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也跟着喜上眉梢地点头道:“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曾册见二人欢喜的紧,就又摆出一副半仙的架式道:“如果我算的不错,鞑子会上门央求你们吃下他的货。”
胡运来听见更是喜得连声叫:“报应报应,他们若真来,本少爷一定要他好看。要他好看。”
冯掌柜神经兮兮地叨念着:“真的是报应啊,鞑子低价吃下那么多货,怎么也想不到会落到咱们手里。天大的造化,天大的造化。”
看着二人忘乎所以的样子,曾册忍不住又冷冷地说道:“鞑子他们的货挺多的吧?”
这句话又像一瓢冷水兜头浇下,两个人都是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冯掌柜烁烁放光的两眼光芒渐汽渐暗淡下来。胡运来这也才想起自己手头哪有那么多现钱收货呢?
胡运来转向冯掌柜问:“冯叔,咱们能筹来多少钱?”
冯掌柜叹道:“易州这边一无咱家分号,二无上下家,去哪里筹得钱来?”
胡运来不甘心地说:“那就把咱们身上的现钱都用上。”
冯掌柜道:“咱们带的都是货,那点现钱做得什么用?”
胡运来道:“那也要狠狠吃鞑子一口,我也要叫他尝尝被人死死压价的滋味。”
冯掌柜摇摇手说:“罢了罢了,只管做咱的生意,其余不管那么许多。”
胡运来少爷脾气上来,气哼哼地在屋里来回走着道:“一定要出了这口鸟气。”
曾册也不着急,悠闲地把一枚铜钱放在指缝间耍弄。胡运来看到曾册耍弄铜钱,忽然眼睛一亮说:“兄弟,你不是说把家产都卖了么,你想学做生意对吧?”
曾册很装B的问:“然后呢?”
胡运来一把打掉曾册手上的铜钱道:“然后吃下鞑子的货。我去跟他们谈,我要出这口恶气。”
曾册弯腰去捡那枚铜钱仍旧耍弄着说:“我的钱?我的钱可不是给你出气的。”
胡运来瞪起眼睛道:“兄弟莫昏头,这可是难得的机缘。你的钱能低价吃货转手到了涿州就是暴利。怎么是让我出气呢?”
曾册继续装傻说:“你别想骗我,你刚才一直说要出口恶气呢。我那钱都是祖业产,哪能轻易给人去耍。”
胡运来气得手指都快戳到曾册脑门了,嚷道:“你,你,简直昏头。天底下上哪里去找这样好的生意。?”
冯掌柜此时也凑过来,两眼放着光,像是坏黍黍望见小萝莉一般道:“小官人,我家少爷说的极是。冯某经商几十年至今也没遇见这么好的造化。必定是小官人前世积德行善,今生才有这等造化。小官人一定要珍惜呀。”
曾册可是不靠颜值靠演技的主,继续跟两人飙戏。他装成害怕的样子道:“我可是小地方人,没见过大市面,怕被诓了去。”
胡运来听了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用手指头戳着曾册脑门一通数落。就连一旁的冯掌柜都觉得自家少爷太过份了。凡事都讲究个度,演技过了的话就是做作了。曾册适可而止地一咬牙一跺脚说:“罢了罢了,胡兄、冯掌柜,你们都是仗义之人。我相信你们,你们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
胡运来听了立即脸上绽起笑容道:“为兄怎能让你上刀山呢,我只会带你上金山。放心吧兄弟。跟着本少混,保你发达。”
冯掌柜小心翼翼地问:“小官人若是信任,可否告诉我们你能拿出多少钱来?”
曾册早就把自己的钱算得清楚,先前曾册兄弟七个的共同财产总共一千贯。他自己从冯将军和没里安那里盗来的黄金换算成铜钱约1400贯。于是他脱口而出:“我能出2400贯。”
饶是胡运来、冯掌柜经手成千上万的银钱,他们还是很震惊,眼前这个乡下少年竟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还真不可小觑。曾册见二人吃惊,于是像孤注一掷的赌徒一般说道:“这可是曾某全部的祖产和身家,曾某就拜托胡兄了。”
说完还起身郑重其事的给两人唱了个肥诺。胡运来这些天跟曾册厮混得有了些感情,设身处地的一想,也能理解曾册此番心境。于是说:“本少素来最重义气,既然兄弟信任我,我会尽心竭力保你周全。”
冯掌柜也表态说:“少东家为人义气,我们胡家商行一直求的是信义为本。小官人敬请放心,我们会助你完结这笔生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曾册觉出这二人都是真情实意。但他来自后世的现代社会,有着最基本的商业思维。于是他提出:“胡兄、冯掌柜,我初次做生意,手上除了这点钱别的都不懂,也没有商行帮手。所以生意全靠二位打理,还需借胡家商行的招牌行事。所以生意完结时,曾某拿出二成收益算做酬劳如何?”
冯掌柜听罢不禁暗暗点头,倒是胡运来立即叫嚷起来:“本少都已经讲过,这次为兄只为助你,绝对不取分文。”
曾册费了半天口舌,甚至到了不答应收两成红利他就退出,这才逼迫胡运来答应条件。接下来冯掌柜问他进些什么货色,答应什么价位。说到这些具体事上,曾册就只有一句话:“我相信胡兄、冯掌柜,一切全由你们替我操持便是。”
曾册又想到,自己跟没里安和田乔都打过交道,实在不方便跟他们见面。就商量日后跟鞑子商人交易的时候派成快脚做代表。三人兴冲冲的一直说到半夜才散。
第二天上午,田乔果然找上门来。胡运来一听他是鞑子那边来的人立即差人到后面去叫成快脚。昨晚曾册已经跟快脚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只叫他遇事少说多听,不要轻易表态。快脚原来就是个本份实诚的人,把曾册的话全记在了心上。听到前面人来叫他,成快脚兴奋得满脸通红,把自己身上抻抻平整,拍打干净就急匆匆地往前面去了。
曾册这会儿得了功夫,拔腿就去找孙重进。结果孙重进家门上了锁,估计他出去了几天也该到衙门去报个到了。曾册满心失落,一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就信步走来。心里还是在猜想张三娘昨晚的表现。忽然身后有人叫他。曾册抬头一看,前面便是“郑记竹木”,门口郑木匠正朝他招手。曾册连忙快走几步上前。
郑木匠把他引进了店里,从桌上摸出五张木牌递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小官人你看,可中意?”
曾册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样式做工都没有问题,足能看出郑木匠还是非常用心思的。只是背面的油漆漆得不甚均匀,凭他的眼力记下32张牌毫无困难。如果作为赌具这种牌肯定不合格,但是当做样品应该是足够了。另外,曾册还担心经常洗牌的话,木牌背面的漆可能很快就被磨坏。以后恐怕还要换成骨牌为宜。
郑木匠见曾册拿着牌只看不说,心里没了底,有些慌张地说:“哪里不妥,小官人尽管说来,我再仔细些个。”
曾册连忙说:“这个做得很不错了。”接着,他又挑了两处小毛病,郑木匠都一一记下了。曾册就叫他把32张牌全都做出来。郑木匠连连点头说:“我马上就干,只不过漆要晾上一天。最迟后天就把东西做出来。”
曾册谢过了郑木匠,把几张样品都拿上就朝赌坊而来。张三娘正在院子里支使伙计们忙碌,抬眼看见曾册进门,眼睛就是一亮。眉眼间已经看不到昨晚那种落寞了。曾册看她精神不错,没等她说话就向她张开两手,让她看清自己手上空无一物。接着他把右手握拳。左手夸张地在天上一抓,然后左手一指说了声“去!”右手再张开时,掌心里多了一张木牌。
张三娘早就对曾册神出鬼没的手段很熟悉了,但当她看到那张木牌的时候还是惊得小口一张,笑着伸手拿起那牌反复看将起来。曾册又把手里的几张牌变着花样递到了张三娘手上。张三娘被她逗得呡着嘴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到屋里,曾册拿着样品给张三娘解释牌的玩法。张三娘本是个精明的女子,看到牌九后就自然把骰子的玩法应用到牌九上。只消一刻的功夫她就把五张牌的背面特征记下了,随意便能说出扣着的牌点数。借此她就能够用牌九玩猜大小点了。
曾册一面夸奖张三娘聪明,一面给她讲牌九远比骰子变化复杂。他这次带回来的五张样品中,有12点、8点、5点、4点和2点。曾册举着那张12点的牌说:“这张12点,是单牌里最大的点,就叫天牌。”他又拿起2点的那张牌说:“这张牌最小,叫地牌。假如我们各有两张牌怎么比大小呢?是对子最大。如果没有对子的话,两张牌加起的点数大者胜出。但是总点数不能超过10.。也就是说两张牌最大的点数是9,10点叫瘪十。所以这种牌叫排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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