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赌气？争气？

等杜鹃拉着李岩离开的时候，杜中康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事态，但事已至此，杜中康大手一挥对毕德先道：“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然而，二人已经没了刚才那般酣畅宣泄的激情。

杜鹃也没跟自己父亲打招呼，就跟着李岩来到蜀都。在蜀都下车，李岩才想到杜鹃应该住在哪里？让杜鹃住酒店，首先是费用不低，而且既然是自己带过来的，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可是自己现在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自己离婚的事情父母应该是知道了，这么快带一个女孩回去，父母一定会多想的。李岩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杜鹃看到李岩着表情和动作以为李岩忘记了什么，李岩不好意思直说，只弱弱地说道：“没什么。”

杜鹃笑道：“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把什么东西忘记在常沙了。赶紧的，带我去离你家最近的酒店。”

李岩挠头道：“酒店？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你一个那孩子一个人住酒店是不是不安全？要不你住我家，我住到外面去？”

杜鹃拽着李岩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岩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道：“真的。”

杜鹃轻推了一下李岩道：“言不由衷，算了，我还是住酒店吧。我一个人经常出去游玩的，习惯了。让我冒然住到你家去，我还真的适应不了。”

李岩听杜鹃这么说，心里反而觉得更加不自在，但身体却诚实地告诉自己，杜鹃的这句话给自己了一个台阶，李岩还真的直接把杜鹃带到了就在自己家斜对面没多远的酒店里。安顿好后，李岩正在考虑是否带着杜鹃去见自己的父母，杜鹃已经开口道：“哥，你陪我吃饭，然后你自己回家，我累了好想睡觉哦。”

李岩木讷地答应着，带着杜鹃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馆子了，对杜鹃说道：“这里的味道还不错，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吃？”

杜鹃小声嘟哝道：“你不怕被你家里人看到？”

李岩根本没有注意到杜鹃的变化，只是简单地回答道：“这有什么关系。”

解决了杜鹃的住处，李岩立即轻松起来。只是李岩没有注意到杜鹃的心情完全是在两个状态，吃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最后剩了不少的菜，李岩再笨也觉察到杜鹃的情绪不高，于是问道：“是不是累了，要不你早点休息？”

杜鹃也没有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杜鹃回宾馆睡觉，李岩回家去了，等李岩接近晚饭的时候去找杜鹃时，才知道杜鹃并不在酒店住了。李岩给杜鹃打电话，杜鹃在电话里用很开心得语气对李岩说：“自己会在节日最后一天回来，现在已经在旅游大巴上了。”

李岩首先想到的是这个杜鹃也太多变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去游玩了。李岩走出酒店大门正好看到对面不远处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女在吵架，李岩擦着他们的身后走过去，一路停了不少她们的对话。李岩隐约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顾虑引起了大家的误会？

杜鹃如约在7号下午给李岩打来电话说已经回到酒店住下了，李岩急忙慌都跑向酒店。杜鹃没有上楼，就在酒店大厅坐着，看到李岩疾跑着进了大门冲到电梯间。杜鹃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站起身拉着行李箱，也不招呼李岩，只是加快步伐追到李岩背后跟着。

李岩居然没有发现杜鹃就在自己的身后，进到电梯间，李岩也没回头，只是侧眼看了一下左侧的电梯按钮，按了一下12楼，就微低着头往里靠了靠。杜鹃故意往李岩的背后贴近了点，李岩又往里靠了靠；杜鹃再跟着贴近，李岩继续试图往里靠，并且吸气收腹，还把头仰了点起来。电梯里面只有十个人，并不是很挤。

电梯中途停了几次，下了几个人，李岩觉得奇怪，自己背后为什么还这么挤？搞得李岩都不好意思转过身来，好在电梯的显示就在自己的左侧，可以看到。

12楼到了，李岩才感觉到自己背后挤着的这人才离开自己，李岩也赶忙转身走出电梯，抬头看到杜鹃正笑盈盈地站在电梯外看着自己，身旁还放着那个大行李箱。李岩奇怪道：“你咋不进去？”

杜鹃略微左右晃了一下脖子道：“等你啊。”

李岩笑道：“你啊。”李岩本来还担心杜鹃的心情会不会不好，现在看到杜鹃，李岩这才踏实了。

李岩帮杜鹃拉着行李箱道：“你还真的是掐着点回来，明天最早的动车，下午一点多钟就到了。”

杜鹃笑着道：“你不会只买了你自己的票？”

李岩叹气道：“哪敢啊，两张票，还是一等座。”

听到李岩的语气，杜鹃白了李岩一眼。

这次到宜城，李岩没有住原来的宾馆，而是住进了宜城旺角友谊宾馆，这个宾馆应该属于三星级宾馆了，李岩开了两间相邻的单间。李岩让杜鹃先去休息，自己去宜城化工集团公司设备公司缴投标费以及资料费。杜鹃拉着李岩的手，一定要和李岩一起。李岩没办法，只好带着杜鹃打了个出租，赶往宜城化工集团公司。

在距离宜城化工集团公司大门大约还有一公里的位置，一辆双桥货车和一辆小轿车发生了擦挂，把整条路都给堵死了。李岩想着反正也不远了，于是和杜鹃就下车走路。走了大概有一半的距离，李岩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朝李岩打招呼：“李老板，你又来了。要不要给你把房间留好？”李岩扭头看到，原来是自己每次来这里住的小旅馆的那个胖乎乎的老板娘。这个老板娘这时才注意到李岩身边还有一个美女，于是很知趣地没有继续说得太多。李岩也笑着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杜鹃疑惑地看着这个胖乎乎的老板娘，又看了看李岩，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李岩的后面，还伸手从后面抓住了李岩的手。

缴投标费以及资料费很简单，也就是到招投标召集人处登个记，然后拿着一个表格到财务处缴费。在这段时间是忌讳和对方公司有多过的接触的，不过实际上很多人还都是会去坐坐，但都不会坐得太久，也就是露个面，报个到表示对对方领导的尊重。

很快李岩和杜鹃回到了旺角友谊宾馆。

杜鹃问李岩：“刚才，那个胖女人是干什么的？”李岩很尴尬地告诉杜鹃，那就是一个私人宾馆的老板。杜鹃再问别的，李岩就不再说了，只是打岔到别的话题。

第二天，在宜城化工集团公司办公大楼三楼设备公司的休息室里，来自全国各地的公司代表都到了，其中四家李岩都是认识，大家相互打了个招呼后，就东拉西扯地瞎聊起来。

宜城化工集团公司的招投标的常规做法就是：五家公司的第一次报价后，都要单独到会议室里面对宜城化工集团公司的相关人员进行所投设备的简单阐述，并且要回答对方提出的各种技术问题。然后就开始第二次报价。这第二次报价，最多只给参与投标的商家几分钟的时间。第二次报价后，就会淘汰两到三家。剩下的再单独到会议室，进行价格和制作等方面的阐述，之后就是第三次报价。第三轮之后就只有两家了，这两家还会再一次单独进行阐述，只是这时最主要的就是双方对价格上的相互博弈。李岩是非常讨厌这种以价格低为最终目的的招标方式，以前很多时候李岩都是到一定的价格就直接选择退出的。但现今不同往日，李岩需要尽快地赚钱。所以即使价格已经很低了，只要有利润李岩必须坚持。

只是李岩在付款上的要求强调回款的及时。

这次经过第三轮时，只剩下李岩和一家东北的厂家。这家东北四平的厂家代表是一个中年妇女。

以前李岩与这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打过几次交道，但最后合同都是被这个女人接走了。李岩知道这最后也就是价格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次宜城化工集团公司没有让李岩和这个中年女人单独进行答辩，而是同时在会议室一起进行答辩。在进入会议室门口的时候，这个中年妇女在李岩耳边说了一声：“我见你一次就灭你一次。”

李岩非常纳闷，自己和这个女人并没有过节，而且自己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参与宜城化工集团公司的招投标项目了，更是和这个女人没有过任何接触。

在答辩时，这个女人很直接地大声诽谤：‘李岩以前提供的设备质量有很大的问题，而且技术严重落后，等等’。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的言论惊得抬头来看着李岩，又不解地看向这个胖女人。李岩更不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个女人也算是在商场混了很多年了，咋会犯如此大忌，她这样做得罪的不只是李岩一个人。但她就是这样做了。

李岩一时头脑一热，在第四次报价的时候，直接报出了成本价。李岩要拿下这个合同，即使不赚钱也要拿下。成本价，李岩满以为自己这个价肯定是最低了。让李岩没有想到的是宜城化工集团公司的人又要求双方进行第五次报价，李岩纳闷了，这是咋回事？但这时候的李岩心里更多想的就是一定要拿下这个合同，士可杀不可辱！看你这个丑女人，这次如何灭我？你只是一个打工的，而我却是老板！我只对我自己负责！而你的价格回去还必须要让你的老板认可！李岩心里一横，说道：“我不用写价格了，直接就在刚才的价格上打五折。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退出。如果同意，我们就签合同！”李岩只觉得头脑充血，只有一个声音，我就是要拿下这个合同，就是要当面告诉你这个丑女人，我这次就是要灭你！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李岩的直接报价后，都愣住了，包括坐在李岩对面的那个丑女人。李岩在宜城化工集团公司的人再三确认中，已经有一些后悔了，但李岩必须坚持这个报价。钱以后可以赚回来，但绝对不能让别人侮辱。

签下这个合同李岩心里很不高兴，李岩后悔来参与这次的招投标。在和使用单位--2号高炉的设备主任张辉签订技术合同的时候；张辉告诉李岩，那个女人在会后还到处找了几个部门的经理，说李岩这是恶意低价竞标，要求公司取消和李岩的这个合同。李岩心想：“取消好啊。你以为我想做啊。”

李岩蔑视的语气道：“这个李素芬，我早就认识。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过节，都不知道她会这样没有教养！不过这倒是便宜你们宜城化工了。”李岩很无奈。李素芬就是那个丑得要死的胖女人。

李岩不知道这时候李素芬还在宜城化工集团公司设备公司经理黄毅山的办公室里，很明显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李素芬直接要求黄毅山取消和李岩的合同，理由就是李岩属于有恶意竞标。黄经理很无奈地告诉李素华，公司的惯例就是谁的价格低，合同就是谁的。既然李岩的价格这么低，的确已经低于成本价很多了，估计连材料成本都不够，但公司不管这些的，如果李岩要白送公司也是很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