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洛带队凯旋而归，伴随着那只大型的畸变怪，也是这个外位面所有残余活性能量最后的集合体，被大家联手一寸寸地碾碎以后，陈玉觉得可能有至少一半的灰色气息涌进了自己的手环中。

希尔洛得胜回来以后显得不开心，只有和平川拉到同一个层次之后，希尔洛才能看见自己和她的差距。

同样有着法术制品的灵气供应，红豆本身可以提供的灵气也绝对要比陈玉多，在灵气方面自己绝对有着优势。

可是，平川所造成的杀伤却远远不是她可以比拟的。

那一剑，可能是她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境界。

看得见却永远无法追上的差距让她一时有些心生气馁。

而平川也不太高兴的样子，自从出了那一剑后她就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发呆，谁也摸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其他人都很高兴，特别是那些神经紧绷着的导师们，他们其实相当羡慕这些学生。无知者无畏，事情从始到终他们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现在，从灭世之灾的阴影下得以生还的导师们比学生们要更加振奋。

当即就有情绪稍微外露的导师兴奋地说道：“本部还让我们坚持两个小时，这才半个小时嘛……真是太简单了！哇哈哈哈哈哈……”

有些法术系的助教导师就一边给所有昏迷的学生释放法术试图唤醒他们，一边随口说道：“不要高兴地这么早，等下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

随着导师们的施法，很多学生都开始你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

林豆豆“噌”地一下跳起来，他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跳起来之后就大声地喊：“别杀怪物！别杀怪物！杀了我们就完了！”

“哈？”X好多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林豆豆，那只畸变怪完美地体现了一切邪恶该有的特征，不杀它死的不就是这里所有的人了？

林豆豆在大吼之后也才发现了自己的处境，而同时，随着他的苏醒，他和他的随从——那只叫做蛋蛋的猫型随从的联系也再一次连接起来。

很多人懵逼地看着林豆豆，而林豆豆更是懵懵地听着蛋蛋的“遗言”。

没错，遗言。

“完了，都要死……”

和蛋蛋相处了很久，林豆豆已经大致摸清楚蛋蛋想要表达的意思了，而蛋蛋也知道了哪些该预警哪些无所谓了。

现在，名为蛋蛋的小猫咪真正感到了绝望，它看见一片混乱、一片黑暗、一片没有丝毫希望的阴云笼罩住了它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小躯体。

似乎为了响应林豆豆的话，听起来像是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或者说，心里。

空间开始碎开了……

与此同时，在学院本部，正在施法的几位导师脸色一暗，差点受到反噬的他们脸色都有些发白。

作为主导的那位导师神情不太好看，“外位面碎了……”

在后面作为预防手段的隐尊上前一步开口道：“继续！以灵为搜索目标，尽量能救几个是几个。我来主导。”

而在陈玉等人的眼中……

整个外位面的空间就如同摔碎的镜子一样开始碎成了各种大小形状都不规则的空间碎片。

碎片与碎片之间有着漆黑的裂缝，那是这夜色都无法比拟的黑，纯粹而又深邃。

空间是慢慢碎开的。

一开始，就算是最小的碎片都还算大块，起码塞进去二三十人都不会觉得拥挤。

可是变化的速度很快，大块的碎片裂成几个小的碎片，小的碎片裂成更小的碎片。

当小到容不下人体的时候，可能就是大家的死期……

随着空间的碎片化，整个外位面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刚好被碎片分割开的所有土地、植物等等自然因素就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划过一样，整整齐齐地裂开。

而所有刚好位于碎片分割开位置的人却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刚好在两个或者三个四个碎片空间中间分割处的人全都会依照一个定理——

在哪一块碎片中占有的人体体积最大，那么他整个人都会被挤到那一块空间碎片中。

“灵的一体性！”有导师这时候还注意学生的安危，见此情形他面带喜色，起码……稍微安全了那么一点点，不会因为空间碎开而直接毙命。

人类有灵，而超凡层面中，许多东西都和灵挂钩。

比如法术建模永远无法在人体内部被展开，那就是灵的排斥性。

比如空间碎开时人类不会直接被分割，那就是灵的一体性。

这时候就有很多学生因为之前的搬运行动，一堆四五个人刚好全被挤在同一个小型空间碎片里面，连动弹的空间几乎都没有了。

陈玉运气比较好，他所身处的空间碎块较大，身边的人也很让人安心，平川、战刃、红豆、希尔洛、长公主这些人全都在一起。

长公主思路最为清晰，反应也相当迅捷，在变化发生的一瞬间，她已经推导出了一切来龙去脉。

她本身有着相当的学识见闻，对于林豆豆的随从她也有过调查了解，再加上对于导师那边她也询问过。

他们不会透露真实情况给普通学生，但是长公主一贯以来的表现让她在外人的心中有着相当成熟可靠的形象，对于长公主的问话他们还是愿意说明的。

此刻，她就在陈玉身边小声而又快速地说着：“这是寂灭污染。寂灭污染一般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各种无灵生物的大规模畸变，就类似于之前的怪物一般。第二阶段就是包括有灵生物在内的一切生命都会发生畸变，这个程度已经算是灭世了。而最后，就是现在这样，这是寂灭污染的最后阶段，当一切生命消失之后，连空间本身都会慢慢被撕碎成最小的碎片，最后不复存在，一切虚无。”

一边说着，艾斯黛尔一边抚摸着身边的一棵老树，“这里的植物都没有发生畸变，我猜应该只是看起来像是植物而已，其实和岩石、土地都是一样的本质。”

“到了现在回头看来，学院最开始的判断有误，这里的畸变怪并不是单纯的活性能量具现化，所以误让我们进来实训。而后来的猜测也是有误，那些畸变怪不是寂灭污染刚开始爆发的预兆……这个外位面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爆发过了寂灭污染。那些畸变怪确实是活性能量的具现化，但这活性能量估计是这个外位面的先驱们留下最后抵抗寂灭的手段，即便所有生命都已经消失，他们也在保护这片曾经生养了他们的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那些先驱们所留下的抵抗手段本身也被污染上了寂灭的特征。后来的误判让我们击杀了作为最后抵抗手段的活性能量，我们的举动可以说是加速了毁灭的过程。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学院本部正在想办法接应我们。”

“？？？”陈玉满脑子问号地看着艾斯黛尔，这么一大串信息瞬间抛给他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就算他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也无济于事，讲道理陈玉现在自己也很慌的好么。

艾斯黛尔语气极快，但是却并不显得慌乱，她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自身可能就是最有效的拖延时间的办法。灵在不朽，我们只要不死，这里的空间碎片就不会继续分离崩析。我们身处的这一块空间碎片如此之大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艾斯黛尔扫视了一圈，平川、希尔洛、战刃这些人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每个人拥有的灵量级多少自然不同，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外，大部分时候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代表天赋，亦或者代表实力。

“但是仅凭我们这些人不一定够，这次一共来了五百四十一名学生，二十八位导师，我们需要聚合所有人的力量。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们必须全部汇聚在一起，才有丁点可能开辟出一个能抵挡住寂灭侵蚀够我们支撑到学院本部救援的空间。”

“陈玉同学，我需要平川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