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竟然在他手上自然而然跃出,之前谢晓庆并未打开那封信看过里边儿究竟写的什么东西,然而此时一见原来是特殊的写信方式,那上面的字体都是灌输了崇山的念力,它们并非是正常排布,只有知道这种念力排字的办法的人才能看懂上面真的所写的是什么。
“哦!“苏扶柳微微点头,他将信封放在半空,拂尘一挥,那张白纸便慢慢变成了一只纸鹤,随后上面的字化成了墨水,成了纸鹤身上的颜色,再后来它突然扇动翅膀朝着半空飞去。
苏扶柳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气带着点点云雾将纸鹤包裹住,而后那纸鹤竟然变作了飞鸟,径直朝天上飞去。
中州城内,现今有许多瓦舍勾栏,里边儿都是些表演节目的,只要再门口花上几两纹银就能够进去作乐,里边儿有说书的一个戏台子,还有唱戏的一个戏台子,杂耍的一个戏台子,各种不同的表演,台下都有形形色色的人,但凡是他们感觉到时运不济,或许都有可能来这里玩耍,其性质与青楼相近。
马老三捂着自己的脸悄悄走进这间大院之中,人群摩肩接踵,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样子。
而后他突然眼睛圆瞪,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倒在了地上。
有人察觉到他身上的异常,而后惊呼一声,现在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躺在地上的死人,他们看戏的心情也没了,纷纷走出了这间瓦舍,来时瓦合,去时瓦解,名为瓦舍。
他刚刚被自己的主顾所赎出来,片刻间见就死于非命,他背后的人藏得十分之深。
一封信递到了墙外榕树下的马车之中,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来,那只手上有着苍老的皱纹,手臂上还有青色的纹路,像是囚犯被刻上的印记,那纹路只露出一点点,看起来应是一个完整的图案,由于所露出的太少,看不清到底是如何的图案。
“事情办妥了?“里面传出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赵公,赵老板,小的办事儿您一定放心,如果办不妥也不敢轻易到您这儿来邀功!“一个脸上长着髯须的大汉呵呵地笑着,他似乎很忌惮马车中的这个人,他也算是坊间的一号恶霸,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没有干过,暗地里都用钱财来摆平了,然而这种恶霸最怕比他还要恶的,尤其是比他还有势力而且还要更加恶毒的。
那样的人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老曹,给他金叶儿!“马车后突然走出一个身长八尺的高大男子,他的身形细长,右手被在身后,眉目上挑,看周身气势,定然是个练家子,一些个达官贵人最喜欢招揽炼体士为自己做事,他们大多都需要更多的钱财来帮助自己修行,而达官贵人是他们最理想的归宿,既能够给他们地位,也能够给他们钱财。
那恶霸受了车中的那位赵老板的命令,要去除掉马老三,不让他顺藤摸瓜找到上家,只要把这件事办成了,就是十片金叶儿的赏钱,十片金叶子都足够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了,还能够在城中包下一间店铺,足够过好下半生。
恶霸见着这男人来者不善,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赵公公,你!“
谁知那男人突然走上前来,左手平摊,右手从背后伸出,那只惯用的右手上边满是老茧,尤其是食指指节处和大拇指处,这样的老茧定然是长期使用某种偏门的兵器所造成的。
他从钱袋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双眼紧闭,将气灌输进那片右手上的金叶子之中,待恶霸跑远,他将手中的金叶儿一掷而出。
恶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前飞过一片金黄色的薄片,那薄片正是他所求的金子,此时却成为了杀死他的工具。
“去收拾掉。“车里的人说道。
待那曹岩石将恶霸的尸体拖到巷子之中,然后再在他的胸膛上插上一柄尖刀,随后收拾了东西便离开的此地。
他跟随着马车一路朝着北方的皇城逝去,一路上走的都是大道,现如今还能够坐上马车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皇公贵戚,即便是在朝的老爷只要官阶不够高,都不能够乘坐马车,除非是四品以上。
皇宫之下,宫门前是两队侍卫,他们穿着赤红的马褂,腰间别着金刀,一见马车前来宫城城门,便走到马车前拦到。
“赵公公,卑职多有冒犯了,按例巡察!“那侍卫半跪在地说道,他说完便站起身来。
不等他先撩起车帘,里边的那只手便又伸了出来,眼见着他的那只手遍布着苍老的皱纹,然而他的脸面儿上却白白净净,就如同抹了脂粉一般,白得有些吓人。
“奴才看清楚咯,你赵公公身边儿还有这么个御前侍卫受着,你下次看清楚了再查,在皇城之中混迹,就要知道见机行事,别到时候丢了脑袋!“那张白森森的脸上充满了阴鸷,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生气。
说罢,赵喜良的轿子便抬了进宫。
之后又是一辆马车进宫,侍卫依旧将其拦下。
赵喜良笑眯眯地撩起了轿子上的窗帘,将脑袋探出轿外。
“来了!“
宫殿的一角上雕着造型精美的怪物,那些怪物都是人族的先祖曾经亲手杀掉过的怪物,有被封印的狮犼等等。
此时的燧氏正坐在皇座上,身旁除了宫女和太监便没有其余的人了。
刚才进宫的那位大臣乃是一品大臣,当朝的宰相,顾思楦。
他快步走到殿下,刚才先他一步进宫的赵喜良才换上了内务总管的衣服走到他的身前,脸上毫无表情,仿若是刚才没有相遇一般。
“宰相大人进宫可有急事,待奴才去皇上身边禀报一句。“赵喜良在台阶上看着跪地的顾思楦,随即转身回了殿门之前。
赵喜良跨过门槛,弓着身子挪步向前,然后再殿上跪地行了大礼,而后说了句皇上万岁。
再之后,他便走到了大殿之上,在燧氏身旁说了几句。
之前意气风发的燧氏现如今已经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了,整日为人族操劳,鬓发苍白,已然显出了几分老态。
“宣他进来!“燧氏沉着声音说道,他威严无比,身上仍旧散发着帝王之气。
“喳!“赵喜良应了一声,而后喊到:“宣宰相顾思楦觐见!“
这道令又传到了殿外,殿外的小太监宣给了顾思楦,而后顾思楦走上台阶,一步步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封奏折,神情严肃。
“臣顾思楦参见皇上!“顾思楦跪在地上,行了五体投地之礼。
燧氏望着顾思楦,此时的宰相应该在府中安排各项大事,如非有紧急之事,不会轻易上殿来。
“有何事上殿啊!“燧氏问道。
顾思楦朗声道:“臣有本启奏!“
燧氏点头。
顾思楦遂打开了奏折。
“臣要参中山阁一本,参他们叛族,罔顾君权,竟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全数出中州城境外,将皇上的安危置之于危险之境,更是对于皇上交给他们的权力不屑一顾。“顾思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句句如同惊雷刺耳。
此话一出,大殿上静得连同一根针掉下也能听见。
这话意味着什么,皇上将调遣天下兵力的虎符交给了中山阁,中山阁竟然全体离开了中州城到了别处,而现在宰相又要参中山阁一本,当朝两方最大势力对立,而背后或许还有别人在推波助澜,此话一出,等同于在说皇帝的位置摇摇欲坠。
而燧氏没有说话,他身旁的赵喜良轻声说道:“顾公是否言重了,这四面城墙都有重兵把守,中山阁此前的确有数人出城做法,但不过区区十几人,如何谈得悉数出城去,又何至于叛族一说!“
顾思楦将奏折合上,双手呈着这本蓝色的奏本,再次朗声道:“中山阁门人利用道术法阵,在中山阁地下私挖暗室,此时中山阁门徒已经携虎符外出城外,中山阁恐有功高盖主,起篡位之心的意图,臣在奏本之中有他们所行之事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燧氏将背部倚靠在龙椅上,他轻轻点头,让赵喜良将奏折呈上。
赵喜良面色沉重,似乎痛心疾首,他将奏折拿上,然后递给了燧氏。
半刻之后,燧氏竟然将那奏本猛然摔向地面,他眼瞳中带着怒火。
“来人呐!“燧氏喊道。
殿外有两个将军把守,他们被通传到了大殿之中。
宰相与两位将军一同跪在殿内,燧氏沉声道:“两位将军由顾爱卿领着,速带两千精兵与一队御林军到天台山处捉拿中山阁逆贼,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喳!“三人同时说道。
而在此时,赵喜良的唇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中山阁门前,赫然已经集结了众多的士兵,将中山阁古朴的大门推开之后,竟然是一片祥和的仙境景象,然而其中没有一个人影存在,只有空空荡荡的景象。
天台山十几里之外。
崇山领着姜平一行人走到了天台山之下,薛沐白也在一行人之中,薛沐白明面上是官商的身份,他有着特制的许可,所以一路上并未受到阻拦。
到了天台关处,还要向东方行进十几里。
正是一行人在行进的过程中,后方竟然传来了急促地马蹄声,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举着大旗从他们身旁路过,上面竟然是火红色的皇家旗帜,那是御林军才有的标识,而后边儿是两千的皇城精兵,此地一共有十几万的兵甲分布在中州城附近,而两千精兵乃是能够调动的最大限度的兵卒,能够领动他们这些人的,权柄绝对不会小,而且一定是受到了皇帝的亲命。
“这个方向,莫非是师门出了什么事?“崇山皱眉道。
“师兄你和我先去,叫他们在随后赶来。“薛沐白为崇山找来一匹马,而后两人驾马一同前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