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进寨子一步,我姜善水今天就对他不客气!“姜善水横眉怒目,霎时间牛脾气又上来了。
寨里的一众青年男人涌上前来,竟然有近百人,气势汹汹。
“他奶奶的,也没告诉过我这里的人这么难搞,谁来踩的点!“马老三愤愤地嘟囔着。“兄弟们,抄家伙!“
一众土匪是从老鹰岭以外五十里的铁树坡来的,那里粮食匮乏,所以这些土匪总是到附近的聚落去抢劫,久而久之竟然成了气候。
他们唯独不敢靠近天声庙,这是座怪山,里面应该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现在竟然知道了天声庙山脚还有一个寨子,如果是被其他大势力夺了宝贝也就算了,钥匙让这村寨里的人得了宝贝,就像是一头狼口里的肉被羊给拱走一般。
马老三嘴上虽然说着让兄弟们动手,可是来之前马老三特意对几十个兄弟说过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他也是个明白人,来的时候光是野狼就看见了好几只,这里民风本来就彪悍,动起手来指不定要弄出多大动静。
再者说他这些兄弟打家劫舍多是找软柿子捏,万一要碰上硬茬在阴沟里翻船怎么办。
“咳咳!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啊,来之前我可是听了风声,方圆百里之内的几个大拿可都是要追着这宝贝来天声庙,我们这一拨靠得近,也不怕他们,这才是有福消受,你们不要死抱着一个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放弃抵抗,让我们搜一遍就知道有没有宝贝了!这要是我们搜过这里的消息传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来了!“
马老三的一番话听着人模人样,可是谁知道一旦让这群豺狼进了姜家寨之后会不会大开杀戒,况且姜家寨里还有一众老弱妇孺,不方便逃跑。
“哼!“姜善水眉毛倒竖,“你这只狗,我们虽然是住在山野之中的村夫也知道你们铁树坡的土匪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我们这寨子中有一百二十个壮年,今天说不让你们不入寨,你们就只能在外边儿干候着。说,你是受谁指使来的!“
话锋一转,马老三神色大变,他知道如果事迹败露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面露凶相说道:“你这老不死的,看样子到挺能逞凶的,我倒要看看你是现在嘴硬还是待会儿在奈何桥的时候嘴硬!“
他头一转,勒马朝着身后的若干弟兄说道:“兄弟们,给我冲,带走的一律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掉,什么也不留下。“
群马齐喑,寒光闪过,土匪一众人已经举起刀来,话说这群土匪大多都是从附近一些不入流的混混组成的,实力还不如姜家寨里的那些个中年汉子,可是毕竟有刀头舔血的经验,下起手来不一定不如境界强的人,也是凑巧,一边是实力低然后有把子实战经验,一边儿是实力强然后没多少经验。
做老大的一开口,几十号土匪就炸了锅,马镫一用力,十几号人齐齐冲向寨门,这寨门前围着十几个壮年寨民,中间又是姜善水拦着。
姜善水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怯,尤其是在这么些个不入流的混混当前,不愿意躲开,但其实他身后有几个胆子小的露了怯,还有些胆子大的就等着姜善水的话然后抄家伙动手。
生死关头之前,姜善水一杵拐杖便喝道:“真当我姜氏一族没人了吗,布阵!“
一听布阵二字,寨子里的老弱妇孺纷纷关紧房门,寨门前的空地里只剩下族中元老和壮年男子。
“布八卦阵!“姜善水话音刚落,寨里的众人便摆成了一个大圆,外圈的人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一根长绳,这是他们从腰带上解下来的,这是姜家寨寨子里的人在采药的时候使用的攀山锁,名字虽然叫做攀山锁,但是实际上就是干藤条。
这种被称为攀山锁的藤条专门采用天声庙里的“攀天藤“,这种藤条由于生活在山清弥布的天声庙之中,本身就坚韧而且长度超出一般的藤蔓,出自悬崖上,制作攀山锁只要最结实的一段儿,也就是中段。
两侧的男人将攀山锁抛给中央的一列人,这一列人需要拉住两侧的攀山锁,固然力气十分巨大,他们各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紧紧拽住绳子之后并未急于拉绳,而是眼看着最前的一队土匪驾马冲了进来,然后中间的一列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这时候将一侧的攀山锁拉紧,将那些个土匪从马上绊了下来。
拦马的力气需求十分巨大,要不是这些姜家寨的寨民根据老祖宗的法子修炼气力,有可能还没拦下马,手就脱臼了,饶是这些壮汉力气巨大,也是五匹马就要放弃一根攀山锁。
才三根攀山锁就让土匪狠狠地栽了一跤,那些从马上落下来的土匪,要么是骨断筋折,要么是头破血流,还有一些没受伤的也拿不动兵器,一看周围人高马大的就直接认怂。
还有六十号土匪在寨子外看得眼神发怔,马老三微眯着眼睛心里就开始打着盘算,既然姜家寨的人能摆出这样的阵法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还有后手。
这样说来,自己是给人当了马前卒,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如果为了要到一点点利益就搭进去整个铁树岭的土匪,这买卖可就亏了。
马老三还没有动手就将右手的刀举到半空,很生硬地做出一个拱手的姿势:“看来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栽了我们认了,只是还请听我一句劝,以后还有更多的人会来,这只是个开始,撤!“
那些勉强拿起兵器的土匪听闻自己的老大说撤,仿如丧家之犬,搀扶着倒地的兄弟就朝寨门外走去,马老三策马便朝出山的方向奔去。
待众土匪离了山寨,姜善水才松了一口气,他剧烈得咳嗽起来,原来是偶感风寒,身体还没调养好,他一心关切这寨子的安危,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放下心来,只有指导寨子的居民布下更多的陷阱,现在天声庙里异象丛生,不能带老弱妇孺到最近的山洞去躲避,只好让几个熟知山路的人把她们先带去较远的山林之中寻找避难的场地。
“族长,我们把攀山锁已经布置好了,而且在寨门的几处地方还放了捕熊的陷阱,挖了好几处深坑,您也该休息休息了,要再这样熬下去,身体很快就受不了了!“姜青山说道,他看姜善水咳嗽地越来越厉害,心中不忍便安慰道。
“我不用休息,你们只管把份内事做好,我之前叫姜一凡和姜平离开就是让我们寨子完全与外界脱离干系,现在不管是谁来,我们寨子里的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心里敞亮!“姜善水说着咳嗽了两声,神色突然黯淡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寨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也不敢出寨门。
今夜,姜善水一个人悄悄走出寨门。
他到了寨外不远处的一处林中,他知道姜一凡对这个村子的那一份担当不会让这个“前任“族长离开,而且现在就连最基本的族长继任的“祭礼“都没有举行,寨子里的人之前都让姜善水这个资格最老的老人尽快举行仪式,但他却果断地拒绝了。
之前可能真的有一点点私心,可现在都是为了族人的生存,不得不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消息传开了,今日可能是附近不入流的土匪强盗,明日可能就是铁蹄,即便是说的清楚的一传十十传百也说不清楚了。
这个年纪的人也知晓了自己的天命,他虽然不是老态龙钟,但经这么一折腾,样子比起以前来着实疲惫老气了不少。
刚进入林子,他就感觉寒风刺骨,这个季节,白昼和晚上的凉热差别实在明显,姜善水望了一眼夜空,乌云蔽月,枝头上还有一束雪。
“咳咳,一凡侄子,我来是向你认错赔礼的。“姜善水在小木屋前呆站了很久,他才开口,面子对于这个老者来说有时候大过天,可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见小木屋中火光飘忽,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凌冽的寒芒,若不是他急忙朝旁侧躲去,自己的喉咙就会被割破。
“谁,你不是一凡!“姜善水按紧手中的拐杖,这拐杖底部尖锐,外身尤其坚韧,在森林之中的时候若是遇见什么危险,可以当做武器应对。
两者的眼光一交汇,林中寒风便更加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