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端着鱼香肉丝跟在高俅身后,到了殿前,很有眼色地将菜品递到了高俅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高俅对小太监颇为满意,支棱着眉毛问道。
“回殿帅的话,奴才叫作小季子。”小太监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答道。
“不错,某家记住你了。”
小季子闻言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道:“还望高殿帅日后提携!”
“什么殿帅,莫要胡说。”高俅嘴上谦虚连连,心里却很受用。
“这皇宫内外谁不知道官家有意提拔您为太尉,这眼看着您就要青云直上了!”小季子在一旁恭维道。
“太尉都当得,殿帅自然也当得。”
“哈哈!”高俅大笑一声也没作回答,推开门进了宫殿。
“来,看看我新写的字如何!”宋佶见高俅进来,刚准备让他评论一番,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你端着的是何物?为何如此香?”口中的唾液急速分泌,宋佶的肚子里传来了许久不曾有的饥饿声。
“此物乃是小人专为官家所学,唤作福寿肉!”高俅无耻地改掉了鱼香肉丝的名字。
“吃了此物,官家就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两句话是给寿星用的,我还年轻,用在我身上可不合适!”宋接过菜品,又大笑着批评道。
“原来如此,官家真是博学多识,小人受教了!”高俅一脸惭愧之色,顺便来了一记无形马屁。
宋佶得意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顿时在唇间绽放,让他猛的睁大了眼。
“此物,此物端的好吃!再给我来些饭食,我要就着吃!”
“好嘞,您先吃着,小人去找御厨安排!”高俅暗喜,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皇帝在猛吃,叶泽也在猛吃,旁边是肚子撑的圆圆的金大坚。
“兄弟,你的手艺真个不错。”金大坚打着嗝赞叹道。
“哼!”叶泽气地从鼻孔里喷出了一粒米。
“莽夫!”叶泽一边揉着屁股一边
小声骂道。
“你说什么?”金大坚抠了抠耳朵问道。
“我说哥哥吃的好就行!”叶泽秒变脸,贱笑着答道。
金大坚挑挑眉,站起来慢条斯理地道:“吃饱喝足,我要回去了,看在美酒佳肴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了。”
说罢朝叶泽摆了摆手,摸着肚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刚走没几步,又折回来扛走了摇椅。
金大坚一走叶泽就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几个孩子赶忙跑了过来,叶绫替叶泽揉着屁股,红着眼道:“金叔叔是坏人,把哥哥打成这样,明天我就去骂他!以后叶绫再也不理他了!”
几个孩子也义愤填膺地点着头,唯有狗娃,小二没说话。
叶泽拉着叶绫的小手道:“没事,真的没事。”
“这件事其实还是我赚了。”
“挨一顿打加做一顿饭,就换来一个大匠,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为师赚了!”
小二也笑着道:“先生将金叔往工地上一放就是一个月,金叔这点要求确实不过分。”
叶绫瞪了小二一眼,嘟着嘴哭道:“我只知道我哥哥受伤了!”
叶泽看叶绫梨花带雨,忙一个翻身起来蹦了两下,又绕着院子跑了两圈,气喘吁吁的道:“你看,哥哥没事吧!”
当然,真有没有事叶泽自己心里最清楚,反正自己的屁股是没什么知觉了。
强忍着痛意给学生们上了课,即使叶泽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了,但还是被方杰看出了端倪。
“先生,你的屁股怎么了?”
“滚!”
“哦!”
“等等!”
“怎么了先生?”
“你今天晚上把乘法口诀表抄二十遍!”
方杰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头郁闷地走了。
他只是想关心关心先生,不知道先生为何突然就拉黑了脸。
晚上躺在床上,叶泽摸了摸肿了一倍的屁股,疼的他直吸冷气。
朝着金大坚住的方向恨恨地骂了句:“老男人!”叶泽撅着屁股朝天睡了。
整晚的梦里都是金大坚那张邪恶恐怖的嘴脸。
清晨起了个大早,忍着痛意洗漱完,一开门发现方杰已经站在了院中。
“四叔醒了!”见叶泽出来,方杰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不错嘛,来的这么早。”叶泽想摸着方杰的头夸奖几句,却尴尬地发现自己还没他高。
看着叶泽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的手,方杰秒懂。
“四叔,你想拿什么东西,我帮你!”
叶泽收回手叹了口气,“你今晚再把乘法口诀表抄二十遍吧。”
给孩子们上课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以前叶泽最讨厌的就是学习,最瞧不起的就是老师,现在他最享受的反而却是传授知识。
给孩子塑造世界观的同时,也是对自己心灵的一次次洗涤,很多之前死活想不明白的事,突然间就通了。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或许你学到它甚至学会它以后,你都会觉得它毫无用处,但它会在不经意间一次次带给你惊喜。
窗外初阳明媚,院中花香四溢,学生们求知若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竹林庄算是红了,经过一小段时间的发酵,竹林庄迎来了爆炸式的客人流动增长。
女子步行街成了歙州城内外人尽皆知的打卡圣地,每天都有大量的女子前来游玩,购买各种新奇的东西。
自从叶蓉上次“不小心”暴露了香皂的用法,这玩意儿就直接脱销了。
没人不爱香,在大宋不仅是女子,男子也一样,而且越往上走爱香的人越多,更何况是这种兼备去污能力和香味的好东西。
香皂成了大宋的头号网红,名声甚至传到了周围几个州,不少官宦人家都专程派了下人来蹲守。
叶泽下了死命令,不准扩大香皂的制作规模,为此元觉还和他吵了一架。
元觉认为这种好东西应该把配方公布出去泽遍百姓才对。
叶泽死活不肯,两人闹僵了。
“一块香皂可以带来多大的便利你自己知道!还有之前的羽笔也一样!都是能造福百姓的东西,拿出去一件就能大大减少百姓的负担。为什么你偏要藏着掖着!”
“你眼里莫不成只剩下钱了?你忘了你当初在来竹林庄的路上你是怎么和大哥保证的吗?这几个银钱就那么重要吗!”元觉气得一脚踢翻了装满了铜钱的箱子,稀里哗啦声中铜钱撒了一地。
一颗铜钱竖着滚到了叶泽面前,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
“我没忘。”跪在地上的叶泽抬起了头,环视了周围一圈。
老庄主,石宝,方腊都在,只可惜这一次没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说我要……”
“你说你要做造福百姓的官哪!你说你要百姓长富久安,你不是还要踏马扬鞭,收复燕云十六州吗?”
“拿什么造福,拿什么收复?”
“就凭你那什么书生八折,女子六折,就能让百姓戳断你的脊梁骨!”元觉指着叶泽的鼻子怒骂道。
叶泽看着众人,众人也看着他。
老庄主闭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方腊摇着头叹气,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石宝不敢看自己的眼,只低着头。
叶泽轻轻一笑,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转身推开了门。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元觉看着叶泽的背影追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叶泽头也没回。
“造福百姓没那么容易,如果不够强大就把食物撒下去,养肥鱼虾的同时,也养肥了鳄鱼。”
“你什么都不懂!”
“我还是那句话,挣钱,可以,要我把配方交出去,不可能!”
元觉一愣,没听明白叶泽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