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和拍了拍自己师弟的肩膀,长叹道:“其实师兄我一直明白师弟你的难处,如果他真的是师父所期待的人,不管他的身后牵扯这什么,师兄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陆良眼泛泪光,望着自己面前满脸灰斑,身材佝偻的老人,他实在是说不出话,但他想了想还是直接的说道:“师兄,你已经累了,接下来还是让师弟我自己来吧。”
薛子和变得沉默起来,然后说道:“师弟,我虽然已经成为乐一个糟老头子了,但是我是薛子和!玄丹真人——薛子和!”他的声音变得愤怒起来:“师弟你莫不是看不起我!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半废了,连真身都只能依靠果园里的人参果树幼苗吊着命,用这些分身来在外面走,但是师弟你不要忘了,我是所有师兄弟之中除了师父,第二个有机会炼成天丹的!如果不是魔陀,我就是人丹一脉第二位天丹上人!哪怕我的道断了,拼了命我也能斩杀十几位妖侯,妖公!”
“师兄!”一声大喝打断了薛子和的话,而说出这句话后的陆良,语气哽咽,点点泪花在眼角闪烁,“师兄,别说了,你别说了,人丹一脉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啊!”陆良声泪俱下,往日在弟子面前威严的赤鼎殿主,常明远面前奸猾的师父,和掌门相骂的核心长老,现在哭的如一个孩子。
薛子和看着在自己面前几乎痛哭流涕的师弟,他忍不住了,浑浊的双眼里泛起泪花,但他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而是语气近乎温柔的安慰道:“师弟,我时日不多了。”说着,他扯开自己的衣袍,露出瘦骨嶙嶙的胸膛,暗绿色的裂痕如毒株织成的猎网蔓延在他的整个胸膛之上!
“怎么可能!绿蚀炎心咒!”陆良大惊失色。
“没错,就是绿蚀炎心咒,绿蚀妖王的绝命神通,师父就是死在这恶毒神通之下的。”薛子和的话语中满是苦涩。
“这不可能,大战之后,我明明将师兄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检查过,根本没有被人施咒的痕迹,怎么师兄你突然会被种下绿蚀炎心咒!?”陆良不敢置信。
“几个月前,我的左胸里出现绿般,然后在一小时之内绿般扩大了一倍,然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扩散,分裂,覆盖住了我的整个胸膛,连分身也摆脱不掉。这恐怕是绿蚀妖王之前在我身上种下的,现在才彻底引爆的,我现在剩下的时间恐怕只剩一年了,咳........咳。”
陆良看着自己师兄胸前那恐怖的绿色裂痕,颤抖着身子:“师兄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薛子和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连师父都治不好这神通,死在了这神通之下,被绿蚀妖火焚心而死,你又能怎么办?”
“师兄!我现在的炼丹术已经不弱于师傅,未必不能去除绿蚀炎心咒!”陆良眼神坚定。
“别徒费力气了,师傅是不灭巅峰,都死在了这神通之下,更何况我一位早已半死不活的神轮境,哪怕是师祖出手也救不活我了。”薛子和语气平淡,似乎已经准备好面对死亡了。
“不!我要请师祖出手!”陆良说着就要瞬走,却被薛子和拦住,薛子和苦笑的望着陆良,然后摇摇头,“绿蚀妖王就是想让我消耗师祖的精力才在此时引爆我身上的绿蚀炎心咒的,为下一次战争做准备,我们不能让他如愿!”
“可是...........师兄你...........”
“没什么可是的,师弟,我已经苟延残喘了十年,杀了近百妖侯,统领,连妖公我也宰了两个!死了就死了吧,不要再为我消耗资源了,就让我教完最后两个徒弟后,安静的死去吧。”薛子和微笑的说道,这微笑在陆良眼中如同千年前师父对自己安慰一般温柔,祥和。
陆良哭了,哭的无声..............
三天后,一处山峰之上,常明远咬牙切齿,满头大汗,因为他现在双手正一手一个的托着两个香炉,两臂抖个不停,这两个香炉看着不重,实际但却有两百斤之重,要想一手托起如此之重的香炉,哪怕是不久前已经突破到了半步结丹的常明远也扛不住。
而陆良正阴沉这脸,大声的在常明远的耳边嘲讽着:“什么神眷者!你连两个香炉都托不住吗?这么无力,还修什么行,炼什么丹!回去找个女人嫁了吧!............”
一声声的讽刺,让常明远脸色涨红,拼了命的托着两个香炉,心里更是翻江倒海,“这什么老师啊!也不知道三天前吃了什么药,性情大变,我好不容易才给那么多的药材分好类,不夸两句就算了,还一脸阴沉的将我拉到了这个鬼地方,让我托着两个这么重的香炉,说什么让我炼丹的手更稳,要等到我托住香炉一个时辰,手还不能有一丝抖动,结果害我托了三天!WDNMD累死我了!”
陆良的声音还在响彻:“炼丹手法要稳,控制炉火要稳,药液淬炼要稳,开炉收丹要稳,都要稳!炼丹师的手一定要稳,不稳,怎么炼丹?”
“你小子以为对药材了然入心,看遍丹书就能炼丹了吗?无知愚昧!愚蠢!”
“丹道博大精深,千位修士之中能成为炼丹师的寥寥无几,成为炼丹大师更是渺茫!”
“现在的你连两只百斤重的丹炉都托不住,还谈什么炼丹!................”
从清晨到黄昏,修炼终于结束了,在陆良说出“结束”的刹那,常明远的手瞬间一松,两只香炉掉在地上,还咕噜噜噜的滚了几圈。
“哼!废物!”说出对常明远的评价,陆良脚一踏,消失在常明远的面前。
常明远双手无力的垂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他满眼愤恨的瞪了陆良消失的地方,浑身无力的托着自己的两条近乎没有知觉的手臂朝着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走去。
“砰!”
常明远用自己的肩膀撞开木门,然后踉跄几步,啪的一下,趴在了木板床上,这件房子是陆良为训练常明远而特地弄出来的,地板之下有着好几道法阵,能快速的治疗,缓解常明远身上应高强度训练而产生的伤势,疲劳。
不过除了这些法阵外,这件房子几乎又破又烂,完全比不上之前宗门安排的房子,而且这是封闭是训练,山峰之上被陆良用禁制围住,他根本逃不掉,而且玄离和黑蛋都不在,他根本逃不掉,幸亏之前和唐锦绣又以传音玉牌谈过一次,不然之前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的计划恐怕就吹了。
常明远趴在床上,在全身酸痛之下,咯人的木板也成了软塌,其实他是可以用灵生术迅速治好自己伤势的,也能用灵生术改造木屋的,更能让神灵躯施压,让自己脱离苦海,但是想起自己将来准备走全职修士的伟大理想,他咬着牙,要苦修,锻炼自己的身体,意志,不能再依靠灵生术,再被心魔咒影响,他要学会炼丹!
他咬着牙,为了转移注意,不在注意身体上的疼痛,他心里使劲咒骂着陆良这个死胖子,然后在法阵的力量之下,面色狰狞的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