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有人的家都在不夜城,所以大家先回了不夜城。宁川和宋骋一被孟义天拉着去喝酒,说是去晦气。
喝着喝着,孟义天感叹:“宋骋一的酒量是越来越好,都是我和宁川的功劳啊。”
宋骋一笑着点点头:“没错,谢谢两位师傅,跟着你们学了不少东西,这杯敬你们。”
他饮尽杯里的酒,孟义天也举起酒杯:“那我这杯也敬你,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成熟的过程。”
“那我是不是也得说点什么?”宁川想了想,“那我也敬骋一吧。”
“敬我干嘛?”
“对啊。”孟义天看着宁川杯子里的酒,“你得说点啥啊。”
宁川举起酒杯:“敬宋公子财大气粗,每次都请我和孟义天喝酒!”
“哈哈哈哈哈。”三人大笑。
宁川又说:“孟义天啊,你赶紧娶个富婆,让我也沾沾光。”
“对啊。”宋骋一也附和,“我看织梦就不错。”
“你小子!”孟义天锤了他一拳,“学点别的不好。”他翻了个白眼:“你们一天,别老拿这事说,回头再闹出什么误会。”
“误会误会呗。”宁川把酒满上,“我看你俩挺好的。”
孟义天嘲讽的笑了他一下,宁川白他一眼:“笑屁啊。”
宋骋一说:“我知道你的感受,织梦家里可能不会同意你们...”
“那哪是因为这个!”孟义天头大,“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宁川不服了:“这话说的,咱们孟哥会是那种因为家庭阻碍而放弃的人吗?他喜欢的人不得穿越千山万水也得娶到手。”
“对,这话我爱听。”
两人碰杯,宋骋一又说:“那我看你将来要好好翻翻连生家这座山。宁川举杯:“你已经得到了我们谈话的精髓。”
这两人又碰杯,孟义天没好气的看了宁川一眼,随即又眯起眼睛说:“你们知道织梦在家里是什么地位吗?”
宋骋一点点头:“有所耳闻,他爸爸五个兄弟姐妹,膝下全都是儿子,她妈生了三个儿子之后,才有了织梦,小时候听说特别无法无天。”
孟义天连连点头:“那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跟你们说,小时候我不懂事,老是去他们家玩,因为他们家好吃的特别多,但是有一次过后,我再也没去过。”
宁川来了兴趣:“什么事?”
孟义天看了看周围说:“有一次,织梦带我去了一栋特别大的房子里,我俩玩了半天,织梦突然说,这栋房子是她哥送她的生日礼物。”孟义天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她好像才七岁。”
“就这个啊?”宁川明显没听够。
“那当然不是了。”孟义天又接着说,“然后我们去吃饭,她小时候呢,娇生惯养,特别挑食,我吃的跟猪一样快,她就坐在那也不吃饭,我就问,你为什么不吃饭啊,刚刚不是说饿了吗?你们猜她说什么?”
两人都摇摇头,孟义天继续说:“她说,菜里有蒜,她不喜欢吃,我说,你挑出来就好了啊,她居然说,不行,她吃饭专门有人给她挑蒜,没人挑她就不吃了。吓得我立马又吃了两碗。”
“哈哈哈哈哈!”宁川拍桌大笑,宋骋一也忍不住笑出来:“所以呢?就因为这个,你再也没去过她家?”
孟义天冷笑了一声:“然后呢,她饿啊,她就让我给她挑蒜,不挑她就不吃,聪明的我从那个时候就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为了避免以后沦为奴隶的命运,当机立断跟她绝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川大笑,“所以呢,你给她挑了吗?”
“那当然没有啊,然后她就哭了,我就被我爸揍了。”
这个故事实在是过于好笑,连宋骋一都忍不住一直笑:“我其实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连生家这个大小姐的故事,不过没让我想到的是,她居然还能成为骑士,这更让我惊讶。”
宁川也点点头:“听你们这么说的话,织梦能成为骑士的确很让人意外。”
两人把目光集中到孟义天身上,孟义天把花生米塞进嘴里:“看我干嘛,喝酒啊。”
阿乐回到家里,看到了客厅里的新桌子,那个刻着字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宁川换了,她走过去,抚摸着那张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敲门声响起,阿乐走过去开门,没想到居然是夏蜓溪,她环视了一圈屋内:“你这地方还真不好找,不过挺漂亮的。”
“你找我有事?”
夏蜓溪不客气进屋坐在沙发上:“可以来一杯水吗?”阿乐倒了一杯水给她,夏蜓溪又说:“我找你问一件事。”
“你说。”
“等林枫生下孩子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阿乐没想到她会来问这个:“你很在意这件事吗?还专门来问我?”
夏蜓溪点点头:“还真的挺在意的。”
“为什么?”
“我想看看你们的愚昧到底能到哪个地步。”
“这在你眼里是愚昧吗?”
“坚持不必要的感情,不就是愚昧吗?你们这一伙人,似乎都有着这样的特点。我真的很好奇,同时也非常不理解。”
阿乐在她对面坐下:“林枫不归我们处置,他们想怎么样是他们的事。”
夏蜓溪晃晃手指:“你们在用你们所谓的善良在包庇一个杀人犯,表面上看起来是拯救了林枫一家人,但是你们同时也是把遮这样的善良建立在那些死去的冤魂之上。”
她站起来在屋里走动着:“而且你们在包庇的,还是一个月人,我非常好奇,你身为剿月骑士,会允许这样的不公正存在吗?”
夏蜓溪的嘴角挂着微笑,眼神却充满着拷问:“还是说,你本身,就对月人有什么偏袒呢?”
阿乐抬起头看向她,夏蜓溪继续说:“你的眼睛,就像是月兽一样呢。”
这一连串的话,并没有让阿乐有所动摇。
“月人和人类是不一样的。”阿乐说。
夏蜓溪点点头:“的确,月人和人类永远不可能共生。”
“林枫曾经也是人类。”
夏蜓溪笑笑:“她也是个杀人犯,你的这些话,完全矛盾,你到底是在帮助身为人类的林枫,还是身为月人的林枫?”
“杀人犯林枫轮不到我去审判。”
“那月人林枫呢?她可是杀害了那么多人。”
阿乐站起来,夏蜓溪看着她,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阿乐扔给她这句话。
夏蜓溪皱眉:“不知道?”她转身往外走:“看来我白来了,本以为你会是这些人当中唯一理性的一个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阿乐看着夏蜓溪没喝完的那杯水,起身出了门。
风很轻,阿乐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头顶是一轮红色的月亮,照着这条孤独的街道。她停下,看着头顶那个月亮。
“她是个杀人犯。”
“你到底是在帮助身为人类的林枫,还是身为月人的林枫?”
“月人和人类永远不可能共生。”
月亮倒映在她的眼睛里,风吹起她的头发,隐隐约约的有叹气声传来。
酒馆门口,宁川跟另外两人分开,慢悠悠的往回去走,月亮很大,已经是深夜了,街上没什么人,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阿乐在前面,他快步上前。
“阿乐,你怎么在这里?”
阿乐看了看他:“出来逛逛,你呢。”
“我和孟义天他们喝酒去了。”
“又喝酒啊。”
“嗯。”宁川把钥匙拿在手上转着,“听孟义天讲了很多特别搞笑的事。”
“你们不是天天在一起讲搞笑的事吗。”
“哈哈哈哈哈,这次真的很好笑。连宋骋一都跟着笑了一路。”
两个人在路上并肩走着,突然一辆车快速的从两人身边擦过,宁川往旁边一闪,差点被刮到,他正要说点什么。却突然愣住。
车里的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让他突然的心悸。红色的树,银发的少年,眼泪,血迹,黑夜,混杂在一起如同电流搬流过他的身体,让人喘不过来气。
“宁川?宁川?”
阿乐的呼喊声让他回过神来:“啊?”
“你没事吧?”
宁川点点头:“没什么,可能有点喝多了。”他又看了一眼车离开的方向。
阿乐也看了一眼:“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