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捡回条命,不过也只限这次。”邬言伸手在脖子上拉出条弧线。“今后若再有这类混帐事情,本府绝对饶不了你!滚吧!”
“是、是!谢殿下!”
邬言粗暴地摆着手,而温恢则如蒙大赦般的抱头鼠窜。
掌府女杰冷眼瞥着胖集正连滚带爬退出执政室的背影,到门重新关上后才呼出口气,随即一拳猛捶在案桌上
碍于坊组权限没法处置无能官吏的郁怒,虽然看时机会让人这样误解,但只要看看掌府女杰那神采飞扬的畅快神情,就知道事情绝非如此。
“呼呼,干得漂亮!不愧是本府看上的人!”
“殿下慧眼,臣等万分钦佩。”
不光是邬言,就连身边近臣也都纷纷露出露出扬眉吐气般的模样。
推动坊造、振兴国力是诸侯邬氏代代渴求的悲愿,然而此悲愿却因坊造人材被周边恶邻持续挖角而举步维艰。这当口谷辰跟格物坊的横空出世,对黎阳来说则是不啻于沙漠涌泉般的奇迹。
今次巡监使来访是有如掀开昔日伤疤般的冒渎,虽然邬言曾想过必要时哪怕来硬的也要插手阻止,但多少还是低估了朱慎的活动力,因而在其前往格物坊时没来得及阻止。尽管如此,当事人的谷辰却是断然拒绝了钦造司的延揽,比起紫辰阁插手干预的情况,这般事实却是更加鼓舞人心。
可以说自掌府以下,紫辰阁的重臣们皆松了口气。
“李儒,你觉得呢?”
邬言缓缓放松拳头,望向旁边的八字胡文士。
“这个嘛,毕竟此前殿下派遣游学皇领的提议被婉拒,今次钦造司的直接邀请又再度回绝虽然不知他究竟中意黎阳哪里,但也只能认为那位志向非在名利而已。依臣愚见,今后应该可视格物坊为支撑黎阳府的可靠臂助,就如信和坊那般。”
李儒微微拱手,略带保留地肯定着格物坊的定位。
“黎阳想要振兴坊造,今后少监司堪担大梁。而既然朱慎等人已参访过格物坊,那再想隐瞒消息已不可能。为避免重蹈覆辙,臣建议立即派遣府卫入驻野造山,镇守格物坊。另外,温集正对自身职务尚缺乏清醒认知,也有彻底教育的必要。”
“唔,虽然我也担忧格物坊,但派府兵去镇守肯定不行。上次那家伙来紫辰阁时就特别言明,要我保证格物坊运营不受黎阳府干扰。好不容易摆平钦造司的麻烦,不必再节外生枝了。”邬言苦笑摇头,伸手搔着眼罩思考对策。
“对那胖子进行再教育是可以的,但得私底下做,这件事交给李儒你了。派遣府卫是不行,但秘侦司那边应该可以想想办法”
“是。秘侦司已派遣几组人马往木寨潜伏。那里不涉足工坊,应该不会惊扰到少监司。”被掌府询问的张济,拱手回答着秘侦司的对应。
“很好。”邬言满意地点点头。“朱慎那边呢?”
“巡监使等人已退回河港船阵,但似乎还未死心的样子。”张济低声回应着。
“是吗?虽然我觉得他应该搞不出啥名堂了,但有津波贼子在背后撑腰,说不定还会耍什么花招也罢,本府当前没空收拾他们,这笔帐姑且先记下。”掌府女杰在唇角拉出全无温度的弧线。
“仔细看好他们。狗急跳墙,别给他们机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前日巡监使朱慎造访格物坊。
朱慎乃钦造司的使官,而钦造司是朝廷设置管辖天下坊务的中央机构。相对的,格物坊论位阶却只是最低阶的准造坊倘若以地球侧的概念来比喻,这件事就有几分国家工业部长亲自督察某乡镇企业的味道。
就常理来说,应该是足以轰动领邦的新闻,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彼时格物坊上下都正忙着推进铠车量产,从坊主到匠工,几乎没人对那莫名其妙的来客投以哪怕多一眼的关注。朱慎气势汹汹到来也好,垂头丧气离去也好,对格物坊全然无关痛痒。在此后也持续运作的忙碌坊务中,唯独女司书对此事有些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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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邬真介意的也不是朱慎本身,而是这件事可能给坊主带来的影响。
黎阳府跟钦造司素有积怨,再加上今次又有津波势力掺和,因而邬真打一开始就不相信所谓的巡监使,并打算彻底排除其对格物坊的干扰。虽然事实证明她的预感确实没错,但朱慎那恬不知耻的行动力还是令她的努力功亏一篑。
朱慎见到自家坊主并试图以高官厚禄笼络,结果却被谷辰秒拒。
哪怕不清楚黎阳跟钦造司的恩怨,谷辰对朱慎笼络也全无兴趣,扎根黎阳的意志格外坚定。这项事实让邬真感到说不出安心,但安心同时也生出烦恼。
朱慎拜访格物坊让谷辰察觉到巡监使一事的缘起。尽管邬真屏蔽朱慎干扰是出于好意,但客观上确实也对坊主隐瞒了事实。倘若谷辰对此有所不满,进而生出嫌厌的话,那无论对黎阳或对邬氏都是最坏的结果,把朱慎千刀万剐都补不回来。
“公子,对这件事到底怎么想的呢”
尽管邬真一如既往地处理着坊组事务,但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的,只是找不到机会确认自家坊主的想法。
好在邬真的烦恼并持继多久。这天,突然变得勤恳起来的温胖子送来工坊的统计报表,邬真稍稍核校后便送去给坊主过目。
邬真往着二楼书房走去。近日来随着工坊铠车量产已然步上正轨,有方良等熟练匠人帮忙掌控,谷辰也不再需要每天跑去蹲车间了。现在离午餐还有些时候,谷辰应该正在书房里处理私务。
“啊,小姐”
踏上二楼时,几名正扫除走廊的侍女低头跟邬真打招呼。
随着格物坊规模的急速扩张,服务本馆的家政系统也跟着膨胀。这些侍女皆是从常夏宫调派来支援的,直接受女吏芭芭拉调教,无论素质跟忠诚都无可质疑,让邬真省了不少心。
“不用多礼,公子呢?”
“是,公子一直在书房里,我们没敢打扰。”
就算家政系人员有所增加,但其中被允许踏进书房的也只有极少数而已。邬真摆摆手让侍女们继续忙活,自己走到书房前,深吸口气推开虚掩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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