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绕绕走过了几条街道,从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钻出来,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街道,铺着条石,两边都是商家店铺,卖各色东西的都有,各色吃食,衣服,首饰,药铺,客栈,各种服务场所。
中午,街上的人不算多,倒是两边的吃饭的地方,挤满了人,从门口走过,里边热闹非凡,各种吆喝声。
刘杰在街上走着,突然,一个巷子里冲出来一群人,在另一头的巷子里,也冲出来一群人,双方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拳头,棍子,石块,刀,各种东西招呼到一起,呼喝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轰然一声喝彩。刘杰转头,才发现刚才吃饭的饭馆里,一群人已经跑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两波人打架,二楼的窗口上也是一群人跟燕儿一样,瞅着一群人打架。
看到精彩出发出一阵阵喝彩,两个人甚至能为两个打架的谁输谁赢打起来赌,眼看着自己支持的人被打倒在地,气的一个直骂娘,不情愿的掏出个铜板扔在旁边人的怀里。
憨牛对刘杰道:“是两个小帮派在打架。这集庆城里哪天都得有几个小帮派发生火并,今天人算少的。”
“官府也不管管?”刘杰挑眉问道。
“我这两个月,反正是没见有官府的人来管。”憨牛说道。
“老哥,这种打架官府都不出面管吗?”刘杰走到一个旁边骂骂咧咧的那个汉子边上,就听这位骂到:“好你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被那么个瘦猴打倒在地,入你娘,害老子输了一文钱,这输钱事小,爷丢面子事大。”
汉子一旁跳着脚骂根本不理会刘杰,骂了一阵后,停下来,看着刘杰,道:“外边来的吧。”
刘杰点头,汉子喘了两口气,道:“一看你问出这种事就知道。”说着朝旁边的大树那抬抬下巴,示意刘杰看那边。刘杰顺着看过去,几个穿着枣色衙役服装的依靠着大树,对打架的那边在指指点点。
“这种程度的打架斗殴,只要不出人命官服才懒得管,就是出了人命,官府也能假装看不到,反正都是些泼皮无赖,家里没什么亲人,命更是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呗。”汉子,提起衣摆扇着风。这已经是时至深秋,太阳好了一晒,还是热的很。
那汉子接着道:“再说了官府干嘛要管,每天那么多斗殴打架,都得管那不得累死。”
刘杰想想,竟是有些无法反驳。
“行了行了,起开一边,爷刚才岔气了,我要接着骂他们。”那位推开刘杰,又扯起来嗓子,开始对着那群人开骂。
“他就不怕那群人过来揍他吗?”刘杰转头问憨牛。刘杰刚问完,就看到刚才骂人那汉子,刷的就从眼前跑过,边跑边骂。
“哈哈哈,小兔崽子要咬人了?来啊,追爷啊。”
”啧啧啧,是不是昨晚在婆娘肚皮上折腾狠了,这脚下虚的很啊。哈哈哈,不对,你们这群贱皮子哪来的婆娘,怕不是跟汉子折腾的?谁上谁下?嗯?”
那位边跑还边回头叫骂,本来那两位看他了跑了都不打算追的,一听这话,就又朝着那汉子跑的方向追去。
“其实他们一般打架是不会波及路人的。”憨牛看到那两人跑了就跟刘杰解释道。“有次我亲眼看到,早上,一群帮派的人打架,就在前边的街口,动起来了刀子,血肉横飞,那些胆大的一边在那吃早饭,一边还鼓掌叫好的,这情况一点不少见,少爷多呆呆就习惯了。”
刘杰有些难以想象,一群人砍得血肉横飞,一群人就在旁边淡定的吃早饭,还边吃边点评。
刘杰感觉自己可以开个早点铺子,没事的时候看这打架奇观也不错。
集庆城,深秋,雾气从大江上弥漫开来。
白色的水雾在集庆城中弥漫开来,把整个世界都变得湿漉漉的,能见度很低,有人从远处过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灰色身影。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远到近,传开,木质的圆形轮子压在条石的地面,脚步趟开雾气,在脚下流淌。
一双布鞋,脚下轻快,轮子转的也是更加的轻快,。大街上影影绰绰的人,大家隔着层雾气,脸还没见到就互相躲开。
太阳从地平线上跃起,爬的飞快,光线从远处扫过山脚,山腰,越过城头,浓重的雾气开始被驱散。
街道上的人开始突然增多,整个城市开始苏醒,大街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豆腐脑,油条,葱油饼来,好吃不贵。”
一个木头做的移动车摊,铺开在路口,一身麻衣的刘杰站在车后,在面板上揉搓着面,,一口油锅,憨牛在烧着火。
“纤手搓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匾佳人缠臂金,老教师多穿点。这师老板,来几条油炸鬼尝尝。”一个穿着儒衫,头发黑白相间的书生来到刘杰的摊位前。
“好嘞。一条炸油鬼两文钱。先付钱后吃饭。”刘杰看着书生笑眯眯的说。
“还能差你这几文钱?先过来尝尝。”说着就做到了刘杰拿来的几张小凳子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开始诵读起来。
刘杰也不管他,继续在那里揉面。
“小年轻,给我来个油炸鬼(油条)尝尝。”一个老头在摊前道。给了钱,走到了一边的小凳子上坐好。
刘杰应了一声,把面切成厚1厘米、长10厘米左右的条状物,把每两条上下叠好,用窄木条在中间压一下,旋转后拉长放入热油锅里去炸,使膨胀成一根又松、又脆、又黄、又香的油炸鬼。
用筷子捞起,放在碟子里,憨牛送到老人的桌子上,刘杰来到一个木桶前,掀开盖子,用一个铲子,铲出嫩嫩的豆腐脑,放在一个碗里,再从另一个木桶中,盛出一些鸡汤倒在碗里,撒上盐,酱油,醋,香菜,芝麻,韭菜酱。
刘杰有些遗憾,这要是再加一勺辣椒油,更是美味,就撒了些茱萸水替代。好歹有些辣味。
把这碗豆腐脑端到老人的桌子上,刘杰道:“老丈试试这豆腐脑,油条往里边泡泡再吃,更是美味。”
吃油条有些吃力的老头,把油条从嘴里拿出来,趴在碗上瞅了瞅,道:“这不就是嫩豆腐?”
“是嫩豆腐没错,只是我们小店稍微改良了一下,就给他起了新名字,叫豆腐脑。”刘杰在一旁说道。
老人看了看,上边的配菜,看着刘杰道:“老夫嫩豆腐只吃甜的,拿些糖来。”
刘杰嘴上挂着微笑却是心里骂了声邪教,豆腐脑当然是咸的好吃,想在我这样的一个咸党这里吃甜豆腐脑,怕不是做梦。
“老丈尝尝先,小店白送的,不要钱,不好吃的话小店再送您个油条。”
“去去去,老夫吃了几十年的甜嫩豆腐,哪还有吃这咸豆腐的道理,嘴改不过来了,端走。”
刘杰面不改色,端着那碗豆腐脑就准备走,就看到一个身影来到摊前,道:“老板,来五根这什么油条,再来碗你这说的豆腐脑,还有什么葱油饼,也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