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就此离去，权当你没有见过我，而我也没有见过你。”

“第二，你让我在你的脑海中种下火种，从此生死由我掌控，从此做我奴仆！”

“两个选择，我给你时间自己选。”陈陆平静地说着，走到石桌边上拿起桌上的一卷玉简，然后继续开口：“我看完他的传承功法之后，便是你做出选择之时！”

陈陆没有再看身边跪着的李富贵，李富贵也只是深深地将头砸在地上，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这洞府的主人倒也厉害，他留下的这部功法也是一部接近二流的修行大道；这功法大成应该可以登顶天境，且对于天境也有一些猜测——此人应该是地境巅峰，已经触摸到天境的门槛……”陈陆翻阅着玉简，这种玉简看似没有任何文字，但只要将灵识渗入玉简之中，便可以知道其中的内容。

“可惜此人在坐化之前将一生的宝物全都留给了弟子与后人，只留下了功法与几门神通的传承而已。”陈陆拿着玉简，在心中轻叹一声——如果此人的遗物没有留给后人或者弟子，那么今日的收获将会是自己修行以来最丰盛的一次！

“此人自称‘灵隐上人’，功法虽然只算二流，但留下的几道术法却有些意思……”陈陆将灵识汇聚在玉简内的一道术法上，琢磨着那道术法：“这叫做‘隐字诀’的招式就很有意思，可以隐藏一切气息，让自己不会流露出任何与修行有关的气息——这种功法即使是在那个梦里也不常见！”

这“隐字诀”，倒也不算难。陈陆将这门功法记住，暗自运转了一番之后不禁目露一抹惊奇，暗道一声：“这灵隐上人倒也是一位奇人，此术居然连血气都能掩饰！”

随后翻阅了其他的几门术法之后，陈陆放下了手中的玉简，在思索片刻之后，掌心闪烁起了丝丝电光。

“可惜了那几道术法，必须要修行他的《灵隐气功》才能施展；不过此人倒也真是一位奇人，完全已经具备了开宗立派的条件，且以他的能力，建立起一个称霸一域的门派也不是什么问题——如此看来，历史上还真存在过一段极致璀璨的修行文明！甚至，一些史前文明的遗迹说不定就是那璀璨的修行文明遗留下来！”陈陆思索着，终究还是毁掉了这几卷玉简。

毁了玉简之后，陈陆凝视着铜壁许久，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铜壁上雕刻的是法文，虽然并没有灌入法文真意，但终究也是以法文的形式书写——以陈陆如今的能力，无法毁掉这面铜墙。

“终究还是蕴含了整个世界规律的文字，也只有这种文字才可以保证这面铜墙千万年不腐不锈吧。”陈陆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李富贵身上，眼神也从之前的感慨渐渐变得平静起来；凝视始终跪伏在一边的李富贵，陈陆终于徐徐开口：“你的选择。”

“我……”李富贵跪在地上，额头死死地按在这并不平坦的地面上，终究还是说出了令自己感到屈辱的选择：“我愿意为奴为仆。”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陈陆微微皱眉，自己也没想到李富贵竟会做出这种屈辱的选择！沉默了片刻，陈陆才继续说道：“即便你做我的奴仆，我也一样不会为你报仇。”顿了顿，似乎是发现李富贵身子微微一颤，于是陈陆又补充道：“我不会为你报仇，但我或许会传你一部功法，你若真想报仇，他日待你修行大成，自有机会亲手手刃仇人。”

这一瞬间，李富贵猛地抬起头，仰视着陈陆！但李富贵看见的，却只是一双平静的眸子，眸子里似乎平静得没有任何情感！

“砰！”

李富贵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抵在地上许久都不曾离开；与此同时，一道夹杂着复杂情绪的声音，也终于从李富贵的口中传出：“主人。”

看着李富贵的模样，陈陆也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同时右手并中食二指在李富贵的后脑一点，一道紫红的光芒一闪而过：“我已在你脑海种下火种，从此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随着陈陆心念一动，李富贵刹那瞪大了双眼，甚至连痛苦的嚎叫都难以发出，整个人竟如触电一般双手抱头，浑身颤抖！

这一瞬间，李富贵感受到了一种难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痛苦，就如同是自己的大脑被烈焰炙烤，也像是自己的头颅将要爆裂一般！仅一瞬间的痛苦，竟使得李富贵大汗淋漓，如同从那九幽炼狱走了一遭！

“我可以在一念之间让你生不如死，也可以一念之间令你的生命走到尽头。”陈陆平静的声音在李富贵渐渐回了神之后才徐徐传出，而这一次，李富贵看向陈陆的目光已经不再只是屈辱或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似乎夹杂着恐惧、顺从、惊怒等情绪。

“既然你已是我奴仆，从今日起三个月内，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一丝出卖我或是算计我的心思，那么你必死无疑；而这三个月内你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诚心，我便也可以传你一部完整的功法。”陈陆平静地说着，然后缓步向着这洞口走去。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大，陈陆一拍口袋，那长剑寒天便在此出现在其身后，泛着微微白光，似乎能冻住周围的空气一般！

“这座洞府，从此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陈陆看着低头跟在身后的李富贵，示意其抓住寒天剑，然后将双手按在这洞府的地面；随着电光闪烁，陈陆在这一瞬间也将修为运转至巅峰状态！

“裂地！”

“轰！”

一声巨响，带着阵阵电光——这座洞府，塌了。

李富贵双手死死把着寒天剑柄，双脚悬空；而陈陆则是踩在剑身之上，驾驭着这柄长剑穿过了瀑布的水帘，落在了瀑布上方，二人最初出现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两人的身份已经成了主仆。

李富贵双手互相搓着，从离开那洞府到出现在瀑布上方的泥土地上，一切不过是五六个呼吸之间；但这短短的时间却已经令李富贵的双手出现了轻微的冻伤！

“他到底也算是一个可怜人罢了……”陈陆的余光看着站在一旁搓着双手的李富贵，在心中轻叹一声：“他的一切都因这洞府而起，待我回去将这灵隐气功略做改动，然后将此术传给他也算是圆了灵隐上人与他的一桩因果；至于他的仇人，也还需他亲手去报仇。”

等李富贵双手稍稍恢复一些之后，陈陆便顺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去；李富贵在后面迟疑了瞬间，也跟了上去。

“主人，是回南湖市么？”直到走出山林，已经能遥遥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轿车之后，李富贵才小声问了一句。

陈陆没有言语，直到坐上了轿车的副驾才开口问道：“你知道八脉会武在什么地方？”

李富贵一愣，然后马上回道：“在平江市的‘听风苑’山庄。”

“听风苑？”陈陆呢喃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启动汽车的李富贵，说道：“你送我去听风苑，然后你便自己回南湖市吧。”

李富贵点头嗯了一声，但随后却又听陈陆问道：“那方圆令你可带在身上？”

“带了。”李富贵点头，但目光之中却闪现了一抹疑惑；而随后陈陆的言语却令其神色中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你将那方圆令借我，八脉会武之后自会还你。”

李富贵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九枚铜钱，神色之中出现了一抹激动之色；但陈陆在接过铜钱之后却说道：“我不会替你报仇，也不会与周宁结仇，你切莫多想了。”

陈陆的言语使李富贵神色一怔，然后露出一抹失望；但终究李富贵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汽车掉了头，然后顺着来时的路缓缓驶去。直到行驶了接近半个时辰之后，陈陆才又忽然说了一句：“你如果真想报仇，便好好表现，日后自己亲手报仇——属于你的血债，只有你自己才能解。”

李富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太多言语。

在汽车驶入高速公路之后，陈陆给于青打了个电话，在简单的询问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与修为境界之后，便问道：“上次请您帮忙打听的事……”

“八脉会武的事么？”电话那头连忙传来于青乐呵呵地声音，只听其细细说道：“八脉会武在平江市黄家的庄园展开；除了八大派弟子与受邀的门派、散修之外，任何人想要参加比试都需要参加会武开始前一天的试炼。”

“所谓的试炼其实就是检测修为是否达到武道大师，也便是你给我的那本功法中的筑基境；只有筑基境以上才有资格参与会武，如此也是为了限制参赛之人的水平——毕竟这是一场足以象征整个东方修行者实力的比赛，自然也不可能是谁都可以参与。”

于青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然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暴露宗门，隐世门派的规矩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我托朋友弄来了一份邀请，稍后就发到你的手机上去，你到了黄家之后向人展示请柬便有人会安排你接下来的一切。”顿了顿，于青似乎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带着一抹失望的语气说道：“可惜这两天我这有些事走不开身，否则一定要去平江一睹小陈的风采。”

“于爷爷过奖了，此事倒是谢谢您了。”陈陆笑着回道，之后简单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