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的座位被放在一边,挨着王老,这次王老坐在了主位。笑眯眯的招呼刘杰过去,把他拉到一旁的座位上。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就一个个介绍过去,有几个是刘杰认识的,也是刘杰以前经常见的,这次则是多了好多人,嗯,按照这个职业介绍,刘杰觉得整个就是黑社会聚会,就没有几个干的是合法事儿的。
“怎么样,小刘老板,看到我我们这样一群人,有没有吓一跳。”张盐贩语气玩味的说道。
“嗯,有想过几位不是好东西,但是没想到你们这群坏东西这么家大业大,还有这么多同道中人。”刘杰笑眯眯的说。
“哈哈哈,没事没事,大家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大家都是不比那些读书少差的人才,说话又好听,都有趣的很。”甜党的钱二笑眯眯的说。
“刘老板,你这店这么大,这猪肉我可供应不上了。”祝屠户说道,“市场价,哈哈哈,比市场价低两成,就这样说定。”
引得周围人一片谩骂,嫌弃祝屠户的小气,祝屠户自是坐在那里装死假装听不到。
“住了住了,我们说重点,今天就是跟大家介绍一下,以后小刘老板跟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家有什么事情互相照应着。”
“钱二,你跟小刘老板说一下规矩。”王老坐在那里吩咐道。
“嘿,小刘老板,我们这里的最大规矩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大家有什么消息有什么事互相帮忙,当然,你不帮忙等你出了事也不要奢望别人帮忙。嗯,钱二钱二总结的很是到位吗。哈哈哈。”说着自顾自的点头,哈哈哈大笑。
“傻样。”张盐贩冷笑一声,道。
“剩下的事小刘自己摸索就是,最重要的钱二说了,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不准同室操戈。在座的各位,位置上的人常换,不用特意记,我们这一群人聚一块好听点就是互助互利,说难听点就是报团取暖,至于为什么会报团取暖,呵呵,自是黑鱼帮逼的。这也没什么讳言的。”王老给刘杰说着。
“嗯,不要试图把我们这群人捏成一块,我们这里松散的很,就是有一天你看谁不顺眼了,你俩人退了位置,出去分生死也不会管。大家都是混黑道的,心狠手辣的角色,阴险狡诈的很,不互相算计就是极限了。”
“当然,也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有什么消息可以共享,也可以拿出相应的利益来请人帮忙,就像祝屠户,上次他让张盐贩帮忙弄死他的上家,张盐贩接了,祝屠户付出了什么你知道不,以后每头猪的毛利都要给盐贩一成,持续三年。”
“好了好了,又说多了,今天就到这里,今天是解忧酒楼的开业大吉之日,不谈那些腌臜事了,都到楼下去,各位先吃好喝好。”王老摆摆手,就从座位上起来,率先走出。座位上的众人也相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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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在柜台后打着算盘,这一个月下来他已经能用的很熟练,对着账本上的一个个数字,计算着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计算出来数字,在最后的一页写个数字,然后把这个账本封存,为了以后能更好的追查,随后刘杰拿出一个个信封,把一打纸钞塞进去,每个信封里都塞的鼓鼓的,可实际上如今纸钞贬值的厉害,已经是大不如以前,刘杰已经感觉到元朝的整个金融体系在崩溃了,虽然还不明显,但是确实是一点一滴的进行,这个过程将会不断的加速,随着,元朝政府本身的财政危机越来越严重,以本身政府公信力发行的纸钞定然会受到严重的挑战,最关键的是,元朝的统治者还不知道修复这个金融体系而是自己肆无忌惮的,运用他们浅薄的“纸本位”思想,疯狂的给自己挖坑。元朝灭亡的一半功劳都要算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这个金融体系崩坏的大锅。
刘杰把几个伙计聚在一块,把信封交到每个人手里,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在接过来的时候,每个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刘杰揣着手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几个仆役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怎么花手里的这笔钱。一个伙计来到刘杰的边上,说道:“东家,楼上的客人请你过去。”
“知道了。”刘杰点点头,
刘杰抬步上楼,沿着走廊到头,一个枣木红门,刘杰敲门而入,一张桌子两边坐了十几个人。有几个面孔已经换了,其中就有那位祝屠户,刘杰从张盐贩那里了解到,祝屠户本来是与自己上家的小妾偷情,后来事情快兜不住了,知道被上家知道了自己没什么好结果,就反而先下手为强,联合张盐贩,还有那个小妾,一起把上家做掉了,靠着张盐贩压服了其他的下家,可是位置没坐稳多久,便被那个小妾在睡梦里割了脑袋,送给了他手底下一个器重的人物,张盐贩为了不让自己的投资打水漂,捏着鼻子重新把那位扶到了大位上。
刘杰看着那个年轻人,身后坐着一个女人,姿色平平,但是在一群黑道大佬中间,镇定的很。刘杰收回视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边的王老拉着刘杰的手,道:“我听说黑鱼帮那几天来找你麻烦了,有什么困难就跟在座的给位老哥说。”
王老,和颜悦色,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刘杰的手背,刘杰轻轻摇头,表示自己能应付的来,王老嗯了一声,拿回手。
手有些颤,拿着桌上的油条,撕成一块块,泡在一碗豆腐脑里,用筷子压了压,老人抬头看了看桌子边的人,从第一个一直看到最后一个,本来还嗡嗡的众人迅速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王老,老人端起碗,低头吸溜了一口豆腐脑,然后拿着筷子,开始往自己的嘴里塞泡的软下来的油条,大口的咀嚼,咀嚼的次数明显比常人更多,然后下咽,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有老人吃饭的声音,汁水淋漓的吃完了一碗豆腐脑泡油条。
用手一抹,擦干净嘴巴,刘杰递过去一个湿毛巾,老人,拿起来擦了擦手嘴,放在桌上。
刘杰侧了侧脸,目光在王老的脸上扫过,想着些事情,王老脸上的老人斑颜色更重而且更多,原本有的几个牙齿也已经掉的精光,这一个冬天下来,整个人的老态十分明显,刘杰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腐朽气息。
“各位,这个月的聚会现在开始,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要分享的,有什么要帮忙的都可以提提。”说着,咳嗽了起来,好一会才停。
“王老,您身体怎么样了。”有人问。
王老摆了摆手,咳得通红的脸,慢慢平复。
一时间整个聚会有些沉默,这些个平时互相不服,吆五喝六的黑道大佬们,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喘,盯着上首的老人。今天的气氛着实有些怪异,主要还是上首坐着的老人,今天的给人的感觉的压迫太大。
“既然诸位不说,那我来说说吧。”老人清了清喉咙,众人目光都盯过来,挺直腰板,却是没想到王老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措手不及。
“我快死了。”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就跟他平时说,这个月聚会开始一样平常可是落在众人耳朵里却不易于天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