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任远脸色并不好,卢右也不敢在搅扰,忐忑退到一旁,跟旁边的一个心腹耳语几句,那心腹便悄悄退下了。
等了许久,那几锅饭终于熟了,任远过去,督促兵卒挨个发下去,难民得了米饭,下跪叩谢,痛哭流涕。
眼见着百姓狼吞虎咽进食,任远道:“不够还有,等会吃完了,大家在这里排好队,我们会给你们派发大米和衣裳。”
“谢二皇子!您真是天神啊……”
在百姓的道谢声中,任远缓缓走到一旁,刘长勋正在蹙眉思考,见任远过来了,微微颔首,道:“殿下。”
任远淡淡道:“刘大人都看见了,这里的景况就麻烦到时候刘大人一五一十向父皇禀报,其他的事情交予我就是。”
刘长勋行一礼:“下官明白。”
任远问他:“刘大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殿下的意思……”
“截至今日,朝廷用于赈灾的钱粮不在少数,可如今来看,援助天川一事竟毫无起色,那些钱粮去了哪里,有没有真正落到难民手中,这些事,不都应该考量追查吗?”
刘长勋听罢,轻轻点了点头,大有深意地说:“这就要殿下来好生处理了。”
任远略略勾唇,眼中精光乍现:“那当然,这一趟,总不能白来。”
卢右把任远一行人请进府邸,任远自入门起,便留意着卢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放眼一瞧,倒没有什么金碧辉煌,大气磅礴的样子,反而简朴得当,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也正常,总不能把把柄露于人前,等着别人来查他。
任远心下了然,却不露声色,直到了里屋坐下了。
仆人上来给任远和刘长勋倒了杯茶,任远拿来喝了,刚喝一口,就吐出来,皱着眉头看向卢右,冷冷道:“这是什么?”
卢右赶紧上来看了,得见后回头斥那仆人:“你啊你,怎把我平日喝的茶拿来给殿下了?还不去把李大人今年送的新茶取出来?”
仆人谢过罪,赶紧收去杯具,急匆匆退下了。
卢右叹口气,诚惶诚恐道:“殿下恕罪,这茶叶是昨年从闲州买的,放得久了,便有些回潮,因为平日里下官喝这个,将它搁置在桌上,今天有贵客来了,忘了换……”
任远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叹了口气,道:“不曾想卢大人生活如此简苦,倒使我惭愧了。回头我把这事禀告给父皇,也让父皇知晓你的一片赤诚。”
卢右听了,赶紧跪下,道:“殿下言重了,下官做的都是份内之事,不敢言苦,更不敢因此居功,搅扰陛下。”
“哈哈,”任远一笑,“卢大人不必推辞,若我不这么做,岂不埋没了良臣?”
卢右听着,连磕三个响头,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任远朝他一挥手:“卢大人请起吧。”
卢右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到一边。
仆人将新茶拿来倒上,任远拿眼睛轻轻瞥着,饶有兴趣的样子。他一面看着那茶,一边道:“我此次前来,除了奉父皇之命前来赈灾,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卢大人。”
卢右赶紧应:“殿下请问,下官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