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4章 是曾大善人还是败家子?(1 / 1)如是了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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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曾琦才控制住了情绪,她哑着嗓子说:“我知道做奴隶的苦,我就不想让任何人当奴隶。所以,我们兄妹就要给大家脱去奴籍。让大家重新获得自由。”

曾福激动得不能自制,他抢步上前一下跪倒在曾册兄妹跟前。曾梅和那两个汉子也都齐齐的跪下。曾琦慌了,连忙起身去扶,曾册也跑过来拉他们,四人谁也不肯起来。他们争相给曾册兄妹磕着头。厅堂里不时传出咚咚的叩头声,不一会儿,他们几个的额头都青红起包了。曾册急了,一跺脚吼道:“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

曾福见曾册真的急了,连忙站起身来,另外三个也都起身。曾福拱手对曾家兄妹说:“主人家,我曾福先前在南边也是有家有业的人物,被鞑子掳来以后,只能流落他乡,苟活性命。这些年辗转换了几个主人家,谁也没拿咱当人看。只是当做牛马猫狗一般看待。主人家此番竟要分文不取为我等脱籍,这等大恩大德如再生父母……”

曾册见曾福说得动情,况且曾福的年龄跟自己的父亲曾正业差不多大小,让人家说自己是再生父母的话实在是怕折寿。他就上前扶起曾福说:“我们生在乱世,每个人,每个家庭的力量都难以应对灾难。所以,我们应该团结在一起,一家有难,大家支援。曾某有个好机缘,就成全大家脱去奴籍,恢复自由。几位回去跟大家说一下,明天我就去找人写文书,到衙门盖章。各位有想入农籍的,我在城外还有处庄子可以安排。”

那四人听了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一起退出厅去,找各自管理的下人传达曾家兄妹的善意去了。

第二天,当曾册拿着一叠二十五份的赎身契书到涿州衙门办理脱奴籍的手续时,当值的签押官惊诧的问:“曾小官人,这是谁家出手把你的仆役全都赎了身?”

曾册笑吟吟地道:“不是别人,正是在下。”

签押官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问:“这是,这是,为何?”

曾册淡淡笑道:“小可觉得他们都是好人,本应脱去奴籍。”

签押官仍旧口吃地问道:“你难道不知,这是,好多,好多钱么?”

曾册依旧笑着答:“小可觉得他们值得。”

签押官嘴上啧啧念叨着:“真是稀奇,真是稀奇……”

签押官就这样满脑袋问号地办理完了全部的脱籍手续。等曾册才一出门,衙门里的吏员差役们纷纷过来打听,那签押官一脸不解地把曾家的事情说了。最后他叹道:“曾门不幸,出了这个败家子,怕是这少年三十岁不到就会把家业败光了。”

曾册败家的故事很快就被传播出去了,街头巷尾到处都在感叹孩子的教育有多么多么重要,到处都讨论如何防止家中出现败家子的办法。

此时,曾宅门里也是一片喧哗。曾琦和曾福在曾梅四个的帮助下,正在记录众仆役的原来姓名,准备给要走的人去办理路引,给留下落户的人到庄子上办理入籍。原来一门刚刚改过来姓曾也就一个多月,这下就全都恢复了张王李赵遍地刘。

庭院里仆役们个个喜气洋洋,有说有笑,场面热闹但却非常有秩序。等花名册登记完毕后,接下来就是个人选择去留的时候了。曾琦在曾福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曾福这才站起身高声向众人喊道:“各位静静,我来说说主人家的安排。主人家对咱们可谓恩深似海,不收我们分文就为我们脱了奴籍。主人家还说,愿意留下继续做活的,按照市价订下契书,按月支取工钱。不愿留下想回家的。主人家发给路费。我曾福做了十来年的仆役这样贤德善良的主家第一回遇见。咱们做人要讲良心。我曾福在这宣布,一不改曾姓,二不离曾家。”

曾福的一番话说得好多人眼泪都流下来了,有几个没家的汉子婆娘就都嚷叫着:“我们也不改曾姓,不离曾家。”

倒是那些惦记着早点回家看望亲人的人有点尴尬了。他们就像犯了大错一般,小声跟身边的人辩解道:“我都五六年没回家了,我必须回去看看。等我把家里的事料理清楚了再回来。”

曾琦也听见有人怯生生地问:“主人家,我能先留下,等联系到家里人再走行吗?”

曾琦此时可谓居高临下,她头一次发握有改变他人命运的权力,头一次感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真诚感激。她再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年仅13岁的她对人生已经有种不一样的感受。她大气地回答说:“当然可以,你是自由的,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奴仆了。”

曾册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家里原来的仆役全部脱了奴籍。有10人到衙门办理了路引回乡寻亲去了。其余的15人都自愿留下,跟着曾册到城外庄子上办理了入籍手续。那个保正对曾册一再竖拇指,他不仅给所在的乡上增加了19个农籍。他不收分文为仆役脱去奴籍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涿州城里,大家都说未来的逍遥男是个世间少有的大善人。

让曾琦没想到的是,那些脱了奴籍,不再是奴隶的仆役们个个表现跟以前大不相同。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曾福。他以前凭借着多年管家的经验,总能把事情处理的溜光水滑的,但就是让主家省不下钱来。这一回,曾福就像管自己家一样,从外出彩买,到内部分配。从日用消耗到工人工钱他都抠得很紧。其他人也都变得比以前更主动,更勤快。宅子上少了10个人丝毫没影响日常运转,而且表面的卫生都比以前要好上一个档次。

曾琦的笑容越来越多,她常常得意地向曾册炫耀说:“我没来的时候,这个宅子跟大杂院似的乱七八糟,哥,你现在再转转看看,咱这家都快赶上萧府了。”

曾册真想奚落她两句,但看她得意的样子就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那还不是曾琦的功劳?等咱家大业大了,我把整个家都交给你。”

就在曾册等着成快脚和肖五子他们消息的时候,张大郎亲自护着一支宋国商队到了涿州。消息是曾宅附近的一个酒肆伙计带来的,他留下了一个地址叫曾册悄悄过去。曾册也明白张大郎的用心,毕竟他们设下了局吞下了没里安的货。若大意了在涿州被皮雄他们拿住把柄就危险了。

对于一个魔术师而言乔装打扮是稀松平常的事,他找了一身马夫的粗衣穿了,把脸用淡墨水涂黑了一些,就佝偻着腰出了后门。他走走停停确认身边没人认出也没人跟踪就直奔张大郎落脚的一处宅院。

那是一处很不起眼的一个独院,院子类似后世的四合院只有一进。里面平时只住着一位二八佳人,还有伺候她的一个丫环和一个婆子。稍微知道些底细的人都以为这二八佳人就是张大郎在涿州的外室,每次张大郎来时都在她这里落脚歇息。曾册到了院门外,四下留意了一番,的确未发现周围异常这才敲了门。

开门的是范有,见了曾册第一眼居然没认出。直到曾册朝他一笑范有才眼睛一亮招呼他进门。

正屋里的张大郎穿一身青色绸袍,白脸黑须,一副胖员外的派头。见了曾册露出了笑容。他起身接住曾册唱的大诺,乐呵呵地打量着乔装后的曾册道:“逍遥男,厉害厉害。”

曾册憨笑道:“大官人见笑了,那只是太平王随口一说的事。”

张大郎笑道:“曾册何必过谦呢,太平王在辽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九鼎,估计老弟你的封爵诏书正在路上呢。”

两人扯了一会儿客套话就打发掉其他人说起要紧的话题。张大郎先向曾册问起了赌场的事,凭他的认知,赌场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生意,是些贩夫走卒们的消遣。曾册来自后世知道赌城拉斯维加斯还有澳门赌场的规模。于是他就不厌其烦地给张大郎讲起一个融住宿、餐饮、博彩和演出于一体的综合娱乐城未来的模样。

张大郎听得目瞪口呆,他二十多年走南闯北见识可谓丰富,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张大郎正是行过万里路也阅人无数的那种人。他一直很自负,觉得已经把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看得通透。但眼前的这个少年却一次又一次的颠覆他的认知,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感到震惊。

曾册描述的娱乐城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张大郎倒不太重视那些吃喝赌宿的事情,他看重的是娱乐城所产生的巨大金钱数量,还有它汇聚的三教九流的人脉。钱和人脉正是张大郎最看重的资源,也可以说张大郎正是以此安身立命的。张大郎立即对娱乐城表示出了深浓厚的兴趣,但这个商业项目的结构太复杂,如餐饮住宿与博彩演出到底由谁来管控,金钱如何结算?张大郎知道自己的家底,也能猜出曾册的身家,但仅凭他们两个的财力要想在幽州城搞起偌大的项目还差得很远,他们肯定要再拉新的合作伙伴进来,到底找谁,这么多东家未来怎么管理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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