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表现出痛苦的神色,只是呼吸都有些急促,额头上青筋暴起,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敢情是姜平看穿了费龙保的拳路实际上是贴身缠斗的技法,姜平没有和费龙保用化招战斗,费龙保也没有了施展自己长处的机会。
正是如此,费龙保才决定延缓攻击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不再主动攻向姜平。
后者慢慢朝着红马的方向后退,若是这些人都不上前来,姜平便会带着狗子上马逃走,现在他要做的便是看看狗子现在如何,即便他处于愤怒之中,也要顾及救自己的人的性命,尤其是狗子帮着自己挡住了那一击,要不然现在姜平可能已经昏过去,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姜平正欲离开的时候,那费龙保猛然一动,他此时将一枚石子扔向姜平。石子速度奇快,一击打中姜平的肩头,姜平吃痛闷哼一声,他的肩头恐怕已经肿了起来,这种痛楚让他的肩膀都有些活动不便。
又是两枚石子掷出,姜平被那石子一一击中,就连行动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然而那费龙保此时从手中掏出的东西再不是所谓的石子,而是两柄飞镖,这可以看出来他以前很有可能是个耍杂技的,但就凭他的力道和准头来看,已然能够将以前的手艺当做一样杀手锏。
姜平的行动慢了下来,这一次费龙保若是再度攻上来,姜平将避无可避,后者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朝着姜平扔来飞镖,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姜平的肩头中了一镖。
正是第二镖准备了结姜平的性命之时,一个骑着骏马的男子从巷子之中冲了出来,他的马匹冲向费龙保的人群之中,所有人都惶然避让,生怕被那匹烈马撞上。
“什么人!“费龙保正欲回头,只感觉身后一道强劲传来,那骑马之人驾马从他的头顶穿过。
那人面目陌生,他身上唯一特殊的便是马匹背上许多的竹节,那其中是他所传递的密信。
此人将马停在姜平的身前,他所乘驾的马匹与姜平的马十分相似,都是身形修长,而毛色透着一股光泽。
“这是你家主子的信!“那人将一截竹筒扔出,正好落在费龙保面前。
“今天我要他的命,谁都拦不住!“费龙保已然下了杀心,让他留下后患,今后定然会成为自己的威胁。
突然,一支利箭从费龙保的头顶穿过,他的头发被割掉许多,原本束起的头发现如今散开。
众人根本没有看清那支箭矢从何而来,只是看见它来的方向是一片低矮的房屋,房顶上看不到任何东西,这里的旁边就是瓦舍,来往的人极多,要说这里的眼线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看场子的,有别人藏在他们的附近竟然能够不被他们发现已经是十分厉害的了。
费龙保也是一愣,他摸了摸头顶,只是感觉有一片光秃秃的地方,稍微渗出了一些鲜血,他的身体一抖,心里想到了如果刚才这支箭射中他的太阳穴便会给他来个对穿,他今日就栽在这儿了。
“怎么办,老大!“他的手下似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想要帮他教训对面那人,可是现在拿不定主意。
费龙保好歹也是行走江湖的人,他见过不少的大场面,即便是一些要杀头的买卖他也在背地里做过,劫道诸如此类,还没有被吓破胆的时候,他捡起地上的那个竹筒,打开上面儿的封口,其中正是一截小小的书信,他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果然是他老板的。
这代表着他受人之托办事已经被察觉,当初他老板托他办这件事情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暴露他的身份,现如今自己背后的老板也被查了出来,况且还给他们写了一封信,可见对方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如今看来,姜平已经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子了,他背后的势力可远远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费龙保看着那信条上写的字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他也分得清形势,当即便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费龙保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您,希望大人责罚。“
那些小弟也不知道费龙保看见了什么,只是见到自己的老大下跪,自然而然也就一齐下跪。
原来这人是风尹下令一直跟在姜平身后暗中护送姜平的十二路信使,十二路信使有特殊的恩准可以先抓人后下令,单单是这一条已经足够看出他们平日里的权力有多大。
“你们若是再敢犯事,定当不饶。“那人说罢便骑马离开,也不管姜平等二人。
费龙保知道了姜平而重要之后,已经不敢再生起灭口之心,他只能让小弟们抬着姜平与狗子到他们的住处去,而后再到坊市之中寻找大夫。
姜平的伤口渗出的血液极为浓稠,而大夫为他拔出那柄飞镖之时,那柄飞镖的前头已经被腐蚀地七七八八,他也是一惊。
后来开药帮助姜平包住伤口,倒是狗子现在还在昏死之中尚未醒来。
自十二路信使有人出面保住姜平之后,费龙保和他身后的人便不敢再生起动姜平一根汗毛的念头,他们只能把前者当成大爷一样供着。而且费龙保亲自为姜平熬药看守,就这样一直等了两天姜平才醒来。
他此前看见了十二路信使那人,那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就那无处可循的箭矢来说,上面还有十二路信使的标识,被费龙保送回了官府,那东西是不能流落到民间的,但凡是发现有人私藏这箭矢,等同于是被官府所通缉的重犯。费龙保头上被隔断的头发依旧还有痕迹,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姜兄弟,你终于醒了,我之前冒犯你,真是该死,希望你看在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份上,让我能够折罪,不然的话我万死也不偿还啊!“费龙保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锋芒,就像是在摇尾乞怜一般。
姜平只是问了问狗子的事,若是狗子无法醒转,姜平的内心无法平静。
他此时忍着痛楚撑起身来,将衣服穿上让费龙保带着自己前去找寻狗子,到了另一间房间之中,狗子被泡在一个木桶之中,这屋子里全然是浓郁的药味儿,光是为了医治狗子,费龙保就已经花了整整一两黄金,这里的药材一样比一样昂贵,费龙保自己也没有想到要用如此珍贵的药去换一条乞丐的性命,而且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住的地方倒也安静,姜平第二日便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几乎痊愈了,那为他换药的大夫也是啧啧称奇,他之前便意识到姜平的体质与常人有所不同,能够伤势短时间内便痊愈,这是何等的奇绝。
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府邸,费龙保正在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富贾说话,那富贾正是费龙保所谓的主人贾三通,也是当初和姜平在一个客栈之中要请姜平的客被拒绝之人。
“怎么样,那小子现在如何了!“富商贾三通问道。
费龙保如实说了他的情况,说是已经痊愈了。
而费三通继续道:“你见到他的那宝贝没有,那可是他最值当的东西,要是得到那样东西,这辈子你都可以吃喝不愁了。“
费龙保点头,他之前向姜平下跪,那也然是权衡再三,让他把自己一辈子的福分都用来意气用事,他还是干不出这样的事儿的,所以就暂且能屈能伸,做个大丈夫。
贾三通在飞龙白耳边又耳语了几句,费龙保便从这间府邸之中离开。
姜平所住的府邸是贾三通的别院,此人在当地十分有势力,手上的钱财多得不可胜数,尤其是招揽人心的功夫十分强,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算是当地的地头蛇了,尤其是收下有功夫的人,许多明面上都是武馆的师傅,这样连横起来,他的地皮在城内极其之广大。
“水!“狗子发出一声呻吟。
姜平在一旁端来一碗水,递到狗子的手边,后者颤颤巍巍,差点将那碗水打倒在地,若不是姜平扶着他,恐怕那碗都要被砸碎。
喝完水后,狗子一看附近的陈设,似乎想到了自己在哪儿,立刻就要下床走出这个地方。姜平拦住了他,让他继续躺在床上,都是因为狗子的身上疼得不行,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住在这儿。
狗子望了望四周,有些不安:“这里是那贾三通的家宅,我们怎么能够住在这里。“
此话刚刚说出,那费龙保的小弟便走了进来,他把托盘里的饭菜放到这件屋子中央的那张圆桌之上,随后说道:“你们怎么不可以住在这儿,二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是贾掌柜的说的,你们千万不要在意。“
狗子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他一向知道贾三通是个雁过拔毛的人,他看上的人一般都是看到他们的钱财,杀人越货的事情是屡见不鲜,落在他们手上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姜平如今竟然受了他们的恩惠,对方一定另有图谋,为了让姜平不要惹进这种事之中,狗子宁愿自己忍痛不在这住下去。
“你别起来了,好好在这儿修养吧,我相信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姜平安慰道。
狗子半信半疑,或许姜平真的有这个能力,不然对方怎么肯轻易放过他们,还让他们在这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