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笑着说:“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地那样,孝景帝他也有他地难处,他也是没办法。晁错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地老师,他要不是没了办法,决计不会那样地。”
“父亲,正因为如此,是错地。”李百药依旧坚持着自己地观点,一点不为父亲想地所动摇。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你说说你地理由,让为父我好好听听。你这个孩子,能懂什么。”
此刻李德林虽然依旧躺着,但他地思绪却已经被儿子给勾了起来。
“父亲,我想那孝景帝在明确削藩地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到了诸侯王会因为他地这一举动而造反。毕竟削藩这是动别人利益地事,是触动了别人的底线。你说,他要是连这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那真的是……白当领袖了。”李百药讲到这儿的时候,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在得到父亲许可的目光后,他才继续道,“明明知道诸侯王会造反,但还妄图用一位大臣,且是自己老师的人头去和谈,这不仅仅是自取其辱,而且是自扇耳光。”
“很好,很好啊。你说的,很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孝景帝的聪慧,他难道就看不出来,杀一人是无用的吗?”李德林很是随意的问着。
李百药品味着父亲的话,有些好奇的问:“父亲是说,孝景帝知道杀晁错没用,但还杀了。”
“嗯,是的,没错。孝景帝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用晁错的脑袋根本就不可能改变诸侯王的局面。可他既然知道,却依旧杀了晁错,我儿可知为何?”李德林饶有兴趣的道。
“敢问父亲,这是为何?”
李百药很听话,他想也没想就顺着父亲的思路问了。看到儿子如此配合,李德林也就顺着坡接着说:“那是因为孝景帝想要借助晁错的脑袋安天下人的心,堵诸侯王的嘴。既然你们起兵的借口是清君侧,是我就杀了晁错,成全了你们的愿望。我倒要看看。你们在失去了起兵的理由后,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父亲,只是这样吗?”李百药实施的继续问着。
“当然不是。要只是为了让诸侯王陷入两难的地步,孝景帝是绝不可能做到那种份上的。他之所以会杀晁错,说到底还是因为晁错该死。”
“父亲,此话怎么讲?”
“你读书读了那么多,怎么就读不明白呢。”
听到儿子还问,李德林心中满满的都是气愤。自己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养了这么愚笨的儿子。唉,我这是……李德林叹着气,一脸的无可奈何。不过再叹完气后,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一点都不含糊。不管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孩子。孩子不懂了,且问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回答。
“孝景帝和他的老师晁错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动过削藩的念头。只不过当时掌权的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文皇帝考虑到那些诸侯王尚处于盛年,手中的士卒还是百战之兵,就没有动手。一个筹划了十几年的方案,当然早就把后果都考虑清楚了,这个都不用后来的人猜测。只不过,虽说后果都想到了,但到了要实施的时候,就出了问题。面对诸侯王作乱,晁错竟然建议皇帝陛下出征,自己坐镇京师。这样的言行,那就是在找死。就算你是皇帝的老师,那也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父亲的意思是,晁错的死,不在于削藩的建议,不在于诸侯王的清君侧,不在于大臣的逼迫,他的死只是因为说话不注意。”李百药这个时候很自然的就把自己想到的,顺嘴就说了出来。
“可以说是那样。不过,也不全是。”李德林有些欣慰的笑着说道。
“你还有什么?”李百药问道。
“言行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就在于,他把自己的安危摆在了皇帝之上。儿子,为父告诉你,为人臣子,永远不要把自己摆在君主之上。不然的话,就会有灭顶之灾。”李德林意味深长的对儿子说道。
”李百药憨憨的一笑,然后道:“我知道了,父亲,我以后一定做一个懂事的臣子。
“你的话,物品是很放心的。只不过,你的弟弟,他……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李德林这个时候眼睛突然有些暗淡,神情有些低落。
李百药安慰着父亲,道:“父亲,弟弟他很好的。您不要看他平常大大咧咧,但他真的是一个懂分寸的人,您真的不用担心。”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李德林连续说了三遍,然后他突然问了一句,“在这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父亲,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听到父亲这么问,李百药有些困惑。
父亲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刚才父亲说你说些话,是不是有其他的寓意在里面。
李百药不是笨蛋,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当然能够听出他父亲话中没说完的意思。他是不知道,他的父亲今天在丞相府里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什么劳什子五王作乱,但他知道他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带着他读诸子百家,读商君书,读一些兵法韬略。小的时候他不懂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讲他那时也还是个孩子,性子里想着的还是玩耍,谁愿意整天和文字打交道,真的是够了。后来,当他长大一点了,开始明白一些道理后,他就理解了自己的父亲。
自汉末一来,天下已经纷扰了五百多年了,这不就是另外一个战国,另外一个能建功立业的时代。方面的李斯、尉缭等人可以辅佐一位帝王一统四海,结束乱世,他为什么就不行。
他的父亲之所以从齐入周,看中的就是周国的底蕴,看中的就是杨坚的潜力。难不成是随国公,丞相杨坚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李百药不由的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所想。杨坚已经是丞相了,他还能有什么问题。自己也真是的,不过是异想天开。
“父亲,日头下去了,天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孩儿等下也还要读书,就不陪您了。”
“好,你去读书吧。”
就这样,李德林,李百药这对父子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