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蒙等众计议已定!
接下来的一两日间,每日夜间,江陵城外四周营垒,都将有大批吴军士卒趁夜悄然无声的徐徐聚集于城北主营隐藏。
然后,次日则继续广竖旌旗,大造声势,与城内守军相互对峙。
由于攻城将近半月有余,荆州军征召民众协助守城,却导致吴军难以撼动坚如磐石的城防。
故而,一方面碍于气温的愈发下降,另一方面也为了减少伤亡,双方也形成了拉锯战。
只不过。
吴军士卒虽然趁夜暗中遣军集结,可天下并未有不透风的墙,城中终究是看出了丝丝端倪。
郡守府。
“你是说,近两日来,吴军疑似调军频繁?”
“殷别驾,的确如此。”
“这两日来,虽然吴军趁夜悄然无息的遣军,可末将也时刻巡查着,倒也发现一丝端倪,故此便暗中用竹篓将数员斥候送下去,冒险打探。”
“果不其然”
一席话落,孙狼便拱手将斥候亲眼所见,吴军各部暗中集结于城北大营,而原本其余营中则大肆竖立旌旗的消息徐徐汇报而出!
“吴军悄然集结,吕蒙又想作何打算?”
话音刚落,一旁潘濬便不由面露疑虑,喃喃自语着。
至于郡守糜芳,自从岁月前关平大斩十余员叛将,肃清军中不安的隐患以后,糜芳便整日享乐,遂不再过问军中要务,将守城诸事皆交给了关平、殷观,潘濬等众。
闻言,殷观也不由沉吟半响,面露狐疑之色,道:“如今君侯已经率主力轻取夏口城,又有少将军的情报言,江东腹地的山越民早已俯视眈眈。”
“吴军于汉津遭逢惨败,吴地境内必然是狼烟四起,山越各族必不会放弃此次趁火打劫的机会。”
“按理说,以现今的局势来看,吕蒙久攻不下吾方城池,回军夺回夏口,回援吴地方为正途,可按照目前的情况,吴军却是趁夜悄然集结大军。”
“看来,吕蒙绝不是要撤兵,而是别有用心矣!”
暗自苦思半响,殷观不由望向一旁的潘濬,遂面露求助的眼神,徐徐道:“承明,以你之见,吕蒙如此动作,意欲何为呢?”
闻言,潘濬面做沉思之状,喃喃道:“濬估计,吕蒙应该是准备撤军了。”
“毕竟,如今夏口失守,江东门户便轰然打开,其腹地将随时暴露于君侯兵锋之下,以孙权的秉性,他必然不愿再继续攻略荆州。”
“那下令主力撤军便是必然的!”
顿了顿,他面色凝重,猜测道:“以吕蒙势在必得,做梦都想取荆州的心态,他必不甘心此次半途而废,而放弃荆州的争夺。”
“可江陵又城防坚固,吴军一时难以攻陷。”
“故此,吾猜想,吕蒙暗中调集主力集结于城北一线,想必是想吃掉廖主薄所部的万余大军,以此削弱我军的实力了。”
一席话落。
殷观闻讯,顿时面露惊恐之状!
“吕蒙,竟如此大的魄力?”
一时,殷观不由也感到难以置信。
廖化率万余大军从陆路回援,与朱然领军于湖口抗衡,连连压制着吴军。
故此,骤然听闻听着吕蒙准备吃掉己方万余军卒的计划后,也半响未平复过来心绪。
“没什么不可能的!”
“以平之见,这才是吕蒙敢想敢做,孤注一掷的秉性。”
下一秒,不待二人继续议论,府外便传来阵阵沉重的步履声。
须臾间,关平身披戎装,携亲卫将刘伽前来。
见状,殷观、潘濬不由略微愣神,遂拱手道:“少将军,你这”
“你还有伤再身,应当静心休养,岂可再操劳于军务?”
一时,二人一同劝诫着。
只不过。
闻讯以后,关平遂徐徐挥手打断二人,面色沉静,严肃的语气道:“殷别驾、潘从事,此战已经关乎着我军安危,平又岂可继续沉浸府中养伤,而坐视着廖主薄所部被吴军全歼?”
“料想,吕蒙既然已经能算计我回防大军,便必然不会严密封锁消息,必不会让廖主薄得到丝毫风声。”
“然后,趁我军与湖口吴军激战正酣之际,吴军主力却是趁机齐出,将之分割。”
“如此,我军折损万余精锐,则荆州不稳,此战,吾当亲自出战,率军出城攻袭吴军。”
一席话音。
关平此刻面露决然之色,表情上看不出丝毫的犹豫,铮铮说着。
可此时殷观却立即劝诫着:“少将军,您亲自出战?”
“这可不行,你现今伤势还未痊愈,一旦出战,伤势崩裂,可将有性命之危矣!”
此言落下,殷观直言拒绝。
不过,关平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又岂会轻易改变?
“殷别驾,你不必再劝,平已计议已定,绝不会再改变。”
话落,他又喃喃解释着:“此战,将关乎着我军万余精锐的生死存亡,可我军城内能够出城野战者,不过数千余众,兵力远远逊色于吴卒。”
“如若没有平亲自领导,我军很难接应到廖主薄所部。”
这一番话,殷观、潘濬其实都清楚,只不过他们碍于关平所受伤势,却还是依旧直言反对。
当然,最终还是劝不住罢了!
就在此时,就在吴军暗暗集结时,关平亦在暗中调度数千精锐悄然集结着,等待着出战的时机。
不仅如此,已经苏醒的庞德听闻己方要出城野战,也带伤请战,态度亦是极为执着。
无奈下,关平也只得答应。
次日,湖口方向。
“吴军将士们,我等已经坚守这道防线数日有余,让前方荆州贼子猖狂至今。”
“今日,本将与你等一道,率军冲击敌军,搏战荆州贼,杀尽他们!”
“你等可敢一战?”
“喔喔。杀,杀。”
一时间,朱然三言两语,亦是激起了麾下军士的战心。
此刻,方圆之地,吴军喊杀声,响彻数里。
“咚咚。”
此时,战鼓如潮,汹涌澎湃。
万千吴卒纷纷结阵,高吼着向荆州军杀入。
眼见着吴卒竟然放弃防线,径直向己方杀奔而来时,主薄廖化不由面露疑虑,喃喃道:“吴军今日为何如此反常,竟然主动出击了?”
这也不怪廖化疑虑,自从他领军从麦城抵达此处以后,吴军便依托早已构建完毕的湖口防线,与他所抗衡,一直阻挡着己方回军江陵。
不过,疑虑归疑虑,可如今吴军已经当先杀奔而来,荆州军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局面!
“荆州儿郎们,吴贼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野战与我军厮杀。”
“今日,我等便用掌中刀剑告诉吴贼。”
“当今天下,唯有我们是天下无敌的!”
“儿郎们,杀!”
“杀,杀。”
陡然间,廖化亦是面色一变,奋力拔剑,厉声喝道。
转瞬息,万余荆州精卒亦结阵向前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