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将那烤死了的小妇人,放置到内衙里去,专门派人看守,待到天亮时,县令好拿出来示给众人看,以洗县衙办案不力之嫌,此事不题。
岂说南门亭的那个亭长,瞒天过海,私藏小妇人在怀里,心中喜不自胜,不到县衙去叙述潜伏抓捕嫌疑犯的经过,端的迫不及待,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那家里的老小,这几日里,被疯鸡之事吵得夜不安稳,人心惶惶,睡不踏实,那时候早早就睡下了。
这亭长寻思,若是将她隐藏在瓮中,又害怕夜长梦多,拿到睡房里去,又害怕自己的婆娘发现。
只是束手束脚进了厢房,这是一间用来招待客人的睡房,平常没有人睡,家人也不经常到这房间里来。
他急忙把房门闩紧了,燃了油灯,将灯罩罩下,只放了丁点光线照明,朦朦胧胧的,估摸外面的人从窗口不会发现房间里的灯光,这才欣喜若狂的将怀里的兽皮兜,在灯下,慢慢的打开。
果然,亭长抓到的这一妇人,甚的色美,身子如是手腕一般粗细,高约五六寸,一头秀发拖至腰间,腰间细如擀面杖,如此而来,就显得胸高腿长,面容姣好,只是刚刚被从兽皮兜的黑暗里放出来,见了朦朦胧胧的灯光,不知自己此时身居何处,还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头上那根插的鸡尾毛。
亭长觉得房间密不透风,这妖邪妇人即便想逃,也是无处可去,只是退后,躲在床头,在黑暗里,悄悄观察她。
一心希望那妖邪妇人见四周没有人时,放心变化大了,自己好下手。
那妖邪妇人果然会变大吗?
这也许是亭长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那妖邪妇人在迷蒙蒙的灯光里,果然看不见躲在黑暗里的亭长,只是以为这个屋子里没有人,用手整理了衣衫裙子,又将怀里梳子拿将出来,就盘腿坐在桌子上,在灯下,顾自梳起长发来。
亭长早就按捺不住,却又憋住焦躁,让自己耐心,知道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这种事着急不得,一心看她会不会变大。
只听妖邪妇人自言自语道:“这一下,如何稀里糊涂起来,想不起来了。好似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腰肢,塞到这口袋里。难道自己的行踪被那鸡笼的主人家发觉了,抓到这屋子里关起来?”四周看了一下,见是黑蒙蒙的一间屋子,没见到躲藏在床头那边的亭长。
妖邪妇人从桌子上轻轻的跳下,到了地上,更加小可了,亭长伸长了脖子去望她。
妖邪妇人在地上道:“这房间,倒是有一张床,却不见吃喝的东西,肚子饥饿难忍,就是去床上躺下,到了天亮时,再想办法出去,只是如何睡得着?”
说了这话,妖邪渐渐的变大,和正经人家的女子一般大小,坐到了床上。
亭长大喜,果然是如他所愿,这妖邪妇人,见四周没人,还了本来面目,和女人一样的大小,只是比那些女人来,还要妖媚了一百倍,雉形的脸庞,长长的黑发,细小的腰肢,两条大长腿……
亭长此时哪里还管什么妖邪,起身便扑上去,双手紧紧的把她的腰肢箍住,不肯松散,口里低声道:“三更半夜的,哪里来的妇人,竟睡到我的床上去?”
那妖邪吓了一跳,见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还是一个亭长模样的男人。
见双手箍着自己的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倒是笑了,道:“我倒要问问你这不肖的汉子,为何将我这良家女子虏到此处?”
亭长见她不害怕,倒要问自己,又见她异常的娇媚,不禁喜出望外,放了手,只是轻轻的捏她的小手腕,见她手腕玉石般的光滑柔嫩,五个手指芊如葱白。
亭长便问道:“不管是我虏你来,还是你自己要来,既然来此,也是缘分使然,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妖邪娇滴滴的道:“小女子叫雉仙,对于一个仙子,出于礼貌,外人不肖问仙子的年龄。”
亭长觉得有道理,岂管她是妖是仙,爱慕心切,索性勾着腰,大行无礼之事。
却听妖邪小声小气的道:“您去把那窗帘拉好,把房门锁紧了。”
亭长喜不自胜,盖了窗帘,又检查了门闩,回过头来,看见床上躺着一位已经宽衣解带的绝代佳人,魂儿早就飞了。
于是,迫不及待的上去,觉得也真真实实,没有一点虚幻梦魅。
唯一的特别,就是自己的婆娘,从来没有过的魂销骨软,道不尽的梦迷情惑。
第二天,亭长便锁了房门,对自己的婆娘说,自己近来感觉身体不适,加上公务繁忙,要在西厢睡了,若有客人来,最好拒之门外,说亭长不在家里。
又说,房间里放有缉拿逃犯的案卷,丢失不得,如何人不准进去那间房间。
几天之后,亭长婆娘问他为什么睡在厢房,不愿到正房睡的原因。
亭长道:“只是夜晚忙绘画案犯头像,加上觉得身体不适,不能与女人同房。为了补体,夜晚里还将茶饭送到房间里,待我饿时,随时可以吃,避免半夜三更打扰你休息。”
他婆娘哪里相信他的鬼话,问:“既然夜晚忙于公务,为什么不亮灯,既然身体不适,何不叫医生来?”
他只是拿眼睛瞪着婆娘看,一句话也不说。
他婆娘不明究竟,为他求医问卦,一概遭到拒绝。
亭长从此神情大变,整日躲在西厢房,说是忙于公务,灯也不点,家人不解,从窗口悄悄偷窥,只是见他一人独自昏睡,并无其他人。
却不知那妖邪妇人害怕别人发觉,白天变小了,躲在柜子里不出来,到了晚上,院子静无人声时,始变成妇人形,温柔款款,与亭长两个,竭尽快乐。
时间一长,南门亭长出得那房门来,身体软塌塌、乃至于神思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