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葡萄,紫色的皮不能吃,要剥掉。”上官落说着伸手将破口处的果皮剥掉一点,接着就收回了手:“自己弄。”
煊看着手里的葡萄,学着上官落的动作把葡萄的果皮剥掉,汁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手落到了托盘上,散发着果香。
手里拿着葡萄的果肉,是半透明带有淡绿色的果肉,还有些交错的血管样的绿色脉络。
“然后先跟我学。”上官落指指自己,然后呲牙做了几下咬合的动作:“学着点,一会把果肉含到嘴里之后记得这么做,不然吞下去会憋死你。”
煊转过头也呲牙学着上官落的动作咬了几下空气,然后把葡萄放到嘴里,使劲的吸了一口,然后试着用牙去咬。
“哦对了,里面的种子,就是那些硬硬的东西不能吃,记得吐出来。”上官落提醒了一句。
虽然一开始的动作十分机械,但咀嚼毕竟是人的本能之一,即便之前从来没有用过也很容易学会。当煊剥开第四颗葡萄的时候,咀嚼的动作就已经很自然了,上官落见状又递过去一个梨子:“试试这个?洗干净了,直接咬,比刚才的多使些力气。”
上官落给煊递过去的是线穗梨,也就是民间说的“线梨”果肉很软,但比起葡萄确实需要多花些力气。
和刚才拿到红果子的时候一样,煊拿着梨子翻来覆去的观察找不到地方下口,想像刚才那样将果皮吮起一块咬开也不可能,和那种内部多为浆液的果实不同,梨皮和果肉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张嘴咬。”上官落在一旁说着。
扭头看了上官落一眼,煊闭着眼就咬了一大口。
一口咬下去并没有咬下果肉,煊拼命想要咬下去但是自己的牙齿没有再进去任何一分。
“不行……”煊张口松开了被咬了一口的梨子放回了盘子。
“张嘴给我看看。”上官云捏着煊的脸摸着他的颌骨:“你的骨头怪怪的,算了,先这样吧,喝点水,省的牙疼。”
一杯水递了过来,煊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就放到一边,他可不想把嘴里来之不易的甜味冲掉。
“大口喝,这东西以后你想吃就能吃,喝。”上官落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煊被吓了一跳,赶忙拿起杯子喝了几大口下去。
“听话待着,我一会儿回来,这里不比外面安全,别让别人看到你。”上官落拿起湿手巾把煊的手擦干净,将之前上官云没有带走的那件衣服给煊套上:“想下来走就下床吧,但是不要拉开窗帘,也不要从这个门出去。”
“哦对了,这个是门,那个挂着布的是窗户。”上官落还生怕煊不认识门窗而给他分别指了一下。
“我认得!”煊不满的嚷嚷。
“好好好,我要出去一趟,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上官落就走了,煊盯着门口看了很久,确认上官落已经走远了才掀开被子跳下床在屋子里踱步。
“木材,到处都是植物和木材,我之前想都不敢想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多除了人类以外的生命。”煊将纤细的手放到了屋子里的柱子上,然后抱住了柱子,离得特别近的时候,煊还能闻到从柱子上散发出来的,木头的味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但是煊很喜欢这种味道,如果这么解释的话,这味道应该是香的吧。
房间里有很多柜子,柜子中都是些瓶瓶罐罐,再根据刚才两个人跟自己说的话,想来柜子里的大多也都是药材吧。
拿起了一个瓶子打开,凑上去想闻一闻,但还没等凑到瓶口,从瓶子里冒出的怪味就将煊呛得不行。
“哇……这什么味道……从来没有闻过,咳咳,好呛。”捂着鼻子咳嗽了半天,煊才看到瓶子上的标签:艾绒。
“这是草吗?”煊从瓶子里拿起了一点松散的墨绿色絮状物,手指一捻便能看到粉末状的东西,刚刚就是吸进去这些粉末才让自己不断的咳嗽。
“呛死了,以前的药都是这样的吗?”捂着鼻子把瓶子放回原处,一溜烟的又跑回了床边。
坐到床上,煊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腿才想起来,上官云之前说自己的双腿双脚都被冻伤了,但自己却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好奇心驱使着煊伸手解开了左腿上的绷带。
沾有墨绿色药汁的绷带滑落,腿上的伤口暴露了出来,煊不认得冻伤什么样子,但他敢肯定自己腿上的绝对不是冻伤。
在自己腿上的密密麻麻的分明是细长的刀口,看锋利程度就像是美工刀一样。
“为什么不会痛?”煊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但只有皮肤被挤压的触感,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剥下剩下的绷带,是同样的伤口,煊愈发的感觉不对劲,把解下来的绷带藏到床底下,掀起窗帘的一角想要往外看,但当光线照射进来的时候,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脸打滚。被光线直射的右手迅速的起了红疹,紧接着水泡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随着倒地的动作被压破,水泡下红色的嫩肉也随之露了出来。
但更要命的是眼睛,煊已经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外面的阳光似乎刺伤了他的眼睛,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双眼火辣辣的痛,连带着脑袋都一阵一阵的胀痛,眼睛和头都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听到惨叫,上官落急忙跑了回来,推门看到地上的煊急忙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扯下腰间系着的玉牌朗声道:“老爷子,那孩子被晒伤了。”
上官落取了湿手巾过来,按住煊的双手将手巾搭在煊的眼睛上,至于手上的水泡已经无暇顾及了,被手巾盖上之后虽然煊依然在挣扎,但是比之前要好得多,待到上官云回来,上官落才将早就安静了的煊交到上官云怀里。
似乎是昏过去了,煊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手巾滑落,煊的眼皮似乎都被烧化了一点,将上下眼睑紧紧粘住。
“这孩子的体质简直就和蜡烛一样,见到强光就不行……已经变成这样的话,就只能让他去泡血池了。”上官云看了看煊的状况,惋惜的摇头。
“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躲开了宗家的人手带他回来的,现在就这么送他回去?”
“没办法,继承人的话再找就好了,现在保住这孩子的眼睛要紧。”上官云惋惜的轻轻碰了碰煊的眼睑:“虽然可能再也找不到资质这么好的孩子了。”
“可是……”上官落还想说什么,但上官云已经将煊抱给了他。
“把他带到血池吧,以后还有机会带他回来,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