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莫急,本公子虽手上无缚鸡之力,但胸中却有万分本事,钱财,小事尔!”叶泽笑着说道。毕竟自己也是有着上下五千年的阅历,在这个年代活下去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好个有志气的小官人!”叶泽话音还未落,门口却突然响起一阵掌声,扭头一看,却是一粗豪汉子推门而入,身后紧跟着个挎刀后生,剑眉星目,甚是英武。
“圆觉,某家又来看你了,多日不见,怎滴瘦了这么许多?”不等叶泽答话,粗豪汉子便快步赶入,一把搂住白胖和尚,又拍了拍他的大肚皮,随即哈哈大笑。
“你,你,你,,,,你能不能懂点礼数,每次都这么莽撞!”圆觉和尚推开汉子的大手,皱着眉头说道。
那汉子却不在意,寻了一条长凳自顾自坐下,又脱了上衣,裸着上身嘟囔道:“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作甚,你我二人自小相识,此间又无旁人,做那一套给谁看!”
说完又拉过身后的后生,笑着介绍道:“此子从福州前来投奔某家,天生一副水牛气力,又兼一身好武艺,我却是连三五回合都接不下!依我看,分毫不比你差!”
圆觉诧异地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后生,抬手道:“你来攻我,我试试你的斤两。”
看到两人要切磋,叶泽和汉子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让出庭院,后生往前走了一步,挠了挠头却没动手,扭头朝着站在一旁的大汉道:“俺力气大,怕失手打伤了大和尚,你又来怪俺!”
大汉听罢哈哈大笑:“圆觉和尚天生神力,自小又得圣僧指点,武艺早已臻至化境,你若能打伤他,也算你的本事!”
一旁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叶泽诧异地看了一眼圆觉,看样子这个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大和尚,还是个牛逼哄哄的高手啊!
后生听罢却很不服气,抡了抡胳膊,喊了声“小心”便使拳打将了过去。
圆觉和尚却是后撤一步,先是双掌架住迎面而来拳头,只一抖,便卸掉了后生澎湃的力气,紧接着化掌为拳,朝着后生的面门劈去,后生侧颈躲过的瞬间,抬腿朝着和尚的腰上点去,不料大和尚仗着自己膀大腰粗,居然不闪躲,合身迎腿只一撞,撞的后生龇牙咧嘴,踉踉跄跄地连退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一旁的叶泽惊呆了,只见二人一个势大力沉稳如泰山,一个动如脱兔机变莫测,瞬息间便已交手数个回合,二人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烟雾,浩荡的尘土中映衬着纠缠在一起的两条人影,好似天兵下凡,真个太岁降世!
交手没一会儿,后生便卖个破绽跳出圈儿,揉了揉腿嚷嚷道:“不比了不比了,你力气比俺大,俺杀招又不能朝你使,拳脚功夫俺不如你,不过要论兵器,俺自信没人比得上!”
圆觉和尚笑着道:“你的武艺不在我之下,只是气力稍有欠缺,和尚我也不过是仗着身体条件打了你个措手不及,踢在我腰上这一脚,怕是没个四五天好不了,只要肯勤学苦练,他日武学成就定在我之上!”
大汉也在一旁笑着拍手道:“好一场精彩的打斗,你二人武艺如此了得,做个将军元帅也并无不可!”
说罢又拉后生和圆觉坐下,给二人捏肩揉腿,问道:“进门这么久,你还不曾和我介绍旁边这位小官人呢!”
圆觉一拍脑袋,苦笑道:“多日不见,只顾和你们掰扯,却是忘了这位小施主。”
不等圆觉介绍,叶泽便笑着开口:“在下姓叶,名泽,其他的……都记不得了!”
“???”大汉楞了一下,扭头朝着和尚问道:“记不得了?”
“唉,此时说来话长!”圆觉和尚叹了口气,把捡到叶泽的事从头讲了一遍。
“从他醒来以后,大半事情都忘了,多半是因为那群喽啰在他脑袋上敲的一记闷棍!”
“原来如此,小官人恁地可怜,不过忘了也好,白日里被人丢在路上,八成是家中发生了什么惨事!”
汉子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观这位小官人眉清目秀年少聪慧,谈吐举止有条不紊,身上所穿衣物也不似常人,应该是出自富贵人家,明日我托一众江湖朋友询问下周围府县最近可有大事发生,应该能打听到些许消息。”
“家人?”叶泽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自己的父母早早地就去世了,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之后出了事自己又蹲了八年监狱,亲情这种东西,早就忘了什么感觉了。
“那就麻烦兄长了!”朝着汉子认认真真做了个揖,虽然心里并不在意,但叶泽的脸上还是表现出了十分急切的样子。
“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官人,却遭此大劫,真个可怜。”看着叶泽眉头紧皱满脸焦急的神色,汉子一把拉住叶泽的手安慰道:“你莫急,且静待几日,你既肯唤我一声兄长,我定当尽全力帮你!”
旁边的圆觉和尚也安慰道:“他这个人三教九流无所不识,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他定能帮到你的!”
叶泽正要答话,“咕~”的一声,圆觉和尚的肚皮却突然响了起来,见大家都望着他,只能摸摸头尴尬地解释道:“额,,,和尚我一大早就起来干活,一直忙活到现在,还不曾吃饭呢,你这莽夫,快带我去吃些东西~”
汉子哈哈大笑道:“走走走,前些日子贩熟肉赚了不少钱,今日你们只管敞开肚皮吃!”说罢拉起和尚和后生,又让叶泽紧跟在其身后,四个人有说有笑地朝着早市走去。
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四人才进了城,只把叶泽走的肩疲脚软,被其余三人一番嘲笑。
此时虽然已快正午,阳光毒辣,但人却并不少,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甚是热闹,汉子怕叶泽身轻体薄被人群挤散,便拿一只手紧拉着叶泽,搞的叶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四人寻了间脚店坐下,叫店家切了一斤的熟羊肉,一只烧鸡一只烧鸭,一屉素包子一屉馒头,酒只顾筛来,四人开怀畅饮。
叶泽对北宋的酒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在监狱中多年不碰酒这东西,这次好不容易能喝到,一定要喝个尽兴。
酒肉上齐,四人举碗相碰,叶泽抿了一小口便愣住了,想象中直冲喉口的火辣劲儿完全没有,有的只是粮食的清香加上些许的酒精味。
“这,这不就是米酒嘛!”叶泽砸吧砸吧嘴有些郁闷。
汉子却端着酒碗瞟了一眼叶泽道:“恁地不爽利,男子汉大丈夫,吃酒自当一饮而尽,怎地像娘们儿一样抿着喝!”
叶泽哈哈大笑,举碗道:“兄长不知,在我的家乡,吃酒一道可是大有文章,人尽皆知的便有鲸吞,龙吸,牛饮之说。”
“还有这等说法,我却怎地不知,何谓鲸吞,何谓龙吸,何谓牛饮?龙、牛某家知道,这鲸又是何物?贤弟快快讲来!”汉子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
叶泽也不矫作,举起一碗酒侃侃而谈:“极北之地有翻舟鱼,此鱼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翻身即可沉船,拍尾便成巨浪!”
“而所谓鲸吞,便是吃酒时要如那巨鲸一般,酒自然是要不断边地喝下去才行。”说罢叶泽便张开嘴,依样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又筛一碗道:“龙吸,则是要下唇承杯,上唇贴酒,口成圆形,一样也要一饮而尽。”
“这可不就是戏曲里唱的青龙吸水!”大汉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
“至于这牛饮嘛~”叶泽微微一笑。
“小二,筛八碗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