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的花酒远近闻名,酒香,人更香。
作为樊楼的超级VIP用户,高衙内一来,美人们便像闻到的肉腥味一般蜂拥而至,一时间让旁人侧目不已。
不等一旁的富安吩咐,便已经有小娘子专门带路,高衙内在这里是有专属套房的,每日都要打扫,只在衙内来时开。
在桌旁坐下,林冲颇有些不自在,平日里面对的都是些糙汉子,头一次挨着这么多妖娆女子,让他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衙内却是花丛老手,左拥右抱聊的不亦乐乎,见林冲坐卧不安的样子,便笑道:“哥哥且放松些,只当这里也是自家!想吃些什么便吩咐旁人去点,今儿个我做东!”
林冲拱了拱手道:“还请衙内做主。”
高衙内嘿嘿一笑,菜单也不看,闭着眼就报出一大串菜名,忽得又起身道:“哥哥先喝着,我去小解一番!”
衙内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富安和林冲二人。
起身给林冲斟了杯酒,富安朝着姑娘们使了个眼色,谁料却无一人有动作,都只装模作样地说些话,全当没看见,这让富安十分尴尬。
原来这群姑娘们自小便在风月场所长大,惯会瞧人眼色辨别贫富,瞧着林冲手足无措一副不适应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土包子进城头一回了,不是穷鬼就是莽汉,反正绝对不会是有钱人。
恶狠狠地瞪了姑娘们一眼,富安自己在林冲身边坐了下来,举杯敬酒道:“听闻教头有个花名,唤作豹子头?”
林冲忙举杯回应道:“与旁人玩闹时互相取的,当不得真。”
富安却笑道:“怎地当不得?教头一身好武艺,便是唤作老虎头也无碍。”说罢又道:“其实我也有个花名,唤作乾鸟头,是因为我的长相才被人喊作这个。”
林冲尴尬地点了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互相说这些话。
高衙内出了房间关上门,却并没走,靠在门上偷听了一会,这才转身进了旁边一个屋子。
点上蜡烛,昏黄不定的灯火中映照出一个人影,不是旁人,正是陆虞侯。
“衙内,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不等高衙内说话,陆虞侯就直接开了口。
“既有办法,便直说,莫要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瞧着陆谦那张长脸,高衙内没好气地道。
“衙内是个爽快人!”朝着高衙内比了个大拇指,陆谦俯身在衙内耳边低语一阵。
“好!倘若此事办成,我有重赏!”
林冲正和富安说着些没营养的话,门却吱呀一声响开了,扭头看去,却是高衙内领了个矮个子美人走了进来。
“樊楼的招牌之一,虽比不上李师师,却也差不上多少!”朝着富安打了个眼色,富安立刻就和一旁的林冲介绍道。
在美人的背后轻轻一推,那女子就心领神会地坐在了林冲和富安身边,含情脉脉地瞧着林冲,见此情景衙内带头吹起了口哨,房间里的人也都朝着二人打趣了起来。
“美酒,佳人!当浮一大白!”高衙内举着酒杯,摇头晃脑地朗诵着些不知从哪里背来的只言片语,精美的佳肴也陆续端了上来。
“开吃!”
从樊楼出来已经夜深了,别了富安高衙内,林冲站在街旁深喘了两大口气,晕乎乎的脑袋这才清醒了过来。
不是他酒力不好,实在是被胭脂粉味熏的,那弹琴女子喝的也有些多,一不小心还洒了一杯在自己身上。
拍了拍脑袋,林冲这才骑上马往家中赶去。
进了院子才发现窗口的灯还亮着,林娘子就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瞧着外面,见林冲回来了,这才长舒口气道:“怎地回来这么晚!做甚么去了,也不知和家里说一声!”
林冲本打算照实回答,却猛的想道按着娘子的性格,倘若知道自己今天是去了樊楼定会大闹一场,较自己颜面上不好看,当下便支支吾吾地道:“被太尉留下来问了些事情,这才会回来的晚了。”
林娘子是个十分聪慧的人,林冲一开口就知道他是在扯谎,当下也没揭破,等安置好了马匹,脱了外套,这才把门一叉厉声道:“你到底去做什么了!不许骗我!”
林冲一惊,额头上顿时冒出两滴虚汗来,咳嗽了一声道:“你这是作甚,我真个是被太尉留下来了!”
林娘子瞧着林冲,摇了摇头失望地道:“你以为我闻不出你满身的酒味和脂粉味吗?”
“说,你是不是吃花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