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到了子时,莫塞率众在西郊废弃的空屋子放起火来,可是,由于秋天气候干燥,大火一起,迅速蔓延,因为寿姬的歌声打扰,煎熬到半夜三更的人,已是疲劳之极,刚刚合眼,少部分人听见火后起来救火,更多的人已在床上忍不住瞌睡,翻身呼呼大睡,哪里还听见失火的事?
等到那些废弃的房屋烧完,又把西郊的亭衙烧了,快要蔓延到有住户的房屋时,那些人才从梦中被吵醒,可是为时太晚,火势已蔓延到了城里,加之东城粮库又报起火,从东郊秦沟打来的水被衙役阻拦,将去救了粮库的火灾,那城西已烧了几十间房屋。
全城倾巢而出,终于灭了火,城西的房屋大概烧掉了一百多间左右的民房,凤城百姓哭声惊天动地,县令一时间急火攻心,从马背上栽倒在地,被人扶回了府邸。
县尉闻说厩驺衙的百十匹马被盗马贼骑走,领兵卒朝沛县方向追去,由于夜里天黑,只是以为盗马贼朝沛县方向的驿道上奔逃,因此朝驿道上追了几十里,待到天亮时,见驿道上并没有马蹄足印,才知上当。
县尉大叫不好“我们上了芒砀山刘季的当了!”勒马回头,回到秦沟岸边,才见杂乱无章的马蹄足印是朝秦沟河岸的上游走了,知道盗马贼已从秦沟上游迂回,上了芒砀山,哪里还敢去追。
县尉领着兵卒回到凤城,见县令躺在床上,对他道“之前刘季在芒砀山,也就一百多人,食不饱肚,衣不遮身,没刀没枪,我们为求得各自相安,不去剿灭他,如今他抢了凤城百余马匹上山去,力量更大了,我们更是不能上山去清剿了。”
县尉说,那刘季得了马匹,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下山攻打凤城,占领凤城之地,一定大肆筑造城墙,开掘城池,据为与朝廷顽抗之城。
二是,杀回沛县,占领泗水,举兵造反,以之策应陈县,二者必居其一,要县令赶快想个万全之计。
县令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道“眼下泗水郡郡守,已是一心反秦,策应陈胜,只是苦于人心。刘季下芒砀山来犯,我凤城哪里去搬援兵,就是郡守和郡尉仍然对朝廷忠心,发兵救援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大秦早就将这凤城置之脑外,眼睛里见的只是苛捐杂税、劳役、兵役,哪里还当凤城是一个城,哪里还将凤城当一个县?我们尚且不能自保,还谈什么上山剿匪?刘季若是下来,只与他讲和,他要钱,将钱给他,他要粮时,将粮给他,就是要兵器,将兵器也给他去。”
“就是他有虎狼之心,只要不杀官吏,尽我所能,与他示好,与其让他盘踞在凤城无遮无拦,还不如规劝他据芒砀山之险。我觉得他来凤城,不过是抢马匹,要粮食,据在凤城不走的可能性不大。”
县令说,派探子上山,查看刘季的动静,如是收拾行囊,携老扶幼,定然是做了回沛县的打算,凤城只要在县衙房顶和厌气台上插上张楚大旗,他见了,以为凤城已策应陈胜反秦,自然绕道去了沛县。
于是,派探子上山打探沛公的情况,缝制陈胜的张楚大旗插到县衙屋顶和厌气台上,只待沛公下山来时,假与他议和,他需要什么给他什么又派人去铜山寻找都尉兵马,函请铜山兵马来救。
县令道“将钱物送他刘季,也是迫不得已,只求他赶快回沛县到铜山打听泗水都尉兵马下落和函请铜山发兵救援,只不过大海之中漂浮的一根稻草,明知不可行,但是要去做,是做给凤城老百姓看。泗水郡尉已弃沛县一城,断然没有来凤城之理,铜山本来打算沛县兵马救他,如何还派兵来救这蛮荒之地?”
当下,就在县衙屋顶和厌气上插了张楚大旗,一边叫老百姓重建家园,一边向他们讲明反秦之事,那些老百姓沉浸在火灾的悲伤之中,听到凤城已反秦,仿佛看到了希望,人心也沸腾起来,一心希望凤城县令带领他们闯出一片艳阳天来。
人们奔走相告,都说下来大家不用按照大秦律法去服劳役、兵役了,秦军一到,定与他殊死一搏,听到的人都是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于是,有人建议凤城修造城墙,招兵买马,可他们哪里知道县令和县尉的心思?这不过是他们为了活命的权宜之计罢了,他们哪里相信这泱泱大秦,就会败在陈胜的手下?
他们只是做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打算而已。
因此县令叫手下的衙役应付那些人,这些事情县衙早就考虑到了,只是要慢慢的来。
沛公开始只以为莫塞带领数人下山去,大不了偷他几匹马回来而已,怎知到了当天夜晚,远远地见那凤城城中火光冲天,认为是陈胜大兵过境,要去攻打沛县,沿路烧杀掳掠,心里还对陈胜产生不肖之情,道“陈胜对没有抵抗的凤城尚且如此,到了沛县去,若遇抵抗,或者沛县不打开城门迎接他,他岂不是要屠城?”
吕公道“陈胜果真如此的话,也是害老百姓跟他出生入死,白忙活一场而已,这不是明君所做的勾当啊!”
到了天亮,就有人从丰西沼泽地跑上芒砀山,对沛公道“见百余马匹一路浓烟滚滚朝沼泽地奔来,不知是不是凤城兵马来剿,故来报沛公,让沛公有所准备。”
沛公听了大惊失色,待冷静了一下,道“不对,不对,凤城兵马如果要来,沼泽地离芒砀山甚远,马匹行走应该不紧不慢才是,如果不是夜晚里攻打凤城的陈胜兵马,就是凤城县衙逃跑的兵卒,才会拍打马匹跑得尘土飞扬,不用惊慌失措,继续观察情况。”
到了午时,下去沼泽地接应莫塞的人都骑马上山,沛公一看,莫塞居然在凤城抢了百余良驺上山,喜出望外,但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板起脸问莫塞“二十个人抢了他百余马匹,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可是,你为什么放火烧民房?”
莫塞心里正在得意洋洋,听了沛公的话和看见他那张板起的脸,一下子心灰意冷,想到,怪不得刘邦后来把韩信、彭越、英布,这些功臣都要杀掉,果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我莫塞为了他能够顺顺利利回沛县去,绞尽脑汁,舍生忘死,给他一夜之间抢了一百多匹良驺,刚刚才见面,又累又饿,他竟将放火一事拿来说话,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于是没好气道“如若不放火,如何抢了如此之多的马匹来?我只是一个捕蛇者,并不是神仙,没有那空中取物的本事,也没有翻江倒海的本领!”
沛公见莫塞生气,道“我已叫人将你的捕蛇黄金叉子回了炉,锻炼成条,同时也为你摆上庆功宴,只待酒饱饭足之后,你便将那些金条拿回凤城,赔付给那些被火烧了的人家,让他们重新起屋盖房,也当是将功补过了,这次凤城取马,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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