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脚步声渐近,人语声渐强。咔嚓一声,铁门被打开了……接着,又吱咯咯的从里面闩上了门锁,随后……一切便静了下来。
男人的手中拿着一盏煤油灯,照亮了小半个房间。
在房间正中,一个女人双手被反绑在了椅子上,双脚,也被麻绳绑在了椅子上。那是一个金属的,类似于古代审问犯人的椅子……仅凭一个女子的力气,就算累死,在被捆绑住双水双脚的情况下,也是无法移动它分毫的……
她的嘴上被缠绕了几层透明胶带……令她就算是想哭泣……想喊叫,也无法发声……
男人迈着轻盈的,类似探戈的舞步,走向了自己的「战利品」
“你看——这一根麻绳——它是什么构造?”他晃动着手中的绳索,自言自语道。“呵呵呵呵呵……”他忽然笑了起来,转而又冷声道:“你的回答并不让我满意——你想知道答案吗?”
他用手指在女子的胳膊上滑动着,说:“我猜你或许并不想知道,因为我发现——你的手指在颤抖、你的额头在冒汗——比起哲学,小姐你更关心生物学呢?”他厉声道:“你的生命很高贵么?它高贵到让你居然有胆量扰乱我的授课么?”
可接着,他却又笑了起来:“呵呵呵——从你的眼神来看——或许是。没关系——学生不必专心老师也一样可以做自己要做的工作——我是个很高尚和蔼的人呢,我不会像某些二流教师那样打骂我的学生——so,为了报答我的和蔼,你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别动好了,乖乖的——只有乖学生,才会被喜欢。呵呵呵呵——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替你解开你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而且我还会把你送回家,完完整整的送回家——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他将煤油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忽然,他用手用力捏住了女子的半边脸:“呵呵,你很害怕?看来我不太适合扮演老师这个角色呢?那么,我们来扮演宠物和她的主人如何?我手上的绳子就是项圈,我现在要把它套在你的脖子了——如果你反对的话,可以告诉我——你说什么?真是抱歉,主人的耳朵不是很灵敏呢,你为何不大声一点呢?你应该扮演好你的角色,你说是么?”
他把手往她的嘴边一伸,忽然,又缩了回来,笑道:“呵呵呵~我早知道你想要咬我——这样是不对的,我真应该用开口器把你的嘴张开,一颗颗的用钳子拔掉你的牙——可我不会怎么做——因为我要保证每一件作品的完整性——宝贝,你就很完美,你的身体毫无缺陷,这是我所青睐的。
他紧贴着她的脸,轻轻的说道:“see,baby,你的恐惧已经让我无法好好授课了,你为何要如此恐惧呢?我知道你很软弱,可是我不知道你竟如此软弱——”
忽然,他将麻绳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麻绳的答案吧——它的构造是——生、死、善、恶——当我的双手用力时——它就是「死」,让我松开它时,它就是「生」——当我迅速时,它是「善」——让我缓慢时,它就是「恶」。”
“你喜欢它么?噢~我很抱歉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力——那么我们从头开始吧——手枪、刀子、麻绳,你选一个怎么样?——其实人很奇怪——它们往往惧怕杀伤力最大的手枪,却对绳索缺少敬畏之心——手枪可以在一瞬间夺走你的生命,那是一种很痛快的死法,你不应该害怕才是——反倒是绳索,我很难把握手上的力度,要是一时半会勒不死你,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么?”
说着,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一边在女子的眼前晃动着,一边说——
“呵呵呵呵~我不想让你死的太痛快,也不想让你死的太痛苦——那么,咱们折个中——我用刀子——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真让人赏心悦目呢——放心好了,我会用在你颈动脉上开个口子的方式下刀,事后我会给你围上一条围巾,没有人会注意到伤口的切口的——无论生前死后,我都会让你保持美丽。”
不知为何,说着说着,他突然把向后丢了出去。迈着舞步,拿起了桌上的麻绳。
“——呵呵呵呵~我突然想到了一门新的学科——「物理学」——你学过地心吸力么?——那很有趣——当你的脖子上的麻绳挂在横梁上的时候,当你脚下的椅子被踢倒的时候,你就可以感受到物理学的伟大了——噢~不不不,这样不行,到时候你整条舌头吐了出来,眼睛鼓着爆了出来,那可真是太难看了——那可就……不完美了。”
“so,还是用刀吧——”他又说,“呵呵呵呵~其实我更喜欢——用女人自己的头发把她勒死。”他用手拿起女子的长发,一边如痴如醉地嗅着发香,一边说:“你可以想象一具庭院草地上的、脖子上缠绕着自己的长发,以发遮面的一具女性尸体么?那才是完美的作品啊——”他用手拭去了女子眼角的泪滴,放进嘴里尝了尝,阴阳怪气的,略带哭腔的说:“你的眼泪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在发疯病?”可随后他却又露出了一脸凶相——
“可看似没事人的你,就那么正常么?”
……
玄关
“老姐,我去……你这是什么造型?”当看到自己的姐姐突然换了发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不适应,极其的不适应。
“怎么了?”幸子笑着说,“剪短了一点嘛。好看么?”
“不好看……”
“嘁,”幸子白了他一眼,“真是不懂得欣赏。”
“对了,老姐……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是戴着围巾的啊,你的围巾呢?哪去了?”
“啊!”她一拍额头,说,“糟了糟了!落在理发店了!我这个脑子啊!那可是阿真的围巾啊!”她急忙又穿上了刚刚脱下来的运动鞋,说:“我去拿一下围巾,很快就回来,一会妈做的年糕记得给我留一点啊。”
“你放心吧老姐,我一定会给你留……”他拖了一个长音,直到姐姐出了门,他才又笑着说:“还留个屁啊,哈哈哈哈!”
……
静冈县警察本部
“你知道静冈县在古时候叫做什么么?”源说。
“俊河?”玄月说。
“那你知道东海道第一弓取是谁么?”
“今川义元。”
“那你知道今川义元……”
“够了!”
“我还没说完呢。”
“够了够了够了!一会再聊战国史,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去拿卷宗。”
“甲俊相三国同盟,义元就是大哥呢。如果义元不是因为被偷袭而死的话,那么他才最有可能——一路向西,一统天下。”
“失败者就是失败者……历史就是历史,这是无可改写的。”她说。
“那现在这个(世界)又怎么说?”
“这是个意外……”
“嘁,”源说,“我看你就是个意外。”
……
“二位警视先生是来取十三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卷宗的么?”一个级别不高的女警员负责接待了二人。她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真的不知道被以前看管档案的前辈放到哪去了呢……在不在的都不确定了呢。要不……我带二位去档案室,二位自己慢慢找?”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孰之过与?”源忽然这么问道。
玄月接话道:“当然是看守者的过错。”
好一个夫唱妇随……额不,搭档之间的默契。
女警员听得是一头雾水,只能一个劲的在那“欸”的说不出话来。
源接着又说:“如果这份卷宗找不到,或者是不在了!我第一个拿看管档案室的警员问责!轻则停职,调他去守荒岛,重则让他脱了身上这身警服!”说着,源的手指住了女警员,因为她的身上就穿着警服。他好像不只是说说而已,似乎……他真的会这样做。
玄月:“消消气,消消气。人家不也没说一定找不到了不是么。喂喂喂,还不快点带我们去档案室?真想被调去守荒岛吗?”
“是!长官!”
……
“雨宫先生,雨宫先生。”幸子站在理发店外,叫着老板的姓氏。不知为何,老板忽然把店门关了。她有些焦急,因为那条围巾对自己真的很重要……那可是,连接自己和他的,命运里的红线啊。虽然那是一条白围巾。她敲了敲理发店的玻璃门,冲里面继续喊着。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她回过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雨宫先生。她向雨宫说明了情况,她说:“雨宫先生,您还记得我进店的时候戴着一条围巾么……我想我应该是把它落在店里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丢三落四了,可以麻烦您……”
“哦,”他笑了笑,说,“我刚刚去外面买了点东西。今天毕竟是新年嘛,我就想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慰劳一下,顺便也就早点关门了。我家就在理发店上面,就在二楼。你的围巾落在店里了是么?没关系,我这就把门打开,你自己去找吧,我想应该就放在什么地方的对吧。”
“真是麻烦您了……”
“没关系。”
幸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便当,说:“雨宫先生的饭量很大呢。”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看到了他提的塑料袋里的三人份的便当。
“是啊。”他笑着说,“不然我怎么会长这么高的个字呢。”
“就像阿真一样,他也总是会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呢。”
“阿真……是你的男朋友么?”他笑着问。
“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的很多,做饭也很好吃。”幸子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
她进到店里,找到了自己的围巾,说:“雨宫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祝您新年快乐。”
“哎,请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了幸子。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人份的便当,说:“新年,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很好吃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们不是朋友么?”他笑着说,“这就是朋友的馈赠啊。”
这句话幸子听着有点耳熟,好像谁曾经说过似的……
她笑着从衣服上取下了一个装饰用的华夏结,送给了雨宫,当做回赠。
“这个……”雨宫接过华夏结。
“是妈妈做的。雨宫先生喜欢么?”
“很喜欢……我很喜欢。”他笑着说。
“太好了,”幸子笑了起来,“我还害怕雨宫先生会不喜欢呢。”
“早点回家吧,幸子,听说最近这附近有持刀抢劫的犯人出没呢。”
“啊,”她吓了一跳,“持刀抢劫的犯人。那可真是太危险了……”
“对啊,所以早点回家吧。虽然是新年,但也不要太贪玩。”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