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悦休闲会所，飞坐在天字一号房里喝着闷酒，这阵子他憔悴了很多。

他坐在沙发上，怀念起丁浩南来，以往这里是丁浩南的酒池肉林，现在成了他缅怀的伤心地。

两人很多年前就一起在深山里认识，那时他们还是动物，只是灵智非常高。

后来他俩救了一位失足跌落深渊的玄学高人，这位高人日后成了他们的师父，指导他们修炼。

他们两个刻苦修炼，最终成妖，化出人身，然后出来闯荡人世。

他们的师父已经故去，飞把丁浩南当做最后一个亲人来看待了，哪怕他以前经常教训丁浩南，但他心里始终还是宠这个师弟的。

丁浩南的身死，飞真的备受打击，他发誓一定要替师弟报仇雪恨。

这些日子，他为了师弟的死亡真相一直东奔西走，用尽各种仙界和俗世的人脉，却还是没能找到凶手，因为警方对此案进行了高度的保密。

他又喝了一口闷酒，心里非常地不舒服。

一个手下走进来：“报告飞总，我们的贷款业务上个月收益损失惨重，因为南哥那件事，我们被端了一个公司。所以目前还没能把银行的经营贷款还回去，特别是银行已经注意到我们的经营贷款去向作假，他们开始在催我们提前还款。如果我们的收入迟迟没能补上窟窿，恐怕银行会举报，那我们的业务会进一步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时候您名下公司可能都要出事……”

“跟我诉苦？你是主管，我请你干吗的！”飞吼道：“收入不够，那就加大你们的业务力度！继续放贷去！那么多学生，多么大的市场，多放点鱼饵，还怕没学生上钩！”

这个手下是高利贷公司的主管，他是很怕大老板的，特别是大老板的弟弟死后更是脾气暴躁了不少，很多心腹手下都被他打过了。

“飞总教训的是，我这边会继续安排各位同事去努力的，争取这个月翻一倍业绩，把周边所有学校都渗透。”主管畏畏缩缩道。

“还有，那些还不起钱的女学生，今晚通通送到我的房间来，我好好教下她们怎么去赚回来。之前已经送过来的，你记得控制好她们的业务，这可是公司的收益大头！”

“是是是。”

飞想了想，突然站起来，抓住了这个主管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你们不要因为我师弟被端了就怕了！更别想着收手或者转正行！”

那主管瑟瑟发抖着。

飞冷冷一笑：“我听说你们下面的人这几天就在讨论这个方向，想都别想！你们这群人都已经跟着我选了这条路，不能回头了！犯罪不是过家家，不能试着玩的，更不是赚一点钱满足了就能抽身而退！从你们踏入邪路的那一步开始，就应该想清楚自己的未来！你们如果现在想把手收回去，我会把你们的手都砍了！”

主管全身颤抖，冷汗直流，不停地点头：“飞总，我回去会立刻否决大家的这些提议，您尽管放心。”

飞恨恨地把主管扔到沙发上：“你告诉那些小的，别以为他们是基层员工就没有罪或者罪名就轻了，他们全是知情的，都是为虎作伥！你们全部人都拿着比同行高一倍的工资，真以为是白拿的？都不用冒风险的？如果公司出事，一个都别想跑，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一条贼船的，别说自己只是个厨子！翻船都得死！”

“明白！”主管颤颤巍巍地走了。

飞很烦恼地继续坐回沙发上喝酒。

丁浩南并不是高利贷公司的最终主谋，他只是其中一个公司的法人，他师兄飞的业务更大。

丁浩南出事那晚，那家公司已经被警方连根拔起，但是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就是飞现在管控的公司。

后来这家公司被飞注入很多资金，继续做强做大，想东山再起。

他注入的这些资金，有不少是来自银行借款。

想了想，飞打了个电话。

“琳达部长！”

“哟，是飞总啊，最近都不接我电话，我真担心你跑路了呢。”

琳达，是花打银行信贷管理部的部长。

“琳达，你这话就过份了吧，我飞需要做这样的事？我最近有些烦心事，没心情接而已。”

“是么？我倒是听你的员工说，每个晚上都有送女学生到你的房间呢，这看起来不是没心情吧？”

“妈的，谁乱说话，我非把他舌头割了。”

“飞总，咱们先不聊这些吧。赶紧说说咱们银行借款的事，咱们签过合同，我行给你提供过桥资金，然后分期偿还，不得以任何理由拖欠每一期。但是这一期，挺久没收到了，您看……”

“琳达，公司资金紧张，已经快要解决了，这笔资金暂时先给我公司用来维持运营，我们这个月赚的自然也更多，到下个月一次偿还两期，不好吗？”

“飞总，所有的客户坏账一开始都是这么说的，我很有经验了，你也是放贷的，你也清楚老赖的台词。”

“你……你知道我是放贷的？”

“呵呵，飞总，我能把钱批给你，会没查清楚你们的真实业务？表面上是搞房地产和酒店，其实是用来放高利贷的，而且主要是校园贷、套路贷、裸贷……嘿嘿。”

“那……你还批款给我？”

那头的琳达笑了好一会，然后才道：“你这行确实是很脏很恶，但是收益又确实是很高，明显具备还款能力，我当然批了。你看我衣着光鲜，谈吐不凡，坐在高档的投行写字楼里，你就以为我比你高尚？飞总，你我都知道，上流圈子，良心是奢侈品，资本都是人渣，我也不过是一个穿上了高档西服的人渣，是人渣里最体面的一个，哈哈哈。”

“你厉害！”

“彼此彼此啦，也是跟你飞总学的。我就是为了业绩而已，才不管你做什么行业呢，只要你能赚钱，我也能赚钱，那我就放款给你，大家一起赚钱。资本，是嗜血的，就这么简单。”

飞哑然失笑，没好气地道：“你们这些败类资本家，光明正大地赚着脏钱，脏事都被我们这些人干了，出事了也是我们自己承担。”

“飞总，这就是脑子的重要性啊！我们这些体面人都是食脑的，你们不体面的就要惨一点咯。”

“行了行了，别他妈耍优越感了！我公司的借款过阵子再还，你再催又能如何，我公司那点资产根本还不起，看看吧，你的脑子算到了这一刻吗？还不是得求我，我能还时自然能还，还不了你就得哭。”

那边的琳达被气的破口大骂。

骂了一会，琳达又冷静道：“飞，你别跟我耍无赖，这笔借款你可是有抵押的！你那栋飞悦会所虽然卖了也不能偿还所有借款，但是如果我们银行申请法院冻结拍卖，这事绝对够让你名声扫地。要知道，那是你干爹沈万龙给你的，你也不想在你干爹面前丢脸吧？”

“你……”飞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呵呵，知道什么叫食脑了吗？以为我没料到今天？我要不是看你干爹是沈万龙，你真以为我敢批这么多钱给你公司？我就是知道你还不起，你干爹也还的起，知道吧？”

“你个贱人！你敢威胁我，我杀你全家！”

“别打打杀杀了，你就是杀了我，投行一样有别的同事过来顶我位置，继续处理后面的事。不多说了，快点去找你干爹帮帮忙吧，你还不起钱我也得跳楼，不用你来杀。”

飞恨恨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又恨恨地锤了一拳在墙上，坚硬的瓷砖顿时被他锤的四分五裂。

他真的不想找他干爹借钱，他找银行借就是不想被他干爹知道这些事，免得丢脸，可是事到如今，不找干爹好像都不行了。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飞很烦躁，他不想接，可是看到来电号码，他还是接起来了：“喂！有新情况了没啊，你们这群饭桶！”

“飞总，俺的私人侦探所已经查到杀害你师弟的人。”

飞眼睛一瞪：“快说！”

“剩下的一半佣金……”

“嗦！我飞会差你这点钱？通完电话立马转账过去，你赶紧说。”

“我们对你师弟的事进行多日的分析和追踪，最后锁定贷款记录上的几个女生，我安排高手去催眠了她们，救美英雄在这几个女生的心目中占有相当重的地位，所以她们记忆深刻，我的催眠师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她们口中套出了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就是张明！而这个叫张明的高中生也正是当晚逼迫你拧断你师弟手指的男生，你应该有印象吧？”

打完这通电话后，飞放下手机，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他的脸色是铁青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仇人终于找到了！

但他有些烦躁，因为他回想起当晚张明是被他干爹沈万龙专门请了朱山过来接的，明显这个高中生的身份不太一般。

当然，就算再不一般，飞也是要杀了他为师弟报仇的。

飞也不管张明是沈万龙的什么人，哪怕是他干爹的亲戚，他最多看在干爹的面子上，给对方留个全尸吧！

只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找干爹问清楚。

在仙界，有些人不好惹，比如某个大门派的未来掌门人，或者是某个超级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杀了这些圣子圣女，是要招来人家背后的仙界大势力全力报复的，凶手以后就得亡命天涯了。

飞现在要找沈万龙确认清楚，这个高中生究竟有没有仙界大势力做背景。

如果有，那自己就悄悄暗杀，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没有，那就好办，随便杀，虐杀，折磨到死，为师弟好好的出一口气！

他拿出电话打给沈万龙，语气十分恭敬：“干爹，没打扰你午休吧，你在西莞还是在省城，我下午去看你，顺便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