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面
你恐怕不会想要知道我是谁,不然你可能会后悔认识我。”
织梦的到来缓解了宁川的尴尬,吃完饭,宁川和千歆回到住的地方,织梦留在医院照顾孟义天。
宁川仔细想了一下白天的事情,他觉得,硫野不会放过他的,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很有可能再次陷入危机,而且阿乐又是怎么回事?一切的一切,让他有点头疼。
水龙的水哗哗哗的往下流,宁川用冷水洗了洗脸,千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宁川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想什么呢?”
千歆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但是她的表情明显不正常,宁川也有点紧张。千歆又说:“只是旅行被打断,有点遗憾。”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本来一开始也没说真的是为了旅行,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碰到了阿乐,这一趟出来的不亏。
千歆却低下头,手捏的有点紧:“我...我们回不夜城吧...”
“怎么了?”
“我...”千歆的指关节捏的发白,然后又松开:“我们可以先订婚,再出来玩啊?不好吗?”
这句话把宁川噎住了,千歆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试探。
“不好吗?反正现在也不安全。”
“啊...挺..挺好的啊...”
千歆点点头,起身关掉灯,屋子里一下陷入黑暗。
“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脱掉外套,上床掀开被子,宁川僵住,他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房间里就他和千歆,千歆在他背后轻声问:
“你不困吗?”
“啊...我...”宁川一时有点语塞。
“宁川,你是不是...不太想和我待在一起?”
一丝丝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地上。宁川咽了咽口水:“没有啊,怎么这么想。”
一双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宁川一愣。
“你能转过来吗?”千歆的声音很温柔。
时间仿佛静止,宁川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好像有汗水。他僵硬的转过去,千歆想要吻他,宁川却往后一退,窗帘没完全拉住,透过一丝月光照在千歆雪白的肩线上。
她穿了一件吊带真丝睡衣,露出好看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线,但是她的眼神是带着悲伤的。
那眼神,让宁川无处可逃,屋子里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千歆松开他。
“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宁川大气不敢出,千歆微微笑了一下:“我们都快要订婚了不是吗?”
身边充斥着好闻的少女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宁川的手抓着床单,直到此刻,他才正视自己的身份。
不久后他就会和千歆订婚,自己,真的想要和她订婚吗?
突然,宁川扑倒千歆,一根红色的箭透过窗帘飞过来擦过他的发丝插进墙上,两人四目相对,千歆的眼神让他无所遁形,他立马翻身起来,箭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宁川拿下来一看,光箭随之消散。
是一个纸条,纸条上是一个地址。身后的千歆转头看向宁川的背影。
“是什么?”
“是...一个地址。”不知道为什么,宁川有点心虚。
“这样啊,明天再去吧。”
这话与其说是商量,对宁川来说却如同命令一般,千歆不再说话,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宁川手心的汗水都要打湿了纸条,他快速的说句:“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就逃一样的离开了这个房间,千歆的发丝垂下来,她把肩带拉起来,一滴眼泪落在了被子上。
宁川气喘吁吁的跑下楼,拦了个车报了地址后,又回想起刚刚的事,他搓了搓脸,一会儿回去,该如何面对千歆呢?
此刻心里真的是乱的要死,他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阿乐的。
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想起,阿乐曾经跟他说过的一些话,什么队友变成敌人,难不成,阿乐在那个世界以前也是红月教会的?
越想越觉得是,那岂不是,她恢复记忆了?是从什么时候?对了,踏雪,踏雪的表现很明显就是跟阿乐认识的,现在想起来,阿乐的种种话语都很可疑。
那为什么,她既然知道自己是红月教会的人,还留在联盟呢?
也就是说,阿乐知道自己是红月教会的人之后,依旧留在了联盟,那次离开,是回到了教会了吗?那为什么,又要一次又一次的救他?
此刻,宁川却突然想到阿乐曾经说的一句话。
“我一直都是我,从来没有变过。”
她一直都是她,即使不在自己身边,也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宁川不相信她就这么毫无留恋的离开联盟回到教会,他要亲口得到这个答案。
“小伙子,到了。”
司机停车,宁川回过神,路边的公园长椅上似乎是坐着一个人,宁川踩着落叶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四周空无一人,街上的尘土被风吹起。
“我猜,你有些事情要问我。”宁川不紧不慢的开口。
阿乐点点头,宁川把手插进口袋,手心里都是汗。
“问吧。”
“你说的你那个朋友,和我长得一样吗?”
“嗯,一模一样,但是你们有一点不同。”
阿乐等着他的下文,宁川看着天上的星星说:“我那个朋友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但是别人看到她的眼睛都会害怕,所以她总是把眼睛蒙起来。”
那个时候,阿乐一箭射穿了那个司机的脑袋,那只是无辜的人,那个残忍冷酷人,真的是阿乐吗?
听到这话,阿乐的表情变了变,宁川继续说:“她很厉害,总是为别人考虑,但她总是失忆,把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但是还好,我遇到她之后,每次失忆我都会在她身边,跟她讲以前的事。”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跟上次相遇很不一样,她的身上没有一点杀气。
“可是有一次之后,我们分开了,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明明不是一个人,宁川却很难将两个人分开,她们的样子,她们的气息,都完全一模一样。
阿乐似乎是想了一下他的话,接着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宁川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救了我。”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可是她似乎都忘了。”
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模糊,宁川也有意让她对号入座。他看着她的眼睛:“阿乐...我...”
“我叫无亡。”阿乐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下次见面,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她转身离开,宁川一咬牙跟上她:“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她!阿乐!你就是她,你记得自己的项链对吗,你从来没有忘过!为什么不承认你认识我?”
“让开!”阿乐的语气冰冷。
“我不让!与其下一次在战场上相见你杀了我!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他的语气很坚定,即使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呼唤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阿乐。但是就是忍不住去把她们当成一个人。
难道,在这里,两个人要当一辈子的敌人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既然好不容易两个人可以重新再见面,为什么非要彼此隔阂呢?
下一秒,阿乐的剑就搭上了他的脖子:“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满足你。”
阿乐把剑逼近他的脖子,宁川抬起头看着她,那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阿乐,我们曾经约定的永远不分开,可是,好像太难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分开。”
微风起,阿乐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天真。”
她收剑离开,宁川想要追,她却已经走远了。算了,宁川坐回椅子上,现在追上去大概率也只会被她杀了。
河边,阿乐看着倒映在河里的月亮,水面波光粼粼,如同绸缎一样。
“无亡。”身后有人轻声在叫她,她回头,一个编着辫子的女孩走出来,“你怎么站在这里?”
“没什么,想点事情罢了,硫野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限制了她的行动了。”
阿乐点点头,女孩继续说:“她太太真了,私自跑去接触联盟的人,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道了,关心则乱吧。”
“那另一个人呢,她现在好像在联盟,要去把她带回来吗?”
“带肯定要带回来的,这事要从长计议,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女孩点点头,“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另一人走过来,“不带上我?”
可以看到,这两个女孩长着极为相似的脸,一个长发扎着辫子,一个短发干净利落。
“揽月,你还不出发。”短发女孩搭上阿乐的肩膀,“我和无亡一起行动,羡慕吗?”
揽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啊!真的吗!太好啦!”
“大笨蛋踏雪!”
“你说谁笨蛋!”
两个人追逐打闹起来,阿乐看着嬉笑的两个人,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宁川在楼下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勇气上楼,刚刚就那么跑出来,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只好去医院找孟义天挤了挤。
孟义天对他一阵拷问,宁川只能赶紧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睡着睡着,再次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宁川看了看脚下,是一片水。
不远处有光亮,他走过去,那里种着一颗红色的树,树下站着一个男孩,背对着他。
宁川停下脚步,四周一片安静。
“你来了啊。”男孩先开口。
“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
宁川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反正问了八百遍他也不说,于是又问:“你肯定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有一片树叶掉下来浮在水面上,男孩看着那片树叶说:“世界从来都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宁川皱眉,“那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时间就像一棵树,树干往上无限生长,同时也有很多的树枝长出来。”
他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宁川觉得稍微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见你一次不容易,你能把话说明白吗?”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男孩似乎是笑了一下:“看来你对自己一无所知。”
“你这不废话”宁川有无语,“我要是明白我还会找你?”
“一切都是虚无。”
“我服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宁川想要往过去走,四周却突然暗下来了。他赶紧说:“我要怎么见到你啊!总不能次次碰运气吧!”
“记住,任何选择都会付出代价。”
“喂!你说明白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