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怅然若失

李岩借口自己想休息，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并没有很刻意地向每个人打招呼。李岩没有回到休息室去休息，李岩只是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一个人呆着。大家看着李岩有一些木然地往外走而不是回休息室，有些人心里觉得李岩这个人太目无领导，目无尊长了。只有个别人觉得李岩是真的累了，他想休息。梁教授、杜中康等认为李岩是身体累了，需要休息，再加上可能是在生院长的气。

只有杜鹃看到李岩的背景，心痛的想哭。杜鹃看到了李岩的孤独，看到了李岩的心累。杜鹃想追过去，但跑了几步又停下了，杜鹃害怕自己会让李岩感到更加的孤独。杜鹃想起自己最孤独的时候，确是周围有很多的人在欢笑，但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都不能分解自己的孤独，周围的人越是热闹，自己越是孤独。杜鹃也只是远远地跟着李岩的后面，只是让李岩不离开自己的视线。毕德先想追李岩，但被杜中康拦住了，随后俯在毕德先耳边说了几句话，毕德先听完快步走了。

李岩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边的汽车声，来往人流的吵杂声，都让李岩觉得真实，一阵凉风吹过来，李岩紧了紧领子，李岩心里感受着世俗人世间的真实，路边飘过烤红薯的香味，李岩没有一点犹豫地闻着香味朝烤红薯的车子走去，李岩看到了摆在拐弯处的烤红薯摊，李岩只是站在远处看着，没有上去买。李岩就是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李岩想起自己中学时，老师让所有人谈自己的理想，班里所有的人都是高大上的理想，最差的也都是要干一番成就出来，只有李岩说：‘自己的理想就是，将来和自己的妻子和小孩，在一盏微黄色的灯光下，其乐融融。’但是，就是这样最简单的理想，对李岩来说都成了幻想。

“原来理想，就是用来想的，都是不会实现的，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拿这个当做理想，专门弄一个高大上的目标作为理想就好了。”李岩在心里面自言自语着。

杜鹃站在远处看着李岩，看到李岩只是盯着不远处的烤红薯摊，但只是站着不上去买。杜鹃不知道李岩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李岩在人潮中的孤独，杜鹃要赶上去陪着李岩。这时候两辆大巴车挡住了杜鹃，等大巴车开走后，李岩已经不在原地了，杜鹃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李岩到哪里去了。杜鹃赶紧拿出手机给李岩打电话，但李岩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其实李岩就在拐角进去的一个小面馆里，李岩一个下午就这样走累了就随意找个地方坐一坐，饿了就找一个小馆子吃点。看着天开始暗下来了，李岩才往军区总医院走去。

看到李岩的出现，所有的都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关机啊？所有人都在找你？”杜鹃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又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李岩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给杜晓军治疗的时候关机了，一直忘记把手机打开，听到杜鹃这么说，这才拿出手机长按了一下电源键。

梁教授看到李岩赶紧问道：“李医生，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给杜晓军做一个彻底的检查？”原来在李岩给杜晓军治疗完后，告诉梁教授暂时不要对杜晓军做任何放射性的检查，所以梁教授才这么问。

“我这就去给杜晓军检查一下。”李岩说着就让梁教授领着自己往杜晓军的病房走去，现在杜晓军已经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杜晓军还没有醒，但所有的指标都趋于稳定，根据梁教授的判断，杜晓军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李岩站在病床前，看了一会躺在床上的杜晓军，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这么认真看着。梁教授不清楚李岩在做什么也没有出声打扰，这时候李岩心里只是在感叹，自己突然有了这个能力，而眼前这个人是自己误打误撞治好的几个人中的一个，这个人是自己至今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一个，但自己还是把他给治好了，真是人生无常啊。李岩暗自感叹了一会儿才动手搭在杜晓军的脖子右侧，给杜晓军进行检查。

旁边的梁永健教授，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认真，刚才就在李岩出神的时候都以为李岩是在运功，或者是在做什么高深的治疗；反正这时候李岩就是一个谜一样的高人。

重症监护室里，早就传开了，说杜晓军被一个世外高人给抢救回来了。看到李岩到来时，大家都不相信那个被传得像神一眼的高人就是眼前这个李岩，但还是围拢过来。李岩很淡然，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聚拢而有任何的表情。梁教授示意大家不要聚拢，但大家只是象征性地退了一点点，梁教授只好无奈地看着李岩。

所有人就看着李岩这么简单地搭在杜晓军脖子上没有别的动作了，舍不得离开，大家都在等着看到他们期待的神奇的出现。但李岩收回手后，在没有多余的动作，不免心里都有些失望，甚至有一个学过中医的医生在心里已经有点嘀咕李岩的手法太不专业了。

“梁教授，你可以安排做检查了，但尽量少做，否则可能会影响杜晓军的康复。而且他醒了。”李岩话没说完，杜晓军的眼皮开始跳动了，果然随着李岩的话音，杜晓军彻底醒了。实际上李岩在刚才治疗完的时候，已经唤醒了所有的身体组织，但却故意让杜晓军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这样更加有益于治疗后的恢复，所以虽然杜晓军所有的指标都在恢复并且接近正常指标了，但就是一直不醒过来。梁教授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因，但确信杜晓军随时都可能醒过来。这时听到李岩这么说，意识到可能是李岩故意让杜晓军处于昏迷状态的不觉感叹：“中国医术之博大精深，李岩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能有这样精湛的医术，不知李岩是师承何处？”

这时候杜中康也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内，正好看见杜晓军睁开眼醒过来，激动地一大步跨到床前，握住了杜晓军的肩膀，两行老泪流了下来。失而复得的儿子，自己的主心骨，自己最值得骄傲的儿子，活了，认得自己了。杜晓军看到自己的父亲，也留下了泪水。

“杜晓军，你不能太激动，不利于恢复。”李岩说道。杜中康赶紧示意儿子平静，不要激动，自己也赶紧擦掉了眼泪。

但很快杜中康不解地看了一下低着头看着杜晓军的李岩。

“梁教授，检查的时候绝对不要给杜晓军造成第二次伤害，他的内部组织还很脆弱，这个需要时间恢复，还有如果病人太激动的话，会严重影响他恢复的。”李岩对梁教授说完，又对杜晓军说道：“你必须让自己平和，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就让你继续昏迷，直到可以让你激动为止。”

梁教授听到李岩这么说，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的确是李岩让杜晓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时的梁永健有了向李岩求学的强烈念头，这是何等神技？！今天是梁永健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第二次的奇遇，梁永健在脑外行业是绝对的权威，但看到李岩神一般的绝技，才知道自己就是一只井底的青蛙，不只是他，就是他所遇到的现在所有的最高明的专家也都是那只青蛙而已。

李岩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杜晓军，杜晓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武断，还充大头地这么权威地发号施令。刚醒来的杜晓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但杜中康正在平稳自己的情绪并没有看到杜晓军投来的眼光。

“小杜，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但由于你刚动过手术，所以你不能激动。”梁教授说道手术的时候不觉停顿了一下，李岩的治疗能叫做手术吗？不叫手术又该是什么呢？可子弹的确出来了。

梁教授花白的头发和一身白大褂，杜晓军知道这个一定是自己的主治医生。于是客气的微微动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的谢意。李岩看了一些，什么也没有直接用手按在杜晓军的头顶，杜晓军本能地想躲，但身体根本动不了，随机杜晓军又失去了所有的意思。

李岩撤回手说道：“还是让他再昏迷几天吧，这样对他有好处。”

李岩转身看着梁永健说道：“梁教授，该做的检查你们做吧，还是记住放射性的尽量少做。其它的你们看着办吧。记住每天给他做按摩，不要让他躺久了出现其它的病症，我十天左右再让他醒过来，那时候应该彻底巩固了。这里就麻烦梁教授了。”李岩很客气地对梁永健说道。

梁永健教授第一次听到李岩这么客气，突然有一些不习惯了。在梁永健的心里，只要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应该被尊重的，哪怕现在李岩让自己给他提鞋，梁永健也会毫不犹豫地弯腰给李岩提鞋。但梁永健看出，李岩晚上回来后有一些不一样，显得有一些颓废，难道是今天真的太累了。李岩没有多说话，就转身走了出去。杜中康赶紧也跟了出来，杜中康也看出李岩的状态不对。

重症监护室外站着毕德先、代为、杜鹃还有那个女军官。

“哥，我哥醒过来没有？”杜鹃拉着李岩问道。

“没问题，很好的。”李岩没详细说，只是微笑着回答。

“你哥醒过来，小李为了让你哥恢复得更好，又让你哥继续睡几天。”杜中康在李岩的身后说道，杜中康虽然是在回答杜鹃的话，但却看着代为，这话是说给代为听的。

“小李，真的吗？”代为还是第一次主动和李岩说话。看着代为急切的眼神，李岩说道：“放心，我刚才又检查了，很好的。我怕他醒着太激动影响恢复，所以就让他多睡十天左右，到时候我会让他初醒过来的。这段时间相信梁教授他们比我有经验的。”李岩笑着说。

李岩随后转身对杜中康说道：“伯父，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赶回蜀都去。您放心十天后我肯定会赶过来的。杜晓军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他身上其他的伤医院完全有能力治疗好的。”

杜中康再一次听到李岩称呼杜晓军的全名而不是先前的杜哥时，感觉李岩有一些生分了。他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李岩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随便，虽然很是很尊敬，很有礼节，但太有礼节了，完全没有刚认识时候的那种不拘小节。现在的李岩客气而生分，以前像一家人，现在就像一个客人。

“伯父。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我还要去车站买明天一大早的火车票。”李岩准备告辞，并且李岩还专门对着杜鹃说道：“丫头，有空欢迎来蜀都玩，别把你爸一个人扔下到处乱跑。”李岩说完就向毕德先和代为挥了挥手朝医院外走去。

“哥。我陪你去买票。”

“小李，你不用自己去买的，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毕德先赶紧说道。

“不用了，杜鹃你照顾好你爸，这些天你爸太累了。”李岩对杜鹃说完又对毕德先说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买吧。”

看着李岩走出一段路后，杜鹃突然说道：“哥，买了票就回来。”李岩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