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佛雷家族声称自家因为去支援海疆城而人手不足,但实际上当他们的人从海疆城返回之后,也并没有马上就启程送蓝礼前往河湾地——
海疆城的战争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当佛雷家族的军队出现在那里之后,围困的铁民就很明智地直接撤离了,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死死纠缠的模样。
而远方更大的战争同样频频传来捷报,大威克岛、老威克岛、橡岛、哈尔洛岛……铁群岛三十一个岛屿接连不断被维斯特洛登陆的庞大军队所占领,其上铁民贵族们也一个个死伤惨重。
直到最后的派克岛。
具体过程蓝礼无法了解,他只知晓派克岛同样没拦得住这支军队。
于是这场叛乱最终以失败告终。
加冕为铁群岛之王的巴隆.葛雷乔伊不得不放下他的王冠,选择屈膝投降,同样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他的三个儿子当中有一位战死,有一位被押送回君临当人质,有一位被送往北境当养子。
事实上巴隆付出的代价并不只限于此,那死伤惨重的诸岛贵族,那被攻城器具砸的稀巴烂的各地城堡,那被军队摧残掠夺的诸多子民与领土……
尽管早已知晓战争的结果会是如何,尽管早已有投降的打算,但如不付出这些代价,谁又能相信他会真的被打服了呢?
……
相对而言,叛乱并没有给维斯特洛大陆带来多少变化,只是沿海的一些领土被铁民侵扰的有许多荒废,大多领主贵族们的军队都没有什么严重损伤,除了最开始兰尼斯特家族的舰队被毁灭之外……
这些是蓝礼在佛雷家族这段时间听说到的,但并非是别人主动与他说的,事实上,尽管佛雷家族对待他的态度非常客气,但年龄仍旧让蓝礼在这里并没有受到多少重视。
他对此倒也不以为意,而事实上,蓝礼在佛雷家族并没有住太久。
当巴隆屈膝投降的消息传回来后,孪河城方面就准备送蓝礼离开此地了。
不过他们相送的目的地并非高庭,那太远了,路过的各个贵族领地也太多,并不方便,所以他们准备将蓝礼送往西境兰尼斯特港——
那里之后要举办一场比武大会,以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而河湾地的梅斯公爵同样会在那边观看这场比武。
……
征服历285年,冬季,一辆装饰简朴但却厚实的马车从孪河城出发,在诸多骑士与十字弓手的护送下,朝着西境方向赶路而去。
期间走走停停,抵达河间地封君徒利家族的奔流城时还在那里住了两天,随后佛雷的护送队伍就被徒利家族所替代了。
这也许是两个互不顺眼家族之间的交锋,但对于蓝礼而言没什么影响。
于是在两个月左右后,他终于抵达了西境兰尼斯特港中。而此刻那场比武大会也基本上宣布结束,赶上了个尾巴的蓝礼只见到兰尼斯特家族的黄金双胞胎之一詹姆.兰尼斯特身处于比武场中耀武扬威的身姿,其他参赛者基本没见到。
没错,这场比武的胜利者就是詹姆。
抵达后蓝礼见到了他的两个便宜兄长,但并没有惹来他们怀疑,劳勃只当有人对蓝礼图谋不轨,而史坦尼斯在仔细问了他一些详细情况之后也没多说什么。
这事似乎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之后的“调查”结果如何蓝礼并不知晓,因为他抵达兰尼斯特港没两天,就再次乘船踏上了返回高庭的道路。
……
稀薄的小雪从阴沉天空上慢悠悠飘荡而下,最终落在脚下灰色桥面上形成一块浅白的斑点,站在桥头观察于此的胖男孩惆怅地叹了口气,与身旁比他高不少的棕发少年嘀咕道:“要是这场雪大点就好了,维拉斯,我们可以堆个雪人来欢迎蓝礼回来。”
“高庭的雪从来都是这种规模。”
站在美丽城堡外的桥面上,棕发少年抬手拍打了一下自己肩膀处落下的几缕雪花,慢条斯理地道:“况且你不是总说讨厌蓝礼的吗?堆雪人欢迎?我猜这个重点应该是堆雪人吧?”
胖男孩闻言有些脸红,但他还是开口反驳了一句:“听说他都被绑架啦,我当然要对他态度好点,母亲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这话让站在不远处的一位银发夫人侧头瞥了小胖子一眼,周围其他一些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也纷纷哑然失笑。
不过小孩子之间的对话并没有让大人们太过感兴趣,此时他们正望着那桥侧方宽广河水中缓缓驶来的几艘船面露期待。
战争结束,留给七国上下的相关事物却并未终止,起码来说君临方面必须要为这场战争当中贡献突出的几方分配利益——
据说劳勃陛下有意将河湾封君梅斯.提利尔调度去君临当财政大臣,不过这消息并没有明确敲定,但起码来说通过这场突然爆发开来的战争,河湾地在新王朝的境况要好上了不少,不至于像以往那样被打上前朝忠臣的标签。
而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家主梅斯公爵在战场当中带领河湾士兵浴血奋杀得来的。所以对于这位的返回,留在高庭中的提利尔家族人们自然兴奋不已。
于是当那船只最终停泊靠岸,其上搭乘的人员陆续下来后,这帮人们就一股脑的呼了上去。
大人们与大人们展开相应的嘘寒问暖,小孩们倒是围在了跟随高庭公爵下了船的黑发男孩周围问东问西。
“是谁绑架了你,蓝礼?”
“他长什么样?”
“你真的从盾牌列岛跑到河间地去啦?”
“佛雷家族的人都长什么样啊?”
“你有没有碰到铁民?”
……
诸如此类的无聊问题特别多,围在身旁的也不只限于提利尔家族的两个嫡系子嗣,长久的无聊赶路让蓝礼对此倒是有个良好的耐心来回应,但实际上这一切都不过是废话。
“母亲大人说了,这次事件明显是有人盯上你,所以绝对不能再随便让你出门了。”打发掉一众小屁孩后,在蓝礼看来稍显稳重的棕发少年意有所指地朝他说了一句。
“你对此有什么感想,蓝礼?”
“倒是没什么感想。”
蓝礼瞥了眼这位幸灾乐祸的表情,道:“近一年东跑西窜的,早就跑累啦,外面那些什么铁民、雇佣骑士、村里的女巫婆,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早就看腻了,想想真的是很没意思——知道吗,我还见到了一只像人一样的狼呢。”
他说完这句话后不再理会对方了,而是主动跑去大人那边与公爵夫人打招呼行礼,对方刚刚与自家丈夫拥抱完毕,见此忙对其一番嘘寒问暖。
棕发少年站在原地,表情变得有些丧气。
“你怎么啦,维拉斯?”
他旁边的小胖子加兰在之前一直眨着眼睛等蓝礼主动和他打招呼,结果蓝礼并没理会他,这让他有些郁闷,更是有点感同身受。
“被他气到了?”
“像人一样的狼?你说他是不是在撒谎?”维拉斯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注视着不远处那黑发身影,小声嘀咕道:“狼就是狼,怎么可能像人呢?”
“所以他在撒谎啊。”
“但我感觉……他没撒谎?”
“你肯定感觉错了。”
小胖子撇嘴道:“那种怪胎怎么可能存在?我都没法想象它能长什么模样。”
“可能吧……”
维拉斯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后见队伍朝着城堡内走去,忙招呼弟弟跟上。
漫天细雪缓缓飘荡,坐落于河岸边丘陵顶端的美丽城堡被点缀的如同童话世界,一群光鲜亮丽的贵族男女顺着敞开的闸门鱼贯而入,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绝。
这是一副温馨和谐的画面,也是许多战后归家领主贵族们的常态,然而在维斯特洛内外许多阴暗角落,一股股暗流却在无声涌动着,酝酿着,誓要打破这平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