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动荡,江山更替,江湖不变,变得只是各领风骚数百年的人,他们写完一部史书就由来者继续,帝王家有写完的史册,江湖却是一个写不完的传记。
历史是万民的,传记是英雄的,每一位英雄都会在自己的传记里名垂史册。
十八年前正直建文帝带着年幼的逊太子出逃,燕王朱棣起兵夺的皇位,头戴皇冠,脚蹬龙靴,坐在紫禁城的龙椅上傲视天下。
就在这一年九月初五佛晓,地处大明王朝的西方,这里人烟罕至,有一座山叫冥王山,此刻黑云聚拢,仿佛地狱将要降临人间一样,整个世界格外压抑,万物躁动,世间一片浮躁。
同时在万山之祖——昆仑山的山高云深处,一位花白胡须下穿着一身雪白道袍的老人坐在一块巨石上,那满头白发被山风吹拂着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看起来精神抖擞。
老人遥望苍穹,注视着一方星辰,掐指算着什么。面前的地上放着朱砂和龟壳,还有七只铜钱,看起来像是一个算卦的人,好像在占卜什么。
旁边跪着一个双瞳星眸的稚气未脱的男孩,男孩没有老者的定力,时不时摸一下旁边的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天机门”。
天机门——古老又神秘,世代单传,世间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知道他们石门所在地的也是不超十指之数。
凡天机门人隐姓埋名,行走江湖也都是极其隐秘,江湖之行只为寻找衣钵传人或者他们世代口中说的数千年未完成的使命,各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们虽然武力一般,但推演占卜术和机关术无人不惧怕,尤其是推演占仆。
天机一脉,不练武但寿命很长,少则一百五十多年,多则三百年,说他们是人间异类也不为过。
“测天机损生机,天机自有养生术”这类人天生长寿,虽然占卜窥测天机,有损寿命,但好在他们养生有术,数亿人里才会有一个,这种人由于某种原因很难出现同世三人。
“无量天尊!九煞魔星东方现,移位中原,难道中原武林又要大乱?”老人看着天空的星辰,喃喃自语,忽而捋虎须,忽而紧锁眉头,手指不停的在掐算,左手中的拂尘是不是从眼前飘过,好似可以看星辰更清楚一般。
“师傅,武林为何要乱?”男孩丈二和尚摸着头不解问道,他是老人三年前下山收的徒弟。
“徒儿,一元生俩仪,太极化阴阳,阴阳有黑白,白为朝堂,黑为武林,朝堂至尊乃紫薇金星,金乃青白之尊。江湖至尊乃九煞魔星,灰乃黑暗之尊。”老人像是老夫子一样指着天空给男孩讲到。
“师傅您看,刚才那颗怎变灰咯?”男孩兴奋而又好奇地指着,深怕老人看不到。
“近年来代表帝皇王侯星辰层出不清,亮暗瞬变,近年,为师看到中庭青龙皇星暗淡,东方紫薇金星闪亮,前段时间听说北平燕王朱棣宠宠欲动,欲入主金陵。而今九煞魔尊星出现,看来此命格的人诞生了,天将乱,恐难宁了。”老人说着,便跪下一会朱砂飞舞,一会铜钱振地,嘴里不时念着咒语,“无量天尊。”
“诞生?师傅也太夸张了,出生就出生还诞生,师傅天下为何不安宁了?难道朝野都会有难?”
“休的胡言,这等人均为应天而生,天生尊贵无比,九煞魔尊,天生杀戮,所到之处,战乱连连,尸骨遍野,血流成河。灰中带有一丝紫光,难道百年不遇的魔星是千年一现的九煞魔尊的至尊星,当年死神白起便是。白起本该属于江湖,但他心中只有战,只有杀,却又不想入魔,因为一旦入魔,全天下之力攻之,万众之力堪比洪荒,他必死无疑,他杀性无法控制又不想那样死,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最好的释放,所以他屈居秦皇。他自己若能加以控制,我天机门也不至于如此凋零。”
“师父,既然白起天命江湖,为何可进庙堂高居?”
“一同六国始皇乃千古一帝,虽有污点但他着实功高盖世,亘古第一,逆天改命让白起为他效命。”
老人言语激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之事,满脸尽显惋惜、痛苦之色。“所以白起受将于千古一帝秦皇,他之杀戮均为始皇背负,而始皇开天辟地,福运比天,天下能耐他者寥寥无几,故此有秦二世背负。”
“我明白了,师傅,秦始皇就是死神白起妥协却又不甘心的最好选择。”
“呵呵,也可以这样说吧。”
“师傅难道这些应天而生拥有此命格之人无法控制自身的心魔吗?”
“非也,天地万物,五行循环,相生相克,此命格人若有大毅力,敢有举世皆敌的大魄力,有泰山压顶而不屈的大毅力,有果断的杀伐敢以战止战,为了正义敢伏尸百万,心怀天下百姓,得万民愿力才是最厉害的尊者。”老人越说越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仿佛多少代天机子的梦想要在他这一辈实现,“魔尊以战扫平四海,杀戮荡平天地,威严临于乾坤,让鼠辈宵小有心没胆。白与黑,一个是感化恶人变成好人,一个是除恶务尽,去天地之糟粕,留其精华。”
“天下恶人何其多,怎能杀得完,他们就是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像那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魔尊在还好,威施与海内外,恶人莫敢为,而它若不在,余威能存多久,始皇余威不过二世。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藏王如今也不是佛。还是仁尊好,从根本上感化恶人,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作恶的心理。”
“徒儿,道虽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是让这个世界没有了作恶的环境,只不过手段方法不一样罢了,为师观你日后会如鸿鹄一般翱翔九天,铭记,旁门八百,左道三千,既然存在那就都是天道,都是正道,修炼有方,心存正义,魔道也是正道。”老者心中有句话没有说,自我感慨,“傻徒儿,看到的未必是真是,入了江湖可要长点心,要去伪存真,哪个帝王的路不是鲜血铺开的,一将终成万骨苦啊。”
“师傅,您怎看起来这么激动?你看那颗星怎还带着金芒。”男孩突然指着惊讶地叫着。
“将来你就会明白为师的心了,呃——难道,难道是?九煞魔星常有,九煞魔尊不常见,真的是万年也难出的菩提魔尊星?”老人说着突然无意间看向孩童指的方向,不看还好,这一看瞬间惊呆了,一句话不说,张着嘴巴。
“师父你的嘴巴可以放进去鹅蛋了。”
“哈哈,好好。”
他越看心越高兴,越想心越惊,每个时代都有独领风骚之人,然而像白起那样命格的人,即便诞生也难保不夭折,历史上也就活了一个白起。
“仁尊是以德服人,让万众敬仰,他们会发动战争,但都会尽量减少战争,而魔尊是以武服人,不管什么尊者那都受万人尊崇。不管妖魔鬼怪,也不佛道,或者旁门,所有不服,便只有战,此魔尊看来与……”
“捏花?乌发,红心,难道?”老者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看起来很古老的铜鼎,割破手指血液滴入,又掏出很奇特的金钱扔了进去,口中念着咒语,摇晃着铜鼎。
“噗”,老人话没说完便口吐鲜血,龟壳四分五裂,前不久因为占卜出朱棣为紫薇金星他损耗半年寿命,“有生之年有幸得见菩提魔尊星遭反噬十年寿命也值了,二尊共天,哈哈。”
“佛魔一念,天机辅正,莫成邪魔,这也是宿命,魔尊现,天机出。天机门终于可出世咯,徒儿你得苦学啊,好早日下山,下山先去拜会西域佛宗,而后去中原少林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没事,师傅没事。”看着童子担心的目光摆手道。
天机门上一次出世那是秦皇一统六国时候,老人想着很久远的故事。不同的是上次为庙堂这次为江湖,上次失败,这次呢?秦皇悲催有秦二世此子,无能短命辜负我天机一门,这次?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愿……
“传闻果真不假,我只是隐约推测到一丝蛛丝马迹,反噬十年寿命,菩提魔尊果真不得了啊,可惜老夫老矣,怕力不从心,我这徒儿尚小。如果魔尊早诞生二十载,老夫就是舍命也要祝您一臂之力。”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师傅您不老。”
“哈哈,对,这个时代是你们的,也是我们得,他日为师与你并肩作战,快哉。”
“师尊,您为何愿为了他人舍命,难道不该珍惜生命吗?”
“因为值,生命诚可贵,但人活着得有意义,为生命的价值而死,死而无憾,孩子,你是这一代天机子,恰逢时机啊。”老人有着感慨,有着羡慕,有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