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过去皇宫里?”德威朗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这个也不是说不可缓缓,但你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会失去等待的耐心,到时候什么爵位领土可是要付之东流。”马利安干咳一声,听得出语气也是有点着急。别的不说,如果这次德威朗真的能得到赏赐凭功劳算的话那分量肯定不少。
就算没了这一两千金币如何,要是德威朗被封为伯爵什么的,他也可以顺势攀上一层关系。这样的话马利安自己走在帝都大街上也觉得踏实许多。
“就现在过去过去吧,也就左手有些问题而已,其他部位都还听使唤。”德威朗握了握右拳,随即拉开被子慢慢将赤果的双脚放在冰冷的地板上。
莫里尼亚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过来搀扶住他,就这样在这个不过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后他才稳稳当当站住脚跟。
“好,等我换身衣服就跟你过去。”
“那我先叫辆马车。”
约摸十分钟后德威朗套上一件还能看得过眼的白衬衫和一条直筒裤,将他那双被沙尘洗刷过的牛皮靴拿出来套在脚上。之后稍微“关照”了一下莫里尼亚便走出了小诊所。
“原来这里是中心城区啊。”德威朗回过头望向坡道上的诊所,又别过头看着层层房屋遮挡住的皇宫。
“这个时间应该刚好能碰上殿下在处理政务,这得赶快了。”马利安从兜里拿出一块怀表所有所思地说。
马夫一鞭子甩在马背上,马匹顿时迈开结实的大腿在街道里飞驰。因为是狩猎者公会的关系,一般商会的马车都会识相地让出一条道,所以他们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来到了皇宫前。
“停下,通行证。”守城的士兵拦下马车说道。
“这是总务大臣签署的通行证。”马利安从风衣内袋拿出一张印烫着金边的纸张,那名士兵接过来后粗略扫了两眼后让手下拿着纸张去核实。
“这大热天你怎么老套着这么一件风衣啊?”
“狩猎者公会总管的衣服就这么一件风衣我不拿着连大厅我都进不了。”马利安狠狠吐槽说:“而且还是硬性规定,上班时间一定要穿着。有时候到户外处理事务我恨不得在背后塞几袋冰进去。”
“啧啧啧,太没人情味了。”
“不过这样也不赖,起码不用亲力亲为去干一些把脑袋栓在腰带上的勾当,踏踏实实还能领到将近一百金币的月薪。可比在外头风餐露宿强多了。”马利安长呼一口气,瞄了一眼城门内开玩笑说:“之后应该有人会带你进去我这个局外人就免了,如果得到什么赏赐别忘了我一份啊。”
德威朗点了点头跟着一位一袭白袍的引路人和两名重甲卫兵一起走进皇城里。
皇城果然是皇城,尽管主宫殿被砸成危楼,可依旧气派十足。两边上百阶白石板的旋转楼梯直通外城堡的中心地带。
在外堡的中心地带是一条直通主堡的冗长通道,这条通道总共分为三段,第一段是通过一条宽四米的护城河,临渊下视除了能听见水流的哗哗声以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第二段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小树林,各种名贵的植物和树木交错一起,从热带作物到温带甚至亚寒带植被都应有尽有。能制作出这种奇观只能依赖魔法,或许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魔法系统覆盖着也不奇怪。
最后一段则是一片华丽的宫殿连成一片,具体什么作用德威朗也不清楚。只不过死沉沉的一片让德威朗心里极其压抑,全程二十分钟左右。
“前面就是了。”引路人说。德威朗在他后面点了点头,回过头瞥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边神情肃穆的重甲兵,他能清楚看见隐藏在腕甲下捏的发青的手指头。似乎自己不是以礼相待的客人,更像是极度危险的犯罪者一样。
引路人来到一个足足有五米高的宫殿门前,他朝把守得门卫微欠身子退到一边。德威朗身后的重甲士兵站出一步推开这个漆木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环绕整个空间的琉璃窗,除了顶上一些不知所云的宗教壁画占据其余三分之二都是五彩斑斓的琉璃窗……
德威朗微微张开嘴巴,差点“哇”的一声叫出来。可是随着视线往下移他很快闭上了嘴,并且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一板一眼从群臣中间走过。
在走到台阶前德威朗半跪在地上,右手握拳放在膝盖上说“参见殿下!”
“嗯,请起。”
德威朗站起来沿着红毯铺落的台阶往上望,除了看见睥睨群臣的皇帝以外他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圣金剑圣弗里西斯,他正在用一种得意的笑容俯视着德威朗。
弗里西斯居然享受和皇帝平等的待遇端坐在他身边,并且“圣金”居然放在他身边,古坦斯帝国可从来没有哪个武官可以带兵器入殿的。由此可知弗里西斯在这个帝国拥有得天独厚的地位!
“你就是维拉克·德威朗,帝国剑士学院的新任导师?”
“是的,您说得没错。”德威朗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因为弗里西斯的缘故他感觉这次召见有些蹊跷。
“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过来吗?”皇帝左手托住脸颊冷冷地说。
“不知道。”
“那好,我准备拟一份通告准备通告全城,我希望你也能听听。”
“嗯,请殿下说明。”
皇帝站起来从侍从那里接过一张纸张清了清嗓子说:“通告!犯人维拉克·德威朗违反帝国一级法律第三条第四条,二级法律十五条二十二条……经审判会审判通过,由古坦斯帝国皇帝奥德六世签署第三十三号驱逐令即刻生效,自现在起四十八小时以内将犯人德威朗驱逐出国境,永远不得再踏入古坦斯帝国。”
“什么?!!”德威朗惊讶得站起来,完全不顾左手剧烈的伤痛。
坐在一旁的弗里西斯翘起二郎腿冷笑着说道。“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已经被永久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