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防卫过当

费建伟走到屋外接了一个电话后，在顾明德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顾明德听完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继续对李岩说道：“李岩，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主要的问题在于你的确重伤了四个人，准确的说，是间接或者直接地由于你的原因造成了四个人的重伤。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你或多或少都是要负担责任的；至于如何负担，就要看伤者恢复的情况以及他们的家属是不是要告你等等。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法律就是法律。也许你会说你是正当防卫，那你也是防卫过当。防卫过当一样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看你还是尽早通知你的家人，我们也会和你们蜀都方面联系的。”顾明德说的很明确，李岩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最后的结果了，要赔钱，也许还要蹲班房了。

“为什么？李岩是正当防卫，为什么还要为坏人负责？难道要让坏人打死也不能还手？”不知什么时候杜鹃来到了门外听到了顾明德的话，这时突然提李岩辩解起来。

“侄女，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顾明德对杜鹃的态度就像是对自己的亲侄女一样。应该比对自己的亲侄女还要好。

“你们明知道，李岩是被冤枉的，你们不去抓坏人，就知道对好人这么凶。”杜鹃不依不饶地说着。

顾明德笑着没有说话。费建伟赶紧让吴小军把杜鹃拉走，费建伟怕杜鹃再说出什么话来让自己在局长面前难堪。费建伟也看出杜鹃的身份不一般，但他不理解为什么顾明德会对杜鹃这么好的态度，所以费建伟对杜鹃的态度也是和客气。

事情的所有细节顾明德已经很清楚了，李岩和杜鹃只是在这里认识的。顾明德对李岩唯一的好感就是顾明德是一个武术狂热爱好者，而李岩在顾明德眼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的话，顾明德一定会和李岩切磋一下。顾明德还认真地研究了李岩击倒郝一全的几个动作，知道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当时李岩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在被突然袭击的时候还可以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做出这样精准的攻击，而且自己毫发未伤，唯一的解释就是李岩是一个真正的高手。顾明德又从吴小军等人处得知李岩是一个中医世家，李岩这么年轻就拥有这等身手，又有高深医术，顾明德确信李岩的家不会是一个普通家族。并且肯定李岩的家族一定是有些背景的。顾明德也想结个善缘，至少结交上李岩这样的朋友是不会有坏处的，所以顾明德想试着帮李岩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顾明德了解所有的细节后，发现李岩的事情竟然这么棘手。从道义上来说，李岩似乎没有任何过错，要说过错，就是错在李岩会功夫，但如果李岩没有功夫的话，现在李岩不是在派出所里而是在医院的抢救室里。但从法律上来讲，李岩的确又属于防卫过当，李岩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顾明德不会为了一个李岩而用自己的仕途来冒险，而且顾明德也冒不起这个险。顾明德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对李岩管得宽松一点，甚至于以后家属来闹事的时候对李岩进行适当的保护。

顾明德想到保护一词时不觉想到，如果真的有家属围攻李岩的时候，李岩会不会又出手伤人呢？李岩真要是出手的话，可是没有人可以拦得住的。还没有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就会有家属要进医院了。看来是要把李岩保护好，不是为了李岩而是为了那些情绪激动、又不知深浅的家属。

李岩的手机终于可以开机了，刚开机，李岩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李岩拿过手机按下免提键，“老弟，你总算接电话了。你在哪里啊？我这里要你来救命啊，你在宜城还是蜀都？我让人现在就去接你？”原来是齐旺财打来的。

李岩对着手机说道：“哥，我在崇义，我肯定是去不了了。你别急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齐旺财焦急地说道：“你二嫂，半夜突然摔倒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呢。说是很严重，我们这里治不了，说是必须到蜀都，最好能去帝京治疗。你咋到崇义了呢？就算哥求你了，你能不能想法尽快过来一趟，有什么损失我加倍补偿你。”

李岩为难地说道：“哥，我现在崇义的一个派出所里，走不了啊。”李岩想：‘齐旺财或许也可以帮自己的。’

齐旺财恨着急地说道：“崇义？是不是在常沙附近？老弟你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派出所的名字？”

李岩不清楚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当然更不知道这个派出所叫什么派出所？只得拿眼看着顾明德。

费建伟对着手机报了这里的位置，原来这里是千里路派出所。

齐旺财在电话里问道：“你是千里路派出所警察吧？”

费建伟客气的说道：“是的，我是费建伟，是这里所长。李岩在这里有涉案，应该是赶不过去了，你还是想其它的办法吧。”

齐旺财焦急的问道：“老弟，没杀人吧？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人啊？没违法吧？到底是什么事？你给老哥说说。”

李岩道：“哥，我真的是被误会的，我都是被迫的。”李岩很简短地给齐旺财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齐旺财听完大概后，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李岩，只要李岩在崇义的事情了解后请一定要马上回蜀都。李岩知道齐旺财一定会尽力帮自己的了，但就是不知道齐旺财有多大的能量。

李岩挂断电话后，顾明德道：“看来你还真的是个医生，这都有人求上门来了。”

李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如果警察认真调查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医生，这个是不是算做伪证？对警察撒谎，不知道后果会咋样？

顾明德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准备离开了，走的时候要把杜鹃带走，但杜鹃就是不走，说什么也要和李岩在一起等她的毕叔叔。说毕叔叔来了她才会走，而且李岩也会走。顾明德哭笑不得，但顾明德居然也不走了。既然杜鹃只和李岩待在原来的房间里，顾明德只好和几个警察在外面的一直上陪着。

李岩和杜鹃又单独在一起了，这时他们没有再左右墙壁这么对峙了，而是坐在相邻椅子上天南海北地闲聊着。李岩是怀着明显的目的的，杜鹃是真的把李岩当做朋友。而且在李岩故意地炫耀下，杜鹃看李岩的眼神都有了崇拜的色彩。杜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叫李岩‘哥’了，杜鹃发觉自己居然有些喜欢李岩。在杜鹃认识的朋友中，没有一个比李岩有才。大家都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年纪也没有差几岁，为什么相差就这么大呢？杜鹃有很多朋友，有钱的、有权的、没钱的、没权的一大堆，可像李岩这样一个也没有。杜鹃开始觉得以前认识的都是垃圾，都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了，还认为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是某一方面的精英，最差的也是在父辈的庇护下可以算是一个人物的，可现在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就是井底之蛙。现在是李岩把自己带出井底了，杜鹃甚至决定以后就跟着李岩混段日子了。最好还可以跟着李岩打抱不平，除暴安良。自己再跟着李岩学点功夫，看谁还敢小巧自己。还有一定要向李岩学一点医术，他爸爸的腰一直有问题，每次发作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如果自己学好了就可以给爸爸治病了。想到自己的爸爸，杜鹃真的很想爸爸了，不觉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李岩不知道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杜鹃突然就开始流泪了。李岩有点不知所措了。

杜鹃很委屈地说道：“我想我爸爸了。”

杜鹃说着，居然靠在了李岩的肩膀上，开始默默地流泪。李岩看到杜鹃第一次这么默默地流泪，也有些心痛杜鹃，就用手轻轻地拍着杜鹃的头发。

突然杜鹃抬起头盯着李岩问道：“哥，我差点忘了，我不用学啊。”李岩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杜鹃。杜鹃没理李岩狐疑的眼神，继续说道：“哥，你可以直接给我爸治病啊，对，你必须和我回家，给我爸治病。”

李岩问道：“你爸生病了？”

杜鹃连珠炮似的说道：“我爸腰疼很多年了，每年都会发作。疼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翻滚，还不让我知道，每次发病的时候就让人把我带走，每次都要好几天才把我接回去。以前我以为爸爸不爱我，后来才被我发现爸爸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疼的在床上打滚。”杜鹃说着，眼泪成线地往下流。

李岩不知道杜鹃的爸爸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但这个时候，李岩不想让杜鹃失望。“没问题的，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给你爸爸医治的。”杜鹃听到李岩这么爽快地答应，好像他爸爸的病已经好了一样，杜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相信李岩，不觉得脸都有一些因为激动而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