灵存在，拥有神的位格却并无真正神灵那般伟力。”少女指尖绕卷着发梢，颇为惊奇的说到，“靠着己身同世界的某个空间融合，或是山、或是河流、甚至是森林……以灵的形式存在着，依附世界而成就的异种神。”

少女想了想，继续补充。

“对了，她们称这种融合的空间为神国……怎么说呢…有了，”嘉妲眼中闪烁光芒“就是类似于「壶中天」的存在，身为壶的主人，在壶中不就是神灵吗！”

继续陈述着自己历经千年才琢磨出的大胆推测，嘉妲终于找到了能够倾诉的人，虽然聆听者有些不尽人意。

“真祖，是由死去神灵的诅咒而诞生的。这种基本认知深入人心，甚至真祖们也不反驳，似乎是默认了这种事实。

但这种认知却是错误的，最简单的证明就是我等共同创造的「第四真祖」。”

“晓古城么。”

看着有些恍然的梁月，第三真祖，「混沌皇女」抿着嘴唇阴测的笑了，嘴角的虎牙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

“晓古城？他不过是诸多势力博弈中的幸运儿而已，我所说的原初，是阿古罗拉。

——真正流淌着神灵之血的人类。”

“神灵之血？”

“没错，真祖的力量来源都是源自于栖息在血液中的眷兽，和其它吸血鬼不同的是，这些眷兽们具备更为强大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则是血液中残余神性的凝聚，也正是因为神性的缘故，所以血族中的真祖是永远无法超越的。

而血族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无非是吞噬同类，提升血脉中的神性无限接近真祖罢了。”

嘉妲·库寇坎失神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自由自在的行人，幽幽叹息，不再言语。

“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身化世界，另类成神。”

这就是魔王替勇者选下的路吗！

梁月沉吟，到了此刻，基本所有困扰他的疑惑都得以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