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回:武天后风起朝歌 李唐氏诛凤屠龙(上下合)(1 / 1)西江清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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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武后除去王皇后、萧妃之后,催高宗迁都洛阳,自居蓬莱宫中。太子后至洛阳,因高宗龙体欠安,随与武后临朝,但朝中此时武后把持,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老臣皆已流放。太子无人支持,心声郁闷,与夫人裴氏解气。此时武后又清理内宫。

时武后已有四子,曰:弘、贤、显、旦。一女曰:太平公主。武后姐姐武顺因丈夫早死,为排解时间,时常到宫中找武后聊天。后带女贺兰氏进宫,高宗喜欢,封魏国夫人,武后遂令青云换其真身代替,知是自己姐妹替代,心中也无妒忌。岂知武后怀孕李贤之时,因高宗不能随便宠幸。

来去宫中,武顺竟令高宗入迷。武顺与武后长相相像,性格却更温婉,而且性情温和,为人谦逊,颇懂礼节,令高宗十分喜欢,武顺获得高宗宠爱。但此事防于武后,不敢明示。此事竟瞒武后多时。一日早朝无事,武后令凤鸾魏国夫人处。来到府前见武顺轿夫府外等候,令不许通报,径直走入府邸。早有高力士进去开道,魏府上下静静跪迎武后。武后又见高宗身边一小太监在此,心中顿生疑惑。

期间早听武顺与高宗有染,心中不信,今日果然如此。来到魏国夫人寝房,直接推门而进。因时间尚早,床上之人皆在梦中,突然有人直接推门而进,吓的直接惊醒,武后只见高宗、武顺、贺兰氏三人同床而眠,大怒拂袖而去。高宗本想发火叱问,何人胆敢惊得龙驾?见是武后闯入,也是羞愧。

武后回到蓬莱宫中,余恨不解,但也顾念其同胞姐妹情份,准备将她送出宫去,远离高宗。当晚来到武顺寝宫,怒斥武顺,武顺只是泣哭恳请武后原谅。临别武后言道:“如果不念姐妹的情份,下场皆会跟王氏、萧氏一样,让你苟且活着就该知足。”武后走后,武顺大哭,她也知武后定不会原谅于她,况且母女同伺候高宗之事,被武后撞见,若传了出去,有何脸面苟活于世。于是当晚就在寝宫自尽。高宗得知,也是无法辩解。

贺兰氏本是青云化身,这青云乃妖所居,根本不理这人间伦理。只顾自己享受,后背着武后去了泾河,做个青云娘娘。岂知瞒不过武后真身。武后见此,令她回女娲宫去,青云只好还了贺兰氏真身,借口回宫,偷偷去找袁天罡报仇。

不提青云之事,但说这贺兰氏回了真身,知母亲自尽,心中忿忿不平,但也怕的武后,只好使用娇艳纠缠高宗,高宗欲封嫔妃,武后不许,只好放弃。武后见此时贺兰氏不知好歹,心生厌恶。事有巧合,大臣许敬宗上表奏请高宗泰山封禅。武后见有的机会,便找高宗商议,高宗允准。

麟德十月,高宗令各州刺史以上官员相聚洛阳,从洛阳出发,东封泰山,贺兰氏天性幼稚,见外出遂日夜缠着高宗,高宗也乐的同行相伴,问武后,武后只是一句:随陛下心愿。十二月一行至齐州礼灵岩寺,月末到达泰山之下。高宗下旨先在山南筑封祀坛,山顶建登封坛,社首山建降禅坛。遂于乾封正月在封祀坛祀昊天上帝,次日封玉册于岱顶登封坛,行禅于岱麓社首山。

来此之前武后要求参加封禅中之祭地大典,武后道:“封禅旧仪,祭皇地衹,太后昭配,而令公卿行事,礼有未安。至日,妾请帅内外命妇奠献。”高宗对武后已是言听计从,下诏准奏,由武后行亚献礼。

东封泰山之时,高宗下旨各地刺史以上官吏都要随行。武后有两个叔伯兄武惟良和武怀运,因武后有的势力,便来投靠,但武后犹记年少欺辱,不肯相助,荣国夫人杨姥出面,讨了官职,武后不愿宫里相见,将二人贬为始州刺史和淄州刺史,此次皆都奉诏到泰山而来,封禅完毕,又与高宗武后一起回到京师。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武惟良和武怀运哥儿俩经过几年折腾,终于明白武后厉害,这皇后叔伯妹妹实在惹不起,私下商议讨好武后,缓和关系。

这日下午,二人来到蓬莱宫前,叩请拜见武后。宫人上报武后,武后心中不悦,不愿见面他俩。使人准备逐出。侍女上官婉儿言道:“皇后,时下官员皆有献食风俗,也就是打点一些地方特产,山珍海味,送进宫里,请陛下皇后品尝。今武惟良兄弟也来献食。他等乃皇后宗亲,若皇后逐出,宫中定会谣传皇后不近人情”。

这上官婉儿乃是西汉上官桀、上官安、上官期祖孙三代后裔,高祖父上官贤官至北周幽州太守,曾祖父上官弘曾在隋朝时任江都宫福监,祖父上官仪时任宰相,与长孙无忌等齐名。这上官仪不识时务,得罪武后,株连家族与婉儿之父上官廷芝一起被武后所杀,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被配至掖廷宫中,此时其刚刚出生。

婉儿未出生之时,郑氏怀孕在身,夜有一梦,梦中之人交予她一杆大秤。上官仪找袁天罡占卜,袁天罡自然知道后事,只是言道:“当生贵子,而秉国权衡。“岂知生下女子,皆言挂卜不灵。袁天罡也不愿解释。后婉儿专秉内政,果然正如袁天罡所言。

在掖廷为奴期间,母亲对上官婉儿精心培养,这上官婉儿自幼聪明,熟读诗书且能过目不忘,不仅能吟诗着文,而且明达吏事。武后听到,令高力士召见当场出题验证。上官婉儿也是命中注定,当场文不加点,提笔而成,且文意通畅,词藻华丽,语言优美,好似夙构而成。

武后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其掌管宫中诏命。此时上官婉儿年仅十四岁。日久武后见她甚是懂事,上官婉儿也是精心伺奉,曲意迎合,更得武后欢心,收为心腹。

武后见婉儿如此一说,似乎也有道理,遂令二人进蓬莱宫中。这婉儿何等聪明,对武后言道:“如此美食,岂能少了魏国夫人,这就去请她前来品尝。”武后知道婉儿心计,不在言语。

武惟良和武怀运听武后召见,心思武后此时定已原谅他们,快步进宫,见到武后,跪拜叩礼。武后显的宽宏大量,安排赐座,遂问:“献来何物?”

武惟良侧身言道:“始州产有一鱼儿,肉质鲜美,特献于皇后品尝。”

武后微微一笑:“如此美意,岂可怠慢!”遂令御厨烹调。随后与二人道些家常。不时婉儿回来,启禀武后,魏国夫人听舅父献来贡品,特地赶来品尝。随后贺兰氏进来,跪拜行礼,武后赐座。高宗此时也来蓬莱宫中,皆是一家亲戚,相叙倒是热闹。

少顷,婉儿来报,鱼已煮好,武后令送来品尝。婉儿言道:“已亲自去御厨那里盛好。”遂逐个亲自献上。送之贺兰氏处,轻声言道:“此鱼听御厨所言,汤味极美,请娘娘趁热用之。”

武后听到,也笑着言道:“这是咱自家送来的东西,既然都是自己家人,也就免了俗套礼数。”听到此话,贺兰氏见是自家人送的,也就不顾规矩,端起碗了,连喝了几口。高宗见此,有点心疼,忙准备开口说个小心别烫着,这烫此还没说出口来,只见的贺兰氏一声惊呼,双手捂住腹前,扑倒在地,挣扎几下,竟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这一下蓬莱宫中乱了一团。更是可怜高宗,早朝之前还是玉软香温抱在怀里,可是此时,鲜活乱蹦的贺兰氏却成了一具冰冷之体。高宗忍不住失声痛哭。内宫发生贡品中毒,性质甚是严重。刑部立即赶到马上追查罪犯,武惟良和吴怀运两兄弟,此时百口难辩,贡品乃是他俩所献,自然是在劫难逃。

武后对高宗言道:“此二贼宿对本宫心中不敬,本宫贬他等为刺史,定怀恨在心,今日本想毒杀本宫,岂知误杀了魏国夫人。”

高宗闻之大怒,令直接退出午门斩首。可怜这武惟良和武怀运二人,稀里糊涂未经审判便被处死,妻女罚入掖庭宫中为奴。至此武后一箭双雕,既除去贺兰氏,也报了当年被这兄弟俩虐待之仇。经过宫里宫外的一番彻底整肃,武后不仅将敢于和自己争霸龙床的情敌清理得一干二净,而且也整得高宗胆战心惊,不敢在宠幸她人。

从此,普天之下,后宫之内,再也无人敢与武后争宠夺爱,以致武后独霸龙床,一直到高宗驾崩。这正是:蛇毒心思无人敌,自古最怕宫门中。也有诗叹曰这贺兰氏:自幼香阁红颜中,帝王有情也匆匆。宫斗本是祸事起,多少年华无芳容。

且说这太子李弘,也是常病呻吟。自幼身体多病,遂对国事尽力,但也力不从心。武后临朝以来,本想理事亲为,可朝中皆听武后安排。郁闷之中整日饮酒作乐,亏了身体。高宗无奈,令沛王李贤支助,料理朝中之事。

一日无事,高宗知太子久病,令御膳房专制上好美食,亲自送至太子宫中,父子相见,定然聊起宫中之事,太子言道:“父皇可觉魏国夫人之案,事有蹊跷?”高宗心中惭愧,只是一句:“此事不必多言。”不在言语,起驾离去。这时高宗明白,自己与太子多病,朝中之事皆有武后论断,若再起事端,定有不测风云。岂知身边藏有武后眼线,事后偷偷告知武后,武后大怒,此贼子身怀二心,容他不得。

洛阳神都苑西边,有一宫曰合璧宫,建于高宗显庆五年,初名八关凉宫,时由田仁汪、徐感监造,内有建筑连壁殿、齐圣殿、绮云殿等。武后临朝之后,对高宗言道:“八关凉宫,名字不妥,《汉书?律历志上》曾言: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联珠。这合璧有日月同升之意,应改名合璧宫。”

高宗自是容许。其实武后听不得‘凉宫’二字,昔日出家之时,也就入了冷宫一般,心中实在膈应。这合璧宫有诗曰:云间分合璧之光,海上运摩天之翅。四月之时洛阳牡丹甲天下,宫内景色秀丽,花开飘香。高宗偕武后到此一游,令太子陪同。

太子身疾成痨,每日咳嗽,竟咳出血来。听高宗武后召令,不敢怠慢,拖着病态前往,游玩至午时,高宗高兴,令在合璧宫中用膳。见父子如此开心,武后遂令上酒。太子不敢伤及武后脸面,只好放纵开饮,一时强逞,大醉。高宗令扶回倚云殿中歇息,太子回到倚云殿中感觉腹中难受,呕吐了一番,上床歇息。岂知这薄命的太子竟一睡不起,撒手归西而去。有诗叹曰:二十四季花正旺,可怜身去两茫茫。若知帝家多磨难,山下村落着素妆。

高宗对此悲痛欲绝,大病一场,破例追赠太子李弘为“孝敬皇帝”将他葬于恭陵,而且使用帝王之礼举办后事。因事起突然,造陵费用太高,且工程浩大,劳工们苦不堪言,最后乱丢砖瓦,一哄而散。

武后知道,心中也是惋惜,虽心有厌恶,但也是心头之肉。次年太子妃裴氏亡,九年后被追封为“哀皇后”,并陪葬于唐恭陵。太子李弘的陵墓,称“太子冢”,其北为哀皇后的寝陵,称“娘娘冢”。武后自领女娲之命以来,先灭凤再屠龙。屠龙已开,百年赌约,可谓风云再起。

前太子李弘突然夭折,朝中不可无太子,众臣早朝推荐,可立沛王。这沛王李贤生于父母祭拜太宗昭陵途中,是高宗第六子,武后第二子。昔日太子李忠被废,改立武后长子李弘之时。他迁任岐州刺史,同年加封雍州牧、幽州都督。龙朔元年改封沛王,加封扬州都督兼左武卫大将军,仍就任雍州牧。次年加扬州大都督。麟德二年加封右卫大将军。咸亨三年,更名李德,徙封雍王,授凉州大都督、雍州牧、右卫大将军,食实封一千户。上元元年,又改回旧名李贤。沛王年少懂事,长大后玉树临风、容貌俊秀、举止端庄,喜欢诗词论语,门府来往皆文人墨客。高宗见此颇为赞赏。

时有才子王勃知沛王爱好,特来投靠,为王府修撰,十分器重。才子王勃:字子安,绛州龙门人氏,祖父王通著名学者,少时聪慧过人,据传六岁就会作文章,有“神童”之誉。王勃虽出身名门望族,家庭十分优越,却不贪图富贵,只身求学。

据邻里相传,十四岁那年,王勃随祖父前往交趾看望父亲,路经南昌,正遇时任南昌洪都督阎伯屿在滕王阁宴请宾客,因听王勃之名,特邀来相聚。席间待酒过三巡,正在酒意酣畅之时,都督阎伯屿提出为重修滕王阁作序之事,宾客事先毫无准备,都托辞不作。当阎伯屿请至王勃时,王勃却不推辞,他立即接过笔墨,站起身来。其实王勃不知,阎伯屿假意请来者为盛会作序,实为炫耀其婿吴之章才华,私下早就准备一篇序文。

王勃初来乍到,不明就里,拱手言道:“不才探父路过洪州,有幸赴都督盛宴,不胜感激。都督盛情难却,不才斗胆试笔,尚望都督及诸位先生不吝赐教。“说罢提笔行文如涌,阎伯屿心中虽然不悦,却也不便当众发作。便走出宴所,坐在阁外,凭栏眺望江景,以排解心中的烦闷,同时暗嘱部下将王勃写的句子随时抄来,报与他知。心中暗思,一个毛头小子,竟不知道天高地厚,倒要看看写出什么文章来?

少顷一刻有下人来报,王勃的首句为:“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阎伯屿听后,冷冷笑道:“老生常谈,毫无新意。”接着,下人又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阎伯屿听后沉默不语。最后,当阎伯屿听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再也无法坐住,情不自禁赞叹道:“好句!好句!此人真乃奇才也。”

当王勃做完全文,阎都督更是拍案叫绝。满座哗然,目瞪口呆,来者皆对他刮目相看。若非亲眼所见,不敢相信后来成为传世之作的《滕王阁序》,竟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之手。只见这序文情景交融、才华横溢,堪为一绝,全文如下:

滕王阁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王勃才华朝中皆知,武后偶尔也召去吟诗谈文。然才华横溢,必遭人妒忌,一书檄文却毁了王勃之名。这正是:武后诛凤又屠龙,一代才子沧桑中。欲知王勃毁于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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