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
陡然间,一席极尽嘲讽的语言应声而落。
被一块天外横空飞来的巨石重响声所打断。
紧随着,一员身形矫健、手执一柄短刃的老者转瞬息席卷而至,丝毫不给关平反应的机会,猛攻而上!
一席短刀,眨眼枭向首级。
望着眼神里反光透露过来的总总场景,以及那柄短刃上隐隐散发的寒气,关平这员擅使大刀的猛将竟是生平初次感受到了恐惧。
征战数载!
这还是头一次露出极为忌惮的神色。
“此人很强”
此话刚落,他遂丝毫不犹豫,奋身一躲便瞬息间跳离原地,意欲避开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只不过。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只见半空中瞬息奔来,其速极快、一员面露老态、头裹一缕头巾下方布满着层层白发的老者见状却是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下一刻,他厉喝一声:“小兔崽子,今日老夫定当教训教训你,让尔知晓这就是自傲、不尊敬老者的下场。”
这句话刚刚说罢,眨眼的功夫,刚刚还袭向原地的短刃竟是直接改变了攻击行径,向侧翼躲闪的关平刺去。
“啊”
这一声尖叫,关平一瞬间仿若汗毛竖起,后背冷汗直淋,全身的生命危机好似都开启了般!
他这一刻是真的感到了恐惧。
蒲元竟然真的如此强大?
“失算了。”
此时间,这是关平脑海里唯一还残存着的念头。
他本以为,诸葛亮的介绍当中说蒲元刀法如何如何神,如何如何精通说这些大都有吹捧的嫌疑。
故此,他还有些不以为意!
在刚刚故意挑衅,以此激怒蒲元出现。
对,就是在挑衅,就是故意在激他。
在一路行来的途中,关平便一直在暗暗苦思着,应该如何才能引出蒲元。
毕竟,蒲元都已经到了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地步。
不用一些常规手段,他又焉会相见?
可他却大大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远远超乎出他的想象。
“早知道就不嘲讽那么狠了!”
一席念头落罢,望着那迅若闪电的短刃极为锋利而寒气逼人,关平伸着那延长的目光不由感到了一丝丝绝望,喃喃道:“难道我今日就要殒落于此了么?”
一席话音,不由缓缓闭上了双目,等待着恐惧而又无畏的死亡!
看到这,眼见着他已经放弃了抵抗,老者面上笑意不由越发浓厚,忽是大笑着:“哈哈哈哈!”
“小兔崽子啊小兔崽子,这便是你轻敌的代价。”
“你以为自似自身习得了几招刀法便无敌于天下了?便能傲世天下群雄了?”
“就能瞧不起老夫了?”
说罢,他顿了顿首,不由高声喝道:“告诉你,老夫虽老,可也不是你等区区小辈所能抗衡的!”
“告诉你,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不过老夫年轻时三层的勇力罢了,也值得猖狂?”
“老夫年轻时比你还狂,可都没到如此言语挑衅的地步,当真是自不量力”
一席言语而出!
蒲元语速极快,也不过是眨眼间功夫而已。
就这一瞬间,他已经持着短刃逼近了关平。
“小子,好好下去反省吧!”
“下辈子不要如此狂妄了。”
“小觑天下英豪,是要付出代价的!”
“哈哈哈”
一席大笑,陡然破空般传出。
紧随着,短刃再近数分,即将便将割到咽喉。
“铮”
忽然间,就在老者神情志得意满,满是欢喜时,一记轰鸣般的响彻声破空般传出。
转瞬间,蒲元手臂被震得发麻,握着短刃的手掌好似都在颤抖般。
缓缓功夫,他竟是受不住重力的压制,倒退数步!
退后数步,蒲元不由抬首一看,便陡然望见一员身材魁梧、体如铁塔般,身长八尺的中年壮汉忽是握着“赤铜刀”正紧紧屹立于关平身前,时刻护着他。
望着这一幕,蒲元眼神细致入微,轻轻盯凝了片刻,心里便已经有底。
“好刀法”
“你这刀法倒是老成,不仅有刚猛之力,亦存在着几分自身的感悟在内。”
“不错不错,五十合之内,你必定能斩那小子于马下!”
说完,蒲元却是笑意越发浓厚,言语丝毫不遮掩,直直的对着庞德身后的关平笑道。
这员持刀猛将正是庞德。
虽然蒲元其速极快,宛若刺客!
可庞德亦是眼神专注,视线时刻不离关平周遭。
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他便已经握刀杀向了。
“老弟,你要保他?”
静静相视着庞德面首,蒲元此刻却是放下了丝丝戒备心,试探性的问着。
“哼”
冷哼一声,庞德怒瞪一眼,并未言语。
“看你这护他的模样,想必是他的家奴吧?”
“你这勇武不俗,刀法亦是极其强悍。”
“刀法不说是这天下绝顶,当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席话落,蒲元摇了摇头,立在原地轻笑着:“有如此神勇,何不前去投军?”
“一身勇武战阵上拼杀一番,便是财源滚滚,军功亦是数之不尽,又何故虚度光阴,为一世家奴?”
一记记言语,蒲元话音也是越发亢奋着。
“这你说了不算”
话音刚落,躲在庞德身后的关平却不由冷笑一声,唏嘘着。
“闭嘴”
“胆小如鼠,你没资格插话。”
“长这么大个人竟然还要躲在别人身后避祸,就这胆色也好意思学刀?”
“难道你不知晓,执刀为器最为主要的并不是勇武,而是气势么?”
“使刀,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绝顶名将,亦不可能勇武盖世。”
“看看威震天下,自诩为天下第一猛将的关云长,他为何能做到斩将夺旗,万军从中斩敌将犹如探囊取物尔!”
“他靠的是什么?”
“可能外行人都会以为他靠的是那凌厉强悍的刀法,事实上,刀法强盛的确难以比拟,可这也并非是无敌的。”
“刀法强悍缺乏一定的勇气,那终究只是逞一时之欢罢了!”
“可唯有拥有一往无前,不惧生死的勇气,方才能成为用刀名将,如若刀法、勇气都具备,便拥有似关云长那般封神的实力。”
说到这,蒲元不由摇了摇头,自嘲道:“当然说关羽有些遥远,似他这类极为有天赋,既有一身强悍无匹的刀法傍身,自身亦是悍不畏死,勇气可嘉!”
“不过下面说说近日连声名逐渐鹊起的关平吧。”
“此人年纪不过二旬出头,也就跟你差不多,他却能在短短时间便迅速崭露头角。”
“你以为他当真靠的是刀法路数?”
“压根不可能,靠刀法绝不可能成为用刀名将,唯有用心前去感悟,激发自身仅有的潜能,将各式的勇气都彻底散发出来,那才是执刀为器的最高境界。”
这席话落以后。
蒲元手指了指关平,面色忽然严肃起来,沉声道:“小子,你年纪轻轻,刀法底子便极为雄厚,根基稳固。”
“说实话,如若有机会在打磨数年,打败现今的关平毫无问题。”
“甚至,未来的时间内,你未必不能与他争夺新一代间的天下第一猛将”
“有机会?”
“何机会?”
眼见着蒲元面上笑容浮现,关平内心深处暗暗思忖,片刻功夫后不由淡笑着。
“哈哈哈”
大笑一番,蒲元伸手做了做动作,指了指自己,随后满面笑容,正视着关平。
这动作已经不言而喻!
蒲元看中了关平的资质,想要收其为弟子。
只不过。
关平又是何人,岂会答应?
见状,便见他面色陡然严肃起来,阴笑道:“是么?”
“我估计你还不够格吧?”
一席话音,关平瞬息而落,毫无拖泥带水!
他说的这的确是实话。
收他为徒,开什么玩笑?
单论一点,谁能收他为徒,担任武道师尊?
关氏刀法。
就凭关羽凭借着强调以气势、招式刀法以爆发见涨的扬名,他又岂会放弃学习关氏刀法,转而做别人的弟子?
还是一位糟老头子的徒弟,这怎么行?
关平此时是坚决不同意!
虽说他的确不反对蒲元对于刀法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可谓是研究刀类的鼻祖。
但收徒还是算了吧。
他可不相信,在这个时代是还有谁的刀法还能强过关羽的。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有好资源不用,岂不是傻?
一眼望去,望着关平脸色上挂着的浓浓坚决,他不由笑着:“怎么,当真不去?
话落,关平面色自若,轻笑着盯凝着他,低笑着。
随后,他又沉声道:“这可是一个机会,你可要知晓,蒲某可是几乎不轻易收徒的,天资不高者,我都不正眼瞧一眼。”
“到你这,倒是还肥肥瘦瘦挑挑捡捡的!”
话音落下。
他沉吟了半响,遂面部浮现着丝丝笑容,轻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哦?”
“日后这天下,注定是你等年轻人的世界。”
“可以老夫多年习刀的观察来分析,还是能说到一二,以老夫的判断,只要不出现意外,用刀的各类猛将,凡是用刀者,勇武必定强盛。”
“细细想来,日后新一代天下猛将之争,估计便会是关云长之子关平以及曹孟德之黄须儿。”
“这二人将会是使刀的表率,你等年轻人崇拜、超越,甚至羡慕嫉妒的对象。”
“怎么,你不想刀法胜过他们?”
说到最后,眼见着关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蒲元却是有些急了,不由伸手沉声道。
一席话落。
关平只是依旧坐立于主位之上,面带微笑。
“你想收我为徒?”
“那你先能胜过我再说吧!”
沉吟半响,关平才满面笑容,唏嘘从容的自信道。
“怎么?”
“还真的想与老夫一战?”
“呵呵!”
说罢,庞德紧握的双手也稍稍的放开,随后缓缓退在一旁。
“哑了?连我这么一个小辈都还需要躲躲藏藏的?”
“这也太低老先生的颜面了吧,此事日后要是传扬出去,恐怕老先生威震这天下的刀神名号恐怕也就到头了。”
说罢,徐徐等待片刻,眼见林中还是毫无动静。
关平面上笑意越发浓厚,心知肚明。
他好似缓缓沉吟了片刻,继续高呼着:“怎么了,老先生这是不愿出来见客,要做缩头乌龟了?”
“这是”
又是一阵阵嘲讽话语落定。
可惜还是无人出来!
见状,关平脑海里缓缓沉思了下,不由忽然面露笑意,想到了一记绝佳的好方案。
想干就干!
随即,他便厉声高喝着:“老先生,你这刀神看来果真是要当到头了啊。”
“我以前还说我一直很纳闷,为何蒲先生这刀神之名,一身刀法震铄古今,为何会好端端的竟然会隐居山林,躲入这闭塞之地,不愿出山入市井之地!”
“以前不明白,现在才忽然恍然大悟啊!”
说罢,他才继续高呼着:“原来老先生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现在已经胆小如鼠了啊,竟然连我这小辈都不敢见了。”
“当真可悲,可叹”
“嗯”
“虎皮?”
听闻,关平暗自嘀咕一句,遂轻笑着:“给我准备的?”
“士载,你这是还想的挺周到的嘛。”
此话刚落,他随即笑着喃喃道:“不过士载,看来这段时日跟随岳父学艺,不仅武艺有所长进,独当一面的能力也越来越精进了。”
“不错,不错,士载你没有让本将失望。”
此话落下!
二人对视一眼,便相视而笑而起。
一时,场面上也是极其具有欢榆性。
关兴与张苞竟然为了抢夺肉食,竟是犹如市井小民嬉戏般的相互抱着对方身躯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至于从旁数人,则是面露着笑意,吃着肉观看着戏。
见状,另一侧的关平也是喜色连连,感叹着:“唉,要是如今这天下是太平盛世该多好啊!”
“这样的话,我等又何必如此劳累的上阵杀敌?”
“这种轻松嬉戏的日子也会与日俱增着。”
一时间,目不转睛的盯凝着关兴、张苞市井似的打斗,关平不由轻叹着。
闻言,从旁邓艾亦是轻声道:“但愿我军能尽快兴复大汉,平定乱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