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阿乐家院子外,宁川和阿乐往外走,有雪压垮了树枝,卡擦一声。
“明明都升温了。”宁川呼出一口白气,“却居然突然来了一场雪。”
阿乐抬头看了看天空,没说话,宁川又说:“你很喜欢雪对吗?”
“你怎么知道呢?”
“你以前告诉过我。”
两人在雪地里走的嘎吱作响,阿乐突然停了下来,宁川转头问:“怎么了?”
阿乐看了看飘落的雪花:“我好像隐约记得,我曾经一起和你也是走在这样一个雪天里,我以为那是梦,现在身临其境,就好像我又回到了那个梦。”
雪花纷纷落下,落在她的肩头,宁川伸手拂去她肩头的雪花,阿乐又说:“我们是不是认识了很久很久了。”
“对啊。”宁川笑了一下,“从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越来越远。
孟义天刚回家,正掏出钥匙哆哆嗦嗦的开门。身后一个人叫住了他。
“您好,请问您是孟义天先生吗?”
孟义天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
“啊,我是,怎么了?”
男子对他和善的一笑,然后把手里的文件夹打开:“请您在这里签字。”
孟义天接过文件夹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他朝一个慈善机构捐赠了一笔钱。
“不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捐钱啊。”
男子看了看他的门牌号,疑惑的说:“地址姓名都对,你是不是记错了?”
孟义天再次看了一眼捐赠的那个数目,把文件递给他:“你等一下,我去确认一下。”
“哎!先生!”
孟义天已经跑下楼,今天天气还不错,广场上人很多,孟义天扫视了一眼四周,没人,又转头到了言书风家门口,一敲门,门却嘎吱一声开了,他的手顿时悬在半空中。
他叫了一声言书风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客厅很整齐,隐约能够听到另一个屋子里有动静,他走过去一看,门半掩着,一个背影坐在画板前专心的画着什么。
孟义天正要敲门,言书风却剧烈咳嗽起来,她站起来正要往外走,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孟义天。
“你...你怎么在这?”
这就尴尬了,孟义天赶紧解释:“你没关门。”
言书风打开门走出来,孟义天瞥见那个屋子里全都是画。
“你找我有事吗?”
孟义天点点头:“我给你的钱,你拿去干嘛了?”
言书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怎么,这个你也要管?”
“你拿去捐了。”
言书风并未回答,而是在他对面坐下:“那是我的钱,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是吗?”
孟义天把水放下:“这没错,但是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捐款?”他又扫视了一眼屋里简陋的装饰,“而且,你自己都住的这么破了,捐钱干什么?”
“这话说的,穷人不能捐钱啊?”
孟义天白她一眼:“我发现你比我还能说,不过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捐款?”
“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找我画画,这笔钱我也不需要,不如捐了,也算替你做一件善事。”
“我怎么就不真心了!”
言书风站起来,语气有点严肃:“因为你说喜欢我的画,我在画室一直都没出门,希望能够画出你最满意的画,结果呢,你连约定的时间都忘了,画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你大概只是看我没什么钱可怜我,而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作品,那这个钱我又为什么要收呢?”
孟义天语塞,他还好久都没被人呛的说不出话了。
“我...我只是睡过头了!”孟义天辩解,“再说了,我怎么不喜欢了,我都挂卧室了。”
言书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骗你干嘛?”
“那我要去看看。”
孟义天搓了一把脸:“行吧,看就看,谁怕谁。”
两个人随即又去到孟义天家,言书风在看到了他床头的画之后,才算相信。孟义天翻了个白眼。
“这回信了吧,我不是因为可怜你穷,我真很喜欢这幅画。”
“好吧,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孟义天头大,言书风看了他一眼,然后说:“给你赔罪,带你去个地方吧。”
谁知道言书风带他去了一个孤儿院,那里有好多小孩子闹做一团。孟义天不解,言书风看着那些孩子说:“他们的父母,都是死于月兽或是月人之手。”
孟义天看向那群活泼的孩子,此刻正在玩游戏。
“你的钱用来帮助了他们,就当我赔罪了。”
孟义天看了她一眼:“那你呢?你不需要钱吗?”
言书风摇摇头:“不如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孟义天点点头:“这话是不错,可是至少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你看看自己住的地方,你家人呢?”
“走吧。”言书风转身,孟义天赶紧跟上。也没有再问。
走了一段路,孟义天送她回家,却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合照,合照上,是言书风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孟义天的心里一沉。言书风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孟义天看了一眼合照,然后问:“你既然不需要钱,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做的事?”
言书风不解:“怎么了?”
“你不是都替我做善事了,我心想我也做点什么回报你。”
这话他说的认真,言书风却笑了出来。
“以你的名义捐赠,也不过是我想略微表达一下对你的不满,你到还真觉得我是在替你做善事了,你给我的钱,不就是我的了,怎么还觉得那是你的钱了啊?”
孟义天再次被她呛到:“你说说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是吗?我说的可是实话。”
“说不过你!”孟义天就要往门外走,言书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谢谢。”
他回头,言书风笑了一下,走进了画室,他看着那扇门,想起了那次在画展上的事情。随即转身回了基地,找到了宋骋一。
宋骋一刚跟队员开完会,一出来就碰到孟义天。
“找我有事?”
孟义天拉他在旁边坐下:“当然有事,我记得市中心那块那个商场那一栋是不是你家的?”
“你说哪个商场?”
“就那个文化广场那。”
宋骋一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孟义天咳了一下:“那块一楼不是个展厅吗,我想借来用两天,但是那块太难租了,你看看你能不能....”
“你要干什么?”
“我当然有用了,急用!”
宋骋一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行吧。”
孟义天拉住他:“给我算便宜点。”宋骋一没好气的说:“不收你钱。”
宁川正在和阿乐商量事情,门一把被推开。
“你干什么?这么着急?”
孟义天走过来坐在他对面:“还记得言书风吗?”
“记得啊,怎么了?”
孟义天把事情大概跟他讲了一下,然后说:“我打算帮她办个画展。”
“画展?”宁川想了想,“也行,只不过你突然莫名其妙的要帮她办画展,你确定她会接受?”
这倒是个问题,孟义天陷入沉思,宁川又说:“听你说的来看,她肯定不会接受,你倒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告诉她,你要帮她办画展。”
“能行吗?”
“那不然怎么办,主人都不同意的话,你是打算在那展示你的涂鸦吗?”
这话也在理,孟义天起身正要走,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阿乐,他揽过宁川问:“阿乐怎么回来了?你没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记得了。”
“行吧,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孟义天带上门离开,宁川回头朝阿乐笑笑:“咱们刚刚说到哪了?”
想了想,孟义天转头去了孤儿院找到了院长,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言书风的女孩子,院长却表示不知道。孟义天觉得奇怪,听她那口气,应该是经常给孤儿院捐钱才对。
“她是一个画家,您确定没有见过?”
院长推了推眼镜:“画家?画家倒是有一位,但是不是叫你说的那个名字。”
“那叫什么?”
“叫深蓝,是一位很出名的画家呢。”
“深蓝....”孟义天嘀咕着这个名字,然后道了谢。
言书风没在广场,孟义天正想着要不要去她家,却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她,于是赶紧朝她伸手。
言书风站在那一动不动,身边人来人往,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孟义天发现她好像有点不对劲,赶紧走过去拍了她一下:“你没事吧?”
她这才回过神来:“是你啊,怎么了?”
“你杵在这干嘛?”
言书风看了看周围,表情有点奇怪:“没什么,你怎么在这?”
孟义天看了看对面的广场:“我来找你,发现你不在。”
“这样啊,我不会去了,你要找我就来我家吧,不过我也快搬家了。”
“搬家?你要去哪?”
两人边走边说,言书风解释:“我要搬去启阳城。”
“这么巧,我就在启阳呢,怎么想着搬在那去?”
“嗯...大概是觉得那里比较安全吧,现在不夜城,教会的人也不多,联盟的人也不多,那里比较安全。”
孟义天点点头:“也是,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安全的地方也挺好的。”
“那我去了启阳,你是不是要做东请我吃个饭?”
“这好说,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能帮的就一定帮。”
言书风不说话,孟义天赶紧又说:“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我还是第一次交到剿月骑士朋友呢。”言书风笑着说。
“那这么说,我也是第一次交到画家朋友。”
两人都笑笑,言书风咳了几声,孟义天看了她一眼:“天气还没彻底变暖,你穿这么薄。”
言书风呼出一口白气:“那你作为一个绅士,是不是应该把外套借我穿?”她看着孟义天,孟义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一种动物。”
“什么动物?”
“呆头鹅。”
孟义天语塞,才反应过来言书风是在逗他,于是尴尬的咳了一声,言书风笑笑:“我先回家了,等我到了启阳城,再联系。”
“等等!”
言书风回头:“怎么了?”
“你又不知道我在哪,怎么联系?”
“说你是呆头鹅你还不相信,你是联盟的人,还怕我找不到你吗?”
孟义天挠挠头:“那行吧。”
言书风转身离开,孟义天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