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现在又是二打一。”
季良影叹了口气。
“我们停手怎么样?”他的提议让厉言一愣。
“实在是不值当,”他接着说道,“你看上去也差不多三十了,有孩子有媳妇儿,身强体壮相貌堂堂的一个男人干什么不好,干杀手。”
“杀手怎么了?你给黑心资本家打工还打出优越感了?”厉言回骂了一句。
“我是说,你还有更好的路。”
“更好的路?”厉言想了想,明白了什么,“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走投无路才干这行的?”
“不是吗?你看你能力这么炫酷,出路多的狠。”季良影想了想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到的第一个出路是去发电站当电池。
“不,我热爱我的职业,”厉言说着摸出一把钢珠,丢到了地上,“杀手这个行业非常古老,异能者不过才出现了一百多年,我成为异能者之前就是个杀手,而且是你通常会在英雄故事里见到的那一类不喜欢使用现代武器的杀手。”
季良影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对方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他,看来是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不可。
“给我件武器,”他朝着虚影之王招了招手,后者的左臂打开一个舱口,一把手枪从中弹出,落到了季良影手上。
季良影拿起枪掂量掂量,外形倒是科技范十足,轮廓线全部发着晶蓝色的微光,但重量却轻的就像街边玩具店卖的玩具枪,他有些不安的看向虚影之王,问道:“这不是个装了led的玩具枪吧?”
后者点了点头。
“我……算了,反正你冲锋,我掩护,”季良影叹了口气,他相信这个住在自己身体里的黑色机器人的实力,他一开始觉得它完全受自己控制,却又发现它似乎也具有自我意识,但至少对自己无害这点可以确定。
双方谁也没有喊开始,他们再一次心照不宣的同时动了起来,季良影瞄准厉言开了一枪,他几乎感觉不到后坐力,射出的子弹也在意料之中没命中,因为他根本就没瞄准。
厉言警惕着突然出现的黑色机器人,他从没见过能够使用异能的机械,在他的记忆力,机器人这种东西是只存在于科幻作品里的玩意,而且在这类科幻作品中,为了抹黑异能者,反派常常由异能者担任,十部科幻里又九部都是异能者毁了普通人主角的家庭,普通人主角开着巨型机器人和异能者一番激战,邪不胜正。
他讨厌这类电影,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类电影的票房总高的离谱,而且他们的导演好像还杀不完,自己杀一个,就会多两个出来拍这种电影,搞得异能者风评一天比一天差。
不过这些导演有一个好,他们总能想到各种新奇古怪的异能用法,厉言如今随身携带钢珠作为武器,就是某个大热影片Z战警里的反派角色百磁王的战斗方法。
随着季良影一枪没中,厉言的反击便紧随其后,落到地面的钢珠在他周身的磁场中悬浮起来,顺着他手臂挥舞的姿势排成一排,他再摇手指向虚影指望,钢珠便一颗接着一颗如同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虚影之王不闪不避,右手五指张开,每根手指都延长到一米左右,紧接着手指与手指之间伸出扇叶相连,一面盾牌迅速成形,整个过程恰好在第一颗钢珠即将击中前完成,但他还是小瞧了经过电磁场加速后的钢珠蕴含的动能。
第一颗钢珠直接将钢铁伞盾击飞,随后的钢珠如雨点一般落在它身上,每一颗都落在相同的位置,每一颗撞击时,虚影之王的机械身躯都会凹陷一分,最后一颗弹珠撞击后,直接将它的胸口位置贯穿,同一时间季良影也捂住胸口倒下,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挥着铁锤用力朝胸口锤了一下。
“哦?原来你们……”厉言一挥手,钢珠悉数飞回了他的手中,他看着胸口迅速复原的黑色机器人和扶着树站起来的季良影,露出“我明白了”的笑容。
季良影站起身,他没想到虚影之王受伤,自己居然也会有感觉,虽然胸口没有真的凹下去,但那个感觉实在不好受,好在虚影之王恢复快,胸口被锤了一锤子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你就不能整点热武器吗?”
季良影朝着虚影之王喊了一句,后者心领神会,双手合在一起,手指变为枪管,全身上下打开了多个舱门,露出其中的导弹,瞬间化身战争机器,吓得厉言一愣。
另一边,羿新雨推开木门,走进了木屋,自从养父去世,她就搬离了这里,住到了十几公里开外的一座郊区小屋,那是他养父原本的遗产,遵照遗嘱由她继承,而这间树屋则保存了下来,每人拆除,也没人来维护,以至于她推开门的一刹那,掺着朽木味道的浑浊空气便扑面而来。
她用袖子掩住口鼻,走了进去,即使是如今,她依然能想起自己在这间屋子度过的时光。
这件屋子里没有任何电器,尽管身处现代化大城市的边缘,想要打火机也得走上十几里路去郊区找便利店,这也导致羿新雨接触现代文明晚于同龄人,这给她增添了不少麻烦,甚至造成了她在同学中被孤立。
树屋不大,甚至没有隔间,墙角摆着一张小床,床的一旁有个火坑,在冬日,这是两人取暖的依仗,直到第一次在冬天去白骑士总部,羿新雨才知道世上还有空调这种东西。
曾有位心理学家提出过:一个人在童年时期所经历的创伤会对一个人的人格产生很大的影响,这被称为童年的诅咒。
羿新雨很清楚自己就被这份诅咒缠绕,她不是什么圣人,更没有崇高的理想可言,她的明白自己执着于红杉林,一部分是因为对红杉林的喜爱,另一部分则是和养父的对抗,养父不喜欢她这样,所以她偏要这样,除了这件事外,她没有能力违背养父的其它任何指示。
对抗到最后的结果,便是事到如今,她依然诅咒缠身,将保护红杉林作为了一种生存目的看待,羿新雨清楚这样的自己不正常,却又无法摆脱。
回忆往昔之余,她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弓和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